第327章 要結束了嗎
到客廳，虞曦微吸口氣，將手機放到耳邊接聽。
接聽的一剎，虞曦站在沙發後不自覺的屏了呼吸，卻沒主動開口。
而對方不知是未察覺到她已經接聽，還是也不打算率先出聲，在之後長達幾十秒裡，虞曦只能從手機話筒裡聽到一片靜謐。
倒是虞曦自己憋不住，輕張嘴，緩緩的吐息了兩口，以免自己長時間憋氣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
這時，那端終於有細微的聲響拂了過來，類似翻閱紙張的沙沙聲。
虞曦：“……”輕抿了抿下唇，耐著性子又等了一陣。
等來的結果是，持續的有規律的且越聽越詭異的簌簌聲，半點人聲都沒聽著！虞曦眉心鎖了鎖，抿住下唇的動作改成了輕咬，左心口從看到來電顯示時鼓譟的異動，隨著對方“故弄玄虛”的沉默，益發的強烈，難以忽視。
就在虞曦被這種情緒操縱得快要繳械投降，主動開口打破僵局時，一道在這深夜裡顯得尤其清冷漠涼的男低音緩緩從手機話筒裡飄了出來。
“兩天不見，不會說話了？”
虞曦：“……”心口“咚”的一聲。
心臟處那股強烈的鼓譟和沒著沒落的感覺，莫名其妙的在聽到這道聲音以後，一下“塵埃落定”了！虞曦伸出一隻手撐扶在沙發背沿上，張唇道：“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有事嗎？”
虞曦自我感覺在語氣上已經十分控制了，可話說她嘴裡一個個吐出，回到她自己耳朵裡，竟然讓她自己都聽出了一絲緊張和……期盼。
彷彿在內心深處，她是期待他的來電的！虞曦的臉迅速的一僵，隱隱透出一抹白來，為自己開口的聲調和內心無法掩藏的波瀾。
“沒事！”
聞青城回道。
虞曦：“……”沒事就沒事，聲音一下涼八度幹什麼？！大半夜給她打電話，就是為了給她表演“變臉”加“喜怒無常”？“……快兩點了，你還不睡嗎？”
虞曦悶了兩秒，道。
“你不也沒睡！”
聞青城哼。
虞曦：“……”不是她的錯覺吧？他真的是在懟她！虞曦抿緊唇，兩腮微有些鼓，但也沒“反擊”，頓了頓，慢吞吞說：“我準備睡了……”雖然有些睡不著，但大爺您這通電話要是不打來，她失眠著失眠著也是能睡著的！“這麼說來，還是我打擾到你了！”
聞青城傳來的嗓音又冷了兩寸。
虞曦蹙眉，放在沙發背沿上的手，五根手指開始不停的敲動，這個小動作表示，她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不過虞曦依然沒剛，語氣仍舊低低慢慢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聞青城冷笑。
虞曦：“……”她的意思是，他有病吧！！！虞曦太陽穴兩邊突突了兩下，敲著沙發背沿的手指變成了掐，微微磨動著後牙槽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在正常接你的話，沒有其他隱含的意思！別……”找茬！最後兩個字，虞曦……沒敢放！“呵，別什麼？”
聞青城緊逼道。
“……”虞曦深吸氣，“別、誤、會！”
聽到虞曦的話，聞青城那端默了默，呲道：“膽小如鼠！”
虞曦：“……”胸口成功的被硬堵了下。
深更半夜的，什麼仇什麼怨，是嫌她這一天過得不夠“跌宕起伏”還要來給她添點刺激？早知道，她就狀似，假裝沒看到他的來電！虞曦被他一句話噎了十多秒，不知道是不是心裡舒坦些了，從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回溫了不少：“訊息，看到了？”
訊息？昨天上飛機時，他給她發的？虞曦眼眸浮動：“……什麼？”
聞青城的聲音消失了幾秒，道：“沒收到？”
“……你給我發訊息了？”
虞曦一對眼珠左右滑動，“今天事情很多，手機上各種訊息也多，沒注意看.”
“嗯.”
虞曦話剛落，聞青城就回了個“嗯”過來，似乎一點也沒有懷疑虞曦這話的真實度。
虞曦心口反倒擰了下，心虛。
她也不是想撒謊，只是剛被他連懟，這會兒若是承認看到他的簡訊卻無視不回，怕是被懟得更慘……聞青城這聲“嗯”之後，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
虞曦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收了收，心尖那抹微妙的鼓譟感再次湧來，引得她掐著沙發的幾根手指逐漸的蜷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新鮮，且無法宣之於口。
“虞曦.”
打破靜默的，仍是聞青城。
不同的是，虞曦心頭的鼓譟感沒有消失，心跳反而快了起來：“……什麼？”
得到虞曦的回應，聞青城停頓了一秒，道：“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聲音，是低醇，且有力。
虞曦：“……”靜了片刻，道：“說什麼？”
“兩天，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聞青城不答，重複問。
“……”虞曦眸光閃了閃，“我離開的這兩天，希希一切都好？”
“家裡人人當祖宗供著，你說好不好？”
“……噢，那就好.”
“沒了？”
聞青城聲線如舊，磁性沉穩。
“……家……家裡沒什麼事吧？”
虞曦略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王媽回老家過年算不算事？”
虞曦：“……”“還有嗎？”
聞青城繼續道。
虞曦攥緊的手指鬆開，跟著又緩緩捏緊，低聲道：“沒什麼了.”
虞曦這話一出，話筒裡一下連呼吸聲都沒了。
毫不誇張，虞曦後頸的寒毛立刻炸開，神經瞬間反應劇烈的警惕了起來，一雙眼睛都瞪圓了，呼吸壓制。
整個人的反應，就似在等待一個“判決”！“不錯.”
良久，話筒裡蹦來這兩個字，語氣是分辨不清真實情緒的清淡，卻也疏離冷淡至極！虞曦：“……”“虞曦.”
他低低叫了她一聲。
虞曦心頭一凸，背脊骨沒來由的發寒，嚥了咽喉嚨：“嗯？”
“今晚，你沒有接到我的電話，懂了嗎？”
聞青城道。
虞曦面色驟然一白。
沒有接到他的電話的意思是……他們的關係……他要，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