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好了，不害羞了

第一次去嘉意試鏡，甚至去見羅恩都要謹慎重視的態度，用心程度讓虞曦幾乎想不起來，上一次這麼用心是什麼時候。

有些恍惚。

恍惚得從心裡衍生出一種慌亂以及，驚懼！提著包的手被一隻微冷的大手扼住了手腕，涼意滲進面板，驚回了虞曦有些出離的思緒。

她微微提起口氣，低頭看了眼手腕上那隻牛奶都要白上一分的，男人骨節修長且漂亮的大手。

虞曦覺得，他這世大概真的是某種冷血生物轉世。

“還不錯.”

男人聽上去十分漫不經心，敷衍的評價從頭頂飄來。

虞曦蹙了蹙眉尖，本就不平靜的心湖因為他這句話陡然生出絲悶惱，用了力想要從他掌中拗出手腕。

結果，顯然不可能如她所願。

聞青城不動聲色的收緊了力度，抓著她往他身前帶。

他身上乾淨中透著清冷的氣息迎面湧來，虞曦眼皮跳了跳，他人俯了下來，溫熱的吐息隨即拂到她耳畔，帶來一陣微癢。

虞曦腦袋下意識往後仰，他的氣息卻步步緊逼，如影隨形。

到最後，虞曦幾乎以為他要……咬她的耳朵。

“我說真的，很不錯.”

含了半分淺笑的嗓音灑進耳膜，那微微的癢意便仿似一下過渡到了心坎。

虞曦吞了口唾沫，默默捏緊了手裡的包帶。

……出門。

希希在兒童座椅上坐好，虞曦給他扣上安全帶，一條腿跨上後車座，半個身子都彎進了車裡，駕駛座傳來一道清幽且不容反抗的男音：“坐前面！”

虞曦：“……”希希：“……”他家小曦曦今天穿得這麼好看，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坐在一起？他準備了一肚子讚美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爸爸……”“你想一個人在家？”

希希一大段不滿抗議的話就被無情的扼殺在了“爸爸”兩個字後……果然……爸爸就是爸爸！希希憋得鼓起了腮幫子，黑亮的大眼各種委屈可憐的望向虞曦。

當媽的哪能受得了自家崽子這樣望著，虞曦頓時又心疼又不忍，抿了抿唇，看向前排，商量：“要不……”“不要！”

男人的聲音不耐且沉厲。

虞曦被這簡潔乾脆，鏗鏘有力的“不要”兩個字，攝得半點脾氣也沒有了。

於是。

都是剛開口便慘被“秒殺”，同病相憐的母子倆來了個惺惺相惜的對望。

前一秒還覺得無敵委屈的希希瞬間因為虞曦跟他一樣慘，負負得正，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了，反倒同情而鼓勵的看著虞曦。

虞曦訕訕的，表示始終不能坦然接受自己在自家孩子面前如此沒有話語權，如此慫。

不能接受，偏偏還不得不接受這點，更令虞曦心頭慼慼。

虞曦在心裡嘆了口氣，有些蔫蔫的從車裡挪出，關上車門，微聳拉著腦袋轉到副駕座，拉開車門坐進去，一言不發的替自己繫上安全帶。

然後便把頭靠在椅背，臉朝車窗。

從頭到尾，沒往駕駛座看一眼。

聞青城斜覷她一眼，啟動車子。

車子開出別墅大鐵門約十來分鐘，虞曦把臉從車窗轉到前方的擋風玻璃，眉心輕鎖，目光直直盯著車前道路看了幾十秒，又將臉從擋風玻璃轉向駕駛座，像是想說什麼，貝齒猶豫的勾著下唇。

“要是沒想好說什麼，就把臉轉回去，影響我開車.”

聞青城側臉嚴嚴肅肅的，目不斜視道。

虞曦：“……”他這張嘴怎麼沒把他自己毒死！虞曦心裡忿忿想著，面上卻沒露出一點情緒，裝作一點沒受他話影響的平靜開口：“有沒有什麼是需要我特別注意的？”

虞曦剛一直看著車窗外，一來是確實有些鬱悶，二來也確實緊張。

這種緊張感不同於去嘉意試鏡，以及羅恩出其不意讓她表演。

聞家是名副其實的頂級豪門世家，單是“豪門”兩個字無形中帶來的壓力就不小，何況豪門前面還加了個頂級。

虞曦在腦中設想了好幾種她即將目睹的頂級豪門內部，真實的生活風貌，古代皇宮內院式的，達官煊赫如曹雪芹筆下的賈府式的，西方王宮貴族式的等等……無一不是森嚴莊謹，規矩層層，“丫鬟小廝”眾多，走一步都有無數人在後尾隨伺候，極具衝擊的“壯觀”場面。

在這樣的設想中，虞曦的緊張便多了壓抑，忐忑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所以，她覺得她有必要提前做點功課。

至少知道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不該做什麼。

聞青城聽出虞曦聲線裡的緊繃，餘光睞了眼虞曦，黑眸斂了斂：“你不用特別注意什麼，做你自己就好.”

聞青城語氣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卻自有一股讓人安定的力量。

虞曦勒著的心臟鬆了鬆，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放鬆，說：“家裡的長輩有什麼避諱嗎？”

有避諱的她就避開，不去觸那黴頭。

“不必避諱，有些人你甚至不必理會.”

聞青城聲線微妙的沉了沉。

虞曦被這個答案“驚豔”到了！虞曦默默看著聞青城。

她在想他是不是誤會了。

她說的是她要避諱的，不是他！他在自己家自然可以任性到底，想不理睬誰便不予理睬，他家裡人相比也不會介意，畢竟他們是看著他一天天奇葩長大的。

但她不一樣啊！她第一次登門拜訪，儘管他們只是“假夫妻”，可他那一家子人是普通人嗎？她哪裡敢隨意對待？站著說話不腰疼！聞青城明顯耐心用盡，就算虞曦再問，估計他也懶得再跟她說半個字。

這樣一個除了有錢有勢有權，有顏有身高之外，簡直毫無可取之處的男人！虞曦咬咬牙，心累的把臉重新轉向了車窗。

……虞曦錯了！不是皇宮內院紅牆綠瓦，也不是西方宮廷金碧輝煌，眼前的聞宅，就是一棟頗具現代北歐風的別墅，從外看，明亮，壯闊。

少了幾分她想象中的冰冷刻板，不近人情。

不過前撲後擁的陣仗倒是跟她想象的相差無幾。

車子方停穩，三五個傭人便從石階上匆忙走了下來，其中為首的年紀約在五十以上，身著黑色西裝制服的男人徑直走向駕駛座。

先是站在車外衝聞青城點了點頭，後者沒有明顯表現出反感，這才探手從外拉開了車門：“少爺.”

男人喊了句“少爺”，虞曦這邊的車門也被從外拉開了。

虞曦看著車外，身體抵著車門，一手擋在車頂，恭敬的微弓著背，眼睛只盯著地面的男人，眨了眨眼，無聲的解開安全帶。

眼角掃到聞青城一條長腿跨下車，虞曦握緊膝蓋上的包，方才伸腿下了車。

“太爺爺，太奶奶……”虞曦雙腳剛踩到地面，人還沒完全站穩，就聽到希希嘹亮的小嗓門。

虞曦一頓，往前走出兩步，站定，掀眸望向前。

“爺爺，奶奶.”

希希撒丫子衝上臺階，抱住走在最前的賀明嫻的腿，黑白分明的大眼亮亮的看著不一從門口出來的聞晸等人。

“太奶奶的乖寶貝，快讓太奶奶好好看看，想死太奶奶了.”

希希所表現出來的歡喜，和出自自然的親暱舉動，對賀明嫻而言，是相當相當的受用。

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傢伙，可是聞家如今唯一的小金孫，寶貝疙瘩，小祖宗，賀明嫻是怎麼瞧怎麼喜歡，捧在掌心裡都覺得遠遠不夠。

賀明嫻摸了摸希希的腦袋，又愛憐無比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橫看豎看都看不夠似的，笑眯眯的一直盯著希希瞅。

“看夠了沒有？該我了！”

聞晸等不及，急哄哄的上前一步，把自己亮在希希眼前，也是笑得五官彷彿都湊到了一塊，笑呵呵道：“希希小寶貝兒，太奶奶抱了，該抱抱太爺爺了.”

“來啦太爺爺.”

希希立刻投到聞晸的懷裡，小腦袋在聞晸肚子處討喜的蹭來蹭去，惹得聞晸哈哈大笑。

唐南玥與聞嶽在聞晸和賀明嫻後兩步，兩人亦皆是憐愛的看著希希在聞晸面前耍寶賣萌。

不知道是一時沒閒暇關注到虞曦這邊，還是壓根不在意虞曦是否存在。

而虞曦望著希希與賀明嫻等人自在歡脫的互動，思緒卻不在這兩者之中。

此刻她關注的是，希希對賀明嫻幾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沒有絲毫偽裝的熟稔親賴態度……希希的個人意識很強，挑剔，驕傲，且有嚴重潔癖。

如果聞青城的難相處程度是十級，那麼小傢伙怎麼也能排個四五級。

不要看才四五級。

在虞曦看來，聞青城的四五級已經讓人很難消受了。

因此，她和鄭星羽都深深擔憂，小傢伙若不稍稍剋制下他的脾氣，以後會沒朋友……但是眼前的一幕，小傢伙渾身上下哪有一星半點難靠近難相處的“小惡魔”樣兒，分明就是個萌帥萌帥的小正太……就像，在她面前一樣……虞曦心頭沉重，同時有絲絲酸，有絲絲澀，有絲絲苦。

驀地。

沒提包的手被一抹溫涼有力的裹住。

虞曦呼吸短了一截，人已經被帶著被動的向前。

許是他們靠近的腳步聲驚擾了石階上其樂融融的畫面，熱鬧的氛圍登時變得寂靜無聲，一道道視線射了過來。

虞曦神經顫了顫。

聞青城握著虞曦邁上臺階，在倒數第二節臺階停下，看了看站在最前的賀明嫻與聞晸，出口的嗓音沒有起伏，給人分外冷淡的感覺：“爺爺，奶奶.”

虞曦拉著眼睫毛，聽到聞青城不帶感情的問候，嘴角輕抽。

“來了.”

賀明嫻心不在焉的對聞青城慈愛一笑，便將目光集中到了虞曦身上。

虞曦清清瘦瘦的站在聞青城身邊，微低著頭，又因為所處的位置矮了一個臺階，從賀明嫻的角度看，無法看清她的全貌。

但能夠看出虞曦很白，額頭飽滿光潔，眉毛自然，弧形姣好，垂搭著的睫毛長長翹翹的，看著不像是貼的假睫毛，卻給人一種芭比娃娃才有的濃密墨黑，只是比芭比娃娃看上去更真實好看。

還有她的鼻樑，高高的，十分立體。

再下，就只能從側面看到她尖尖瘦瘦的下巴。

看到這裡，足以看出虞曦絕對是個美人胚子。

但賀明嫻仍是急著想看清虞曦的臉，張口正要讓虞曦抬頭。

身側卻猛地響起一道不客氣的哼聲：“唯唯諾諾的低著個腦袋做什麼？你的腦袋是比旁人長得好，還是多個什麼？讓我們一幫人盯著你的腦袋看？”

賀明嫻抽了抽臉，不認同的盯了眼身邊的聞晸。

心下雖不贊同聞晸對第一次登門的虞曦的態度，但賀明嫻這時並未說什麼。

看了眼聞晸，就再次把目光鎖在了虞曦身上。

與此同時，唐南玥從後站到了賀明嫻另一側，面上沒有特別的情緒，只是視線也如賀明嫻般，直直落定在虞曦這裡。

首次“見家長”，一句話沒說就被嗆了一頓，除了她，還有誰？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虞曦現在的感受的話，那就是……難堪！剛才聽到老人家爽朗的笑聲，看到他面對希希時和藹可親寵溺無比的神情，還以為是個慈祥和氣的長輩……看來，有時眼見的也不見得是真的。

不過也是。

能用滾燙的茶杯砸親孫子的長輩，能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嗎？虞曦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翻，調整心態，便要抬頭。

攥在男人掌心的手在這時被他刻意捏了捏，虞曦抬頭的動作打住，就聽他道：“奶奶，今天看來不是適合拜見長輩的日子，我這就帶她回去，再找專人研究挑個黃道吉日，再帶她過來.”

他話音一落，高大的身形跟著往後轉了轉。

“……那哪兒行！”

賀明嫻一愣，反應過來，迅速抓住聞青城的胳膊，焦急的看著他，“城城，你這是幹什麼啊？你人都帶來了，哪有這樣就帶回去的.”

“奶奶，是日子不太好。

稍有不慎，就有留下陰影的危險。

不適合。

我還是改天再帶她來吧.”

聞青城面無表情說得卻煞有其事。

虞曦：“……”聞晸：“……”賀明嫻瞪了瞪眼，倏地扭頭急怒瞪聞晸：“你個老頭子，不會說話就別說！城城第一次帶姑娘來家裡，有你這麼當面給難堪的嗎？會不會當長輩！”

聞晸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吹鬍子瞪眼道：“混賬……”“你罵誰混賬？！”

賀明嫻臉一沉。

“……我，我還能罵誰，我罵……”“我在這兒，我看你今天敢罵誰！”

賀明嫻拉著臉，嚴肅的看著聞晸。

聞晸雙目圓瞪，一張蒼老的臉慪怒到漲紅，胸脯急劇起伏，嘴唇蠕動了數下，愣是一個字沒說出口。

賀明嫻不管他，回頭，臉色瞬間軟了下來，握著聞青城的手臂，安撫的細聲細語說：“城城，奶奶今早看過了，今天日子就不錯。

奶奶跟你保證，絕不會讓任何人留下心理陰影，好不好？”

聞青城沉默，那樣子似在猶豫，過了會兒，他說：“奶奶既然看過黃曆，說沒什麼不好，那就不用改日了.”

聲調照例……一本正經！“……誒誒.”

賀明嫻還不得不附和。

虞曦……歎為觀止！大佬就是大佬，靠幾句不著四六的話便把長輩“治理”得服服帖帖！“好了，不害羞了，不是外人，抬頭認認人.”

熱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癢癢的。

虞曦睫毛閃了閃，斜了眼耳畔的方向，當掃到聞青城似為了配合她的身高，刻意低了頭，俊美的臉靠近她，以與她低聲耳語的親暱姿勢時，心跳漏了兩拍。

木木的吞了吞有些發乾的喉嚨，虞曦裝作淡然的移開目光，慢慢把臉抬了起來。

賀明嫻總算看清了虞曦的面貌，跟她想的一樣，是個美人，且是個美人中的美人。

櫻粉色的唇，仿似融了一泓秋水的眸子，盈盈碎碎，乾淨而明澈。

看向她們時，不閃不躲，坦坦蕩蕩。

賀明嫻心頭一動，莫名生出一股喜歡來。

慈藹的笑意便從她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一點一點浮了上來。

她這一生也算是閱盡千帆，識人無數，自認有一雙慧眼，但讓她第一眼見了便覺喜歡的人，少之又少。

看清虞曦的臉，聞晸不憤暴躁的雙目眯了眯，面上一絲情緒也不露。

反倒是一旁始終未說話的唐南玥，瞳孔明顯一震，驚愕的情緒炸然浮現，又即刻被她強制斂了下去。

因為她敏銳的察覺到面前一道冷銳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

唐南玥呼吸沉著，看向那道目光。

雙眼正撞上時，唐南玥眼波到底沒控制住抖顫了顫。

聞青城黑眸裡彷彿結了萬年寒冰，盯著唐南玥，看到她抑制不住抖動的瞳仁時，眸底掠過冷峭，移開了視線。

唐南玥望著聞青城冰冷的側臉，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臉上有片刻的失神。

等她再次將眼光移到虞曦身上時，眼眸深處盡是深沉的探究和陰霾。

“認認人.”

聞青城捏捏虞曦的骨節，輕聲說。

虞曦輕輕點頭，清亮的雙瞳看著賀明嫻，落落大方道：“奶奶，我叫虞曦.”

賀明嫻含笑瞧著虞曦，也沒急著答應，等她認完人。

“爺爺.”

虞曦眸光滑到聞晸兇巴巴板著的臉上，溫溫婉婉的叫道。

聞晸擺著長輩的架子，鼻孔朝天，不答應。

虞曦微微一笑，並不在意，視線落向站在賀明嫻與聞晸身後，氣質儒雅的聞嶽身上，抿抿唇：“爸爸.”

“爸爸”這兩個字，於虞曦而言是全然陌生且沒有概念的，是以虞曦出口的聲音小了些。

聞嶽面帶微笑，是第一個給虞曦回應的人。

聞嶽點點頭：“好.”

虞曦心下湧出一絲感激，便又對聞嶽笑了笑，才望向立在賀明嫻身畔的唐南玥。

看到唐南玥的一瞬，虞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晚她送希希回別墅，硬逼著希希更改對王媽稱呼，以及與聞青城劍拔弩張的對峙……心頭升起的感覺寓意明顯，虞曦清楚的意識到那是對叫唐南玥“媽媽”的排斥。

但虞曦畢竟是科班出身，專業演員的好苗子。

既做不到真心實意的叫她一聲“媽媽”，乾脆便“戲精”上身，演一演罷了。

於是，虞曦微笑……然，她嘴巴都沒張，唐南玥的聲音先她一步傳來。

也不知道是故意而為，還是其他。

“你叫虞曦，哪個虞，哪個曦？”

唐南玥聲音聽上去並無不妥，只是客氣了些。

跟那晚給虞曦留下的印象，有些不一樣。

今天的唐南玥看上去一點高不可攀目無下塵的感覺也沒有，反倒盡顯優雅隨和，平易近人。

“虞姬的虞，晨曦的曦.”

虞曦腦子轉動，嘴上也不耽誤，答。

“幾歲了？”

“二十四.”

“看著你年歲也不大.”

唐南玥看著虞曦。

虞曦笑著。

“家中……”“兒媳婦，你有點著急了.”

賀明嫻溫和的打斷唐南玥繼續發問，鬆開聞青城的胳膊，走到虞曦跟前，伸手握住虞曦的一隻手，笑容滿面的盯著虞曦：“好孩子，別站著了，來，跟太奶奶進屋去.”

虞曦一愣，意外且……受寵若驚的望著突然對她熱情起來的賀明嫻。

唐南玥抿唇，看了眼賀明嫻，又看了看虞曦，默了默，道：“我一著急，就辦糊塗事，別在意，先進屋吧.”

“走吧，孩子.”

賀明嫻笑眯眯的拉著虞曦的手。

虞曦吸氣，扭頭看聞青城。

聞青城點了點頭。

虞曦眨眼，這才放心的由賀明嫻牽著朝別墅裡走。

走了兩步，虞曦抬眼，不料在別墅門口一側，看到了一個看上去有幾分怯懦的年輕女人。

虞曦疑惑。

賀明嫻拉著她往前再走了兩步，停下，對著虞曦介紹：“城城的二姐，婉婷.”

虞曦對聞青城的家事知曉不多，不過她看過報導，知道聞青城是聞嶽與二婚妻子唐南玥的兒子。

在唐南玥之前，聞嶽有過一個青梅竹馬的妻子，與其育有兩女。

眼前的女人雖只是聞青城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到底也是親的。

是以賀明嫻一介紹，虞曦便叫道：“二姐.”

聞婉婷望著虞曦，過了好一會兒，才弱弱的點了點頭。

虞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