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不是教導主任在場,顧棠都想把顧啟年扒開來看看。
是不是皮下換人了?為什麼眼前這個,和他認識的那個,好像不是一個品種?教導主任對顧小少爺刮目相看,大力誇獎:“不錯!相當不錯!馬上開學慶典學生會工作繁重,你多辛苦些,好好幹!等高三的學生會主席畢業了,有的是機會!”
好傢伙!這不是畫大餅,是已經開始選接班人了!老師,您真的不需要再觀察一陣子嗎?!顧棠在心裡嘀嘀咕咕,那邊顧小少爺渾身正氣已經滿得都快溢位來了。
顧啟年說得鏗鏘有力:“機會留給學長學姐們,我才初一,需要更多的時間歷練.”
顧棠:“……”差不多得了。
再演就有點過了。
顧棠想找人跟他一起翻白眼,轉頭看了看朱旭。
就見朱旭也露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可等到顧啟年的視線掃過來,朱旭立馬對顧小少爺豎起兩根大拇指:“優秀!”
顧棠:叛徒!這世界還能好嗎?朱旭:我哪敢說話!教導主任被顧小少爺哄得極其開心,像是看到祖國未來希望似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既然提到了開學慶典,那必然是藝術班大放光彩的時候。
教導主任之前就瞭解過藝術班學生們的特長,藉著今天的機會,對顧棠和謝淺說道:“你們倆的鋼琴技藝都非常精湛,為了體現我校新生風貌,為了體現同學們團結協作友好互助的精神,為了體現未來新時代藝術家的風采,為了……”大概是暫時想不起來詞兒了。
教導主任輕咳一聲,將話題帶回來:“準備安排你們倆表演一曲四手聯彈,演奏曲目是我校校歌.”
江城一中的校歌本身演奏起來並不難。
顧棠覺得沒什麼問題。
但他還沒找到機會說話,就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顧啟年:“不太合適.”
謝淺:“不太合適.”
顧棠:“?”
不是,這什麼情況?謝淺一個鋼琴特長生說就說了,顧小少爺一個五音不全,在這兒瞎起什麼哄?教導主任也看向兩個提出反對意見的同學:“願聞其詳.”
顧啟年:“顧棠一個人就能彈.”
謝淺:“我一個人就能彈.”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厭惡。
但這件事,教導主任不這麼想:“四手聯彈非常考驗默契和配合,我們開學慶典的主題就是‘團結互助,共創未來’,改成一個人彈,就不貼題了啊.”
這其實就是個任務,並不是找他們商量來的。
教導主任已經暗自拍了板,只要不是有什麼決定性的問題,都不會再做改變。
顧棠很佛系,一個人彈兩個人彈都行。
謝淺也只能接受,微笑著對顧棠說道:“剛好我們住一個宿舍,回頭一起去練習嗎?”
“好啊.”
顧棠很爽快地應下來。
可一出教師辦公室,謝淺臉上的笑容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顧棠轉頭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去練習。
謝淺的回答冷冰冰:“不需要.”
顧棠:“?”
謝淺扯了扯嘴角,想把紳士的笑容掛回臉上,但都失敗了,乾脆不再掩飾輕蔑的眼神:“練你自己的就好,我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說完,傲慢地走了。
“拽什麼?”
朱旭是站在顧棠這邊的,罵了謝淺一嘴,“不就拿了幾個破獎,真彈起來,誰比誰厲害還不一定呢!”
顧棠倒是不怎麼介意謝淺的態度,把視線從對方走遠的背影上收回來,用肩膀輕輕撞了撞顧啟年:“他演技沒你好.”
這是說謝淺沒有顧小少爺能演。
城府差了不少。
顧啟年沒有反駁,卻倒打一耙:“是你教的好.”
顧棠瞪圓眼睛:“胡說八道!我什麼教你這些不學好的了?”
“呵.”
顧小少爺平靜的給出三個關鍵詞:幼兒園、小胖子、泥巴。
顧棠瞬間想起來還在幼兒園的時候,那次顧小少爺和小胖子打架,打贏了,為了不讓顧啟年捱罵,顧棠把泥巴塗在他臉上,還把顧小少爺的衣服撕了,營造出一種慘兮兮的模樣。
這麼說來還真是他教的……顧啟年總結:“有時候,包裝和美化是通往目標的捷徑.”
顧棠笑著調侃他:“誰說你進不了藝術班?明明可以學表演.”
顧小少爺是純純的演技派。
顧啟年勾起嘴角:“過獎.”
顧棠:“……”你還真不知道客氣。
兩人的小別扭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中化解。
坦白說,顧小少爺笑起來的樣子起到了關鍵作用,是真的令人賞心悅目。
顧棠這種膚淺的小顏控,被那笑容晃得一點兒火氣都沒了,又用肩膀輕輕碰了碰顧啟年:“真要跟我住宿舍?”
顧小少爺嘆了口氣,垂死掙扎一般:“週末回家.”
顧棠一笑露出八顆小白牙:“好!週末一起回家!”
朱旭一直在旁聽著,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朱旭:“你們住在一起?”
顧棠眨巴著眼睛看他:“怎麼還問這個問題?都跟你說了,他是我弟弟.”
還……還真的是弟弟嗎?朱旭戰戰兢兢地看向顧啟年,想要求證一下。
然而只得到一道冷冰冰視線。
對方看向顧棠的時候,還算是像個人,可視線只要從顧棠身上挪開,瞳仁就是這種陰冷如黑潭般深不見底的墨色。
朱旭招架不住,嚥了口唾沫:“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像屁股後面有鬼在追似的,溜得飛快。
周圍沒別人了。
顧棠用肩膀蹭蹭顧小少爺,偏過頭來看他:“我們現在算和好了嗎?”
顧啟年抿了抿唇:“……嗯.”
終於還是繃不住。
在“嗯”了一聲後,顧小少爺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朝上翹起來,因為太過漂亮而顯得凌冽的眉眼,都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顧棠一見他這樣笑就很喜歡,大大方方地說:“年年笑起來真好看!”
“用不著你誇.”
顧小少爺面上冷靜,嘴裡說著彆扭話,唯有一雙耳朵通紅通紅。
-開學典禮就在軍訓以後,算起來還有一週。
對練習琴曲來說,時間有點緊迫。
顧棠準備每天吃完晚飯後,去琴房練習兩個小時,再回宿舍睡覺。
“不行!晚上不能去!”
朱旭拉住準備出門的他,臉上神色凝重,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特地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學校琴房晚上鬧鬼!”
聞言,顧棠的瞳孔縮了縮,擔驚受怕似的睜大眼睛。
朱旭見他知道害怕,鬆了口氣:“這就對了,別去……”話沒說完呢,就見顧棠兩隻眼珠朝上一翻,只露出眼白,舌頭也吐了出來。
他小臉圓圓的,這副鬼臉樣子其實是可愛居多,但由於做得太突然,宿舍裡又沒別人了,把朱旭嚇了一跳。
朱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顧棠:“?系統你鬼叫什麼?”
【我也害怕!宿主,我們還是回去好不好,琴房這邊好恐怖哦……】琴房的位置在學校後山山腳,得走過一條兩邊種著茂密落葉樹的小道,才能看見一座白色的四層小樓,那就是琴房。
夏夜的晚風吹得樹林沙沙作響,月光下的白色琴樓看起來幽靜又詭秘。
來之前朱旭給他科普過。
這棟小樓已有將近一百年的歷史,據說曾經是一位富家小姐居住的地方,因為小姐的閨名中有個“月”字,小樓因此的名——“逐月小閣”。
那位小姐愛好藏琴,所以小樓裡除了普通的練習用琴外,頂層還安放著好幾架古董琴。
到這裡還算是個歲月靜好的故事。
但偏偏,每個恐怖傳說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小姐並不是自願住在逐月小閣中的,她愛上了一個窮小子,父親為了拆散他們,將她關在了小樓內,日夜只能與琴相伴。
白色的小樓不僅是藏琴之處,也是困住小姐的牢籠。
一天夜裡,嚮往自由的小姐從四樓跳了下來,從此香消玉殞。
很多年以後,這片地址蓋了學校,小樓作為歷史文物被保留了下來,修葺成琴房供學生們使用。
江城歷屆的學生們之中,總有人說,半夜能聽見頂樓傳來幽幽琴聲,甚至還有人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站在小樓視窗遠遠眺望。
顧棠不害怕,只是覺得這個故事悲傷又浪漫,很悽美。
【宿主,靈魂的體系遠比你想象的複雜,莫要大意,我們還是回去……】系統的電子音在顫抖,無機質的話語中帶上了懇求的語調。
顧棠笑問:“你是不是害怕了?”
【沒有!我怎麼可能怕鬼呢!】顧棠也不戳穿系統,順著說道:“是啊,就算鬼魂真的存在,那也和系統是兩個維度的東西,不用怕.”
【嗚,就不能不去麼……】系統哆哆嗦嗦的。
“可是隻有晚上有時間練習.”
顧棠也沒辦法,只能安撫一下系統,繼續往小白樓走去。
出乎他的意料。
這棟小樓的內部設施比想象的好多了,一進門就有聲控感應燈。
白色的燈光倏然亮起,顧棠很開心:“看,有燈呢,我們不怕.”
【更更更更更可怕了!】想象一下。
慘白色的燈光照在少年身上,天真的少年無知無覺地隨著琴聲起舞,最終走上和月小姐一樣的……不不不歸路。
顧棠:“你怎麼還腦補上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系統慫慫地縮成一團。
沒辦法理系統了,顧棠只能暫時遮蔽它,找到一間琴室,翻出琴譜練習。
“呼啦——”一陣風吹得床簾鼓起。
少年背後的窗玻璃上,有一道影子掠過。
【啊啊啊啊啊——】系統尖叫起來。
顧棠本來不怕的,被系統一驚一乍搞得身心俱疲,他扶住心口:“沒被鬼嚇死,能被你嚇死……”【剛才那是什麼?!!】系統的電子音都變調了,發出類似老式磁帶壞道的刺耳聲音。
“啊?”
顧棠轉回頭,什麼都沒看到,“哪有東西?”
不行了。
今晚要是他再搭理系統,連一曲都練不完!顧棠深吸一口氣,將十根手指頭放在黑白琴鍵上,從第一個琴鍵摁下去開始,一串優美的音符傾瀉而出,如叮咚泉水在山澗跳躍,如徐徐春風撫過小草……很好,劇情獎勵誠不欺他。
之前完成任務拿到的音樂技能點,將他上輩子的琴藝原封不動地傳輸了過來。
沒有一點退步。
顧棠十分滿意,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準備再彈一曲。
“嘩啦——”又是一陣風吹來,翻亂了琴譜。
很奇怪。
他進來的時候明明把琴室的門關好了呀。
哪兒來的風呢?顧棠轉頭一看——“啪!!!”
琴室裡的燈泡突然一下子滅了。
原本關好的琴室門此時敞開著,呼呼的風由此灌入。
黑黢黢的門洞口,一道影子正立在那裡。
【啊啊啊啊啊————】系統不要命地叫起來。
顧棠也同時驚喜地叫出聲:“年年!”
【啊?】系統愣住。
此時此刻,室內的燈再次亮起,照亮了來人擔憂的表情。
顧棠開心地蹦下琴凳,朝對方跑過去:“就是年年!”
【怎麼看出來的……】系統還驚魂未定。
顧棠的回答十分理所當然:“看輪廓就能認出來啊.”
【黑乎乎的一團,哪裡認得出來?!】系統頭一次對宿主有意見。
膽子太大,也很有問題!顧啟年是在學生會聽說了校園怪談,想起顧棠晚上要來練琴,他不太放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遇上停電,樓上下走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顧棠。
高大的少年微微喘著粗氣,薄而秀麗的鼻翼微動,額頭上也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顧小少爺不說,顧棠也知道對方是用跑的在找他。
“年年真傻.”
顧棠踮起腳尖,給對方擦擦頭上的汗,“你跟著琴聲,不就能找到我了嗎?”
顧啟年見到了少年,心放下來了,也不多說什麼,只點點頭:“你說得對.”
話音剛落。
一陣空靈的琴聲從不知那間教室飄出來。
“!!!”
顧棠和顧啟年對視一眼,臉色同時一變。
顧棠沒在彈琴,那彈琴的是……不等深想,教室內的燈再次“啪”地一聲熄滅。
【那個……小聲問一句,現在是可以尖叫,還是再等等?】顧棠沒空理系統,一把抓住顧啟年的手:“年年別怕,我在這裡!”
【……】【你剛才不是這麼對我的!】系統破防就在一瞬間。
原來它不是宿主最愛的狗!身處黑暗中,觸覺被無限放大。
顧啟年感覺到握著自己的小手軟軟的,但很有力,很值得信賴。
上輩子無論他身處多麼黑暗的境地,都從沒有這樣一雙小手向他伸過來……“嗯?”
顧棠發覺對方回握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緊。
他想,顧小少爺一定是害怕極了,顧棠乾脆傾身上前,緊緊抱住對方的腰。
“啪————”琴房內的應急燈突然開啟。
“你們在幹什麼?”
只見謝淺一手摁著燈開關,一手扶著門框,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看見了什麼?!半夜三更,黑燈瞎火。
鮮有人來的琴房內,顧棠和顧啟年兩人手牽手抱在一起。
謝淺:我的眼睛要瞎了!!!感覺自己是來捉姦的……“所以你也是晚上來琴房練習,為什麼不跟我一起?”
顧棠這回真的有點生氣,他一般不發脾氣,這會兒用的是質問的語氣。
謝淺在二樓的一間琴房裡練習,一會兒彈一小段,裝神弄鬼的,把他家顧小少爺嚇到了!顧棠狠狠瞪了謝淺一眼,摸摸顧啟年的腦袋:“年年沒事了,不怕不怕哦.”
顧小少爺站直了快有一米八,特意俯下身,讓顧棠可以夠到他的頭。
看到這幅畫面,謝淺終於繃不住自己一貫裝得很好的修養,咆哮道:“你看他像是會怕的樣子嗎?!”
顧棠理都沒理他,只望著顧小少爺:“怕嗎?”
顧啟年濃密的睫毛低垂,輕聲“嗯”了一下。
謝淺:“???”
艹!這是什麼品種的綠茶狗?!鬧騰成這樣,顧棠和謝淺都沒了練琴的興趣。
三人準備離開。
然而琴蓋剛合上,一陣叮鈴咚嚨的琴聲又再次響起來。
這次不是謝淺彈的。
他嚇得一把抱住顧棠。
顧啟年揪著謝淺的後脖領,把人從顧棠身上撕下來。
謝淺還不服氣:“怎麼了?許你抱不許我抱?”
“對,就是不許.”
顧小少爺墨黑的瞳仁掃過來,裡面一點反光都沒有。
謝淺縮了縮脖子。
人和動物一樣,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眼前這位顧同學讓他的危機警笛狂響,某種意義上,這人比鬼還恐怖……但謝淺有謝淺的驕傲,他是鋼琴小王子呢,憑什麼被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臭小子呵住?憋了半天。
謝淺好不容易想出回懟的話,挽尊似的說道:“憑啥?憑啥不給抱?你倆在談戀愛啊?”
一句話說出來,室內空氣凝固住。
顧啟年啞然。
有話堵在喉頭卻說不出來。
顧棠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謝淺在說什麼,茫然地問:“男生和男生怎麼談戀愛啊?”
顧啟年偏頭看了他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種時候,詭異的琴聲又再度響起。
聽起來像是從樓頂傳下來的。
次數多了,大家也就不那麼害怕了,總比剛才氣氛那麼尷尬來得好。
顧棠膽子很大,身先士卒地走出去:“上去看看.”
系統和謝淺卻莫名其妙地達成了一致。
【找死嗎?】謝淺:“找死嗎?”
這種恐怖電影裡常見的作死行為,誰要跟著去啊?顧啟年毫不猶豫地走在顧棠旁邊:“走,我跟你去.”
【嚶!】謝淺:“?別丟下我!”
一行人順著小白樓的狹窄樓梯走到了四層,琴聲果然越來越近。
但仔細聽,又有點不對。
顧棠耳朵動了動:“這不是……”“不是現場彈奏的,是錄音!”
謝淺也聽出來了。
媽的!誰在這裡裝神弄鬼嚇唬人?!“……段正宇?”
顧棠把人認出來的時候,也呆了呆。
小眼鏡大半夜不睡覺,躲在這裡幹什麼?“當然是學習啊!”
段正宇推了推鼻樑上的小眼鏡,理直氣壯的。
宿舍四個人在一起多吵啊,初一課程又不緊,另外三個就知道打遊戲,他當然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悄悄的卷,然後驚豔所有人了!至於為什麼要放音樂……他媽媽說了,鋼琴曲淨化人的心靈,一邊放曲子,一邊學習,可以開拓思路,學習效果翻倍!搞半天是虛驚一場。
小學畢業後,小眼鏡段正宇也考到了江城一中實驗班,和顧啟年在一個班裡,而蔣家兄妹倆因為爸爸要出國工作,所以只能暫時離開祖國母親的懷抱。
顧棠答應了兄妹倆,到時候一定去送機。
軍訓的最後一個週末,謝淺主動邀請顧棠一起練琴。
經過琴室事件後,謝淺莫名其妙的沒那麼裝了,但嘴也變得欠欠的,可能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抱歉啊.”
顧棠為難地看著謝淺,“這周沒辦法去練琴了,我的兩個好朋友要出國,我得去送機.”
謝淺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為了送機這種無聊的事,拒絕和我練琴?!”
顧棠:“……”謝淺橫豎都不信顧棠會為了小夥伴拋棄自己,直到看見顧棠收拾包包準備暫離宿舍。
謝淺眼巴巴的:“你真走啦?”
顧棠看著像被遺棄小狗一樣的謝淺,嘆了口氣:“你要不要一起去?”
謝淺哼了一聲:“我什麼要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
-一小時後,車上。
顧啟年抱著手臂,目光冷冷地瞪著不速之客:“為什麼要帶他?”
不速之客還在車上囂張地炫果盤!顧棠拉拉顧小少爺的衣袖:“這週末學校都沒人,就他一個人留著很可憐的,像沒人要的小狗狗一樣……”吃果盤的人猛地抬起頭。
謝淺抹了把嘴:“我聽到了哦!”
聽到就聽到了,蹭車蹭飯蹭果盤的人沒有發言權。
謝淺跟著顧棠和顧啟年,被一路拖到了飛機場。
蔣助理沒想到自己出國工作,老闆的兒子還會來送機,感動得差點哭出來,雖然知道這都是因為孩子們的友誼,但他還是覺得倍兒有面子。
蔣助理:要為顧氏奮鬥一輩子!孩子們的友情天真純粹,沒那麼多複雜的。
蔣毅文和蔣依依一看見顧棠,就衝過來和他擁抱,顧小少爺背手站在一邊,蔣依依認為男主只能女主抱,所以她不上手,蔣毅文則有禮節地和顧啟年握了握手,像兩個未成年的商界精英。
顧棠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小夥伴。
送蔣毅文的是一套最新款的遊戲裝備,而蔣依依則獲得一個純金打造的大雞腿。
顧棠很自豪:“我挑的禮物,年年付的錢,算是我倆合夥送的!”
蔣依依抱住黃金雞腿,喜歡得不行,上嘴咬了一口,齜牙咧嘴地說:“喜歡,但不能吃……”“早就給你準備好啦.”
顧棠掏出滿滿一盒雞腿,什麼口味的都有,遞給蔣依依,“帶著慢慢吃.”
蔣依依想到小夥伴以後天各一方,還不知道下一次重聚是何年何月,眼圈紅起來,又抱了抱顧棠:“棠棠,我會很想你很想你的.”
顧棠被她說得鼻子一酸:“我也會想你們的,隨時聯絡.”
這時,蔣依依注意到了蹲在角落吃果盤的謝淺。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謝淺,又看看顧啟年,隨後很有信心地對顧小少爺舉起小拳頭揮了揮。
蔣依依:“竹馬加油!幹翻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