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珍已經去世的訊息無法隱瞞,儘管心痛不忍,項南南還是告訴了周亦鐸。

一字一頓,項南南說得無比艱辛。

彷彿就是在項南南自己的心上狠狠地用刀刮過。

周亦鐸遠方的姨媽趕來,和項南南一起,處理了張珍的身後事。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歐震的幫忙。

至於周亦鐸,一直在醫院裡,沒有見到張珍的最後一面。

事有輕重緩急,總不能等到兩個月後,周亦鐸行動自如了,才讓張珍入土。

葬禮過後,為了照顧周亦鐸,姨媽留了下來。

短短的幾天時間,項南南瘦了好多。

她原本就不胖,這麼一折騰,更是瘦到讓人心疼,鎖骨處別說是硬幣,簡直可以放得下雞蛋。

忙碌的某大總裁,每日最關心的事,就是項南南的三餐。

一天中午,歐震去了和程盈約定好的餐廳吃飯。

不能時時在安科給程盈幫忙,偶爾有時間,歐震就會跟程盈約了單獨見面,給程盈一些指導和意見。

程盈到的時候,歐震已經到了,正拿著餐單點餐。

服務員一一記好,歐震道:“送去我說的地址,別晚了.”

服務員答應著,把地址重複了一遍,跟歐震確認。

程盈在一邊靜靜聽著,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茶。

服務員走到門口,歐震又道:“對了,那道魚少放蔥,多放醋.”

待服務員走出去,歐震把餐單遞給程盈,道:“點菜吧.”

程盈笑道:“我不挑食,學長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隨便.”

歐震垂著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很明顯,歐震有些疲累,他今天開了一個上午的會。

接過餐單,程盈低頭,捏著餐單的纖細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則狠狠地摳住了自己。

隔著單薄的衣料,大腿上傳來痛意,程盈的面上卻仍是淺笑。

她知道那個地址。

那個女人何德何能,明明歐震對他自己都不甚在意,偏偏還要記掛著她。

壓在心底已久的嫉恨,幾乎就要壓不住。

再抬起頭來時,程盈唇邊掛著淺笑。

跟歐震吃過幾次飯,程盈早已悄悄記下了歐震的喜好,今天點的菜,也是投其所好。

但一餐飯吃完,歐震都是心不在焉,只怕自己吃了什麼,歐震都不是很清楚。

“資料呢?”

沒有多餘的話,歐震直接問道。

這次是程盈說有合作案的事情問歐震,歐震才答應見面的。

程盈把資料遞給歐震。

歐震低頭看資料,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桌上。

程盈的目光定在那隻手上。

程佰原病了,昔日的商界大佬,這時候也只是一隻病老虎,威風不再,能力盡失,全憑程盈一個人挑起了安科集團的大梁。

程盈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此時此刻,程盈的內心幾乎是在強烈的叫囂。

握住那隻手。

讓那隻手的主人給她力量,做她的後盾。

從此以後,執子之手,共度一生。

情不自禁,程盈伸出手。

然而,低頭的男人眉目疏淡,對身邊女人的想法一無所知。

程盈的手僵在半空。

無意的,歐震收回手,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

項南南這個女人,吃了他叫人送的飯,連個微信都不發給他。

程盈眸光微微一動,眼裡泛出了水光。

她原來以為,細雨無聲的接近,會讓歐震有所動,但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是徒勞。

“這裡,”歐震開口,手指指住了資料上的某一處,“這個資料不對,如果是這個條件,不能接受……”短暫的瞬間,程盈已經調整好表情,整個人靠過去貼近歐震,不解道:“為什麼?學長,我不是很明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歐震身下的椅子一轉,拉開了與程盈的距離。

資料被拋到程盈手裡,男人淡漠的聲音響起:“你自己把問題找出來.”

“學長?”

程盈困惑。

“我沒有時間任你隨叫隨到,你最好學會一切靠自己.”

叉起雙手,歐震的語氣愈發冷了。

程盈一下子紅了臉,貝齒咬住紅唇,不出聲了。

歐震站起身。

立即,程盈開口道:“對不起,學長,是我不好,我太笨,不夠聰明,這麼簡單的事都要麻煩你.”

歐震頓住。

“都怪我,爸爸讓我念商科的時候我卻執意要堅持自己的理想,去學什麼服裝設計,事到如今,我後悔死了……是我自己不爭氣,太任性……”說著,程盈溼了眼角。

歐震的視線定在程盈的發頂。

很多年前,那女孩總是和此刻的程盈一樣,在他面前低著頭悄悄的哭。

心底最深處的某一處柔軟被觸動,不自覺地,歐震面上的疏淡化去了不少。

走出餐廳,下臺階的時候,歐震先走了一步。

緊隨其後的程盈抬腿,不知怎麼的,高跟鞋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傾去,發出驚怕的低呼。

歐震腳下一頓。

程盈趴到了歐震背上。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間,如果歐震沒有停住,程盈就要臉朝下趴到臺階上,很有可能,會從臺階上滾下去。

而歐震停下,避免了程盈慘痛的可能。

驚魂不定,程盈的呼吸有些急,雙手攀住歐震的肩,忘了反應。

歐震擰眉,回頭,攙住了程盈的手臂。

程盈面上是驚怕引起的潮紅,不安道:“對不起,學長,是我不好……”歐震不語,鬆開了手。

站在臺階下,來接歐震的鐵娘子和秦助理共同看到了這一幕。

鐵娘子和秦助理,都是歐震的得力助手。

鐵娘子負責內務,協助歐震處理公司裡的事情,而秦助理,負責的是見不得光的“外務”。

秦助理帶著金絲邊近視鏡,十足十一副文弱書生樣,這時候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道:“高跟鞋是罪魁禍首.”

說著,秦助理瞄了一眼鐵娘子腳下的七寸高跟鞋。

鐵娘子皺著眉,彷彿沒有留意秦助理說了什麼。

男人和女人的關注點一向不同。

秦助理只看到了程盈險些跌倒的表象,而鐵娘子,卻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女人這種生物,表皮絕對可以掩蓋本質。

此時此刻,鐵娘子眼中的程盈程大小姐,身上掛著金燦燦的三個大字――狐狸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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