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毫不在意的拿起手機，給容籟發了一條訊息。
【籟哥，我快到了，兄弟還叫了幾個人】
就在他低頭回訊息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車前的一幕。
容籟醉醺醺走在街道上，耳邊是再熟悉不過的跑車，疾馳而過的聲音。強光燈晃在眼底，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誰都沒有看到，001飛在他的身後，黑色蝠翼流轉著血腥的紋路，是屬於惡魔的冷漠惡意，在那一刻，他忽然露出一個笑來，兩顆小尖牙，若隱若現。
強光燈也緩過了他的眼底，卻好像被血色淹沒。
他在旁人看不到的世界中伸出手來，狠狠將眼前的人推了出去！
已經超速的跑車撞上什麼東西，一個人從地上毫無預兆的被撞飛了出去，飛出好幾米後，身體重重砸落在地上，鮮血流淌了一地！
容籟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想說些什麼，吐出來的卻是源源不斷的鮮血。手指無力垂了下來。
畫面過於觸目驚心。世界靜止了好幾秒，然後響起了慌亂驚恐的尖叫聲！
“死人了！”
“有人撞死人了！”
“報警啊！”
“這人看起來也太慘了……”
剛把訊息傳送出去的金競感覺到什麼，手指在不斷顫抖，手機砰的一聲掉在了車底，聽到了什麼聲音，看到一片血色，那一刻什麼也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
心臟彷彿跳出了胸膛。
他的眼睛瞪大，好像看到了什麼驚駭的不可置信的畫面。
行人漸漸圍繞著上來，那些人指指點點，讓他崩潰。
不知是怎麼想的，他在那一刻加快了車速，腳踩油門，瘋狂衝了出去。
跟出來的容默僵在原地，渾身冰涼，他舔了一下有些乾裂的唇，冷靜離開了事發現場。
001看完了一整場事故的發生，懶洋洋的瞥了一眼的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離開。
他看上的主人，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
蘇璽回去的時候，直接扒拉開了二樓窗戶翻了進去，房間的燈還亮著，那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愉悅的飛了過去，落在染白伸出的手心，蹭了蹭她，語氣邪肆撩人：“主人這是給我留燈嗎？”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算是吧。”染白也沒有否認。
“什麼叫算是。”001冷冷哼了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隨後又得意的抬了抬小下巴，“算了，看在你們人類這麼口是心非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聽著這種恩賜惡劣的口吻，染白挑了一下眉梢，把小人從手心上扔出去。
“喂！”惡魔怒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要是對你不好，你現在也許不在這。”染白唇角微勾，溫文爾雅：“或許是在地下室的牆上。”
001又想起了那天在地下室中看到的畫面，數千張照片貼滿了整面牆，千姿百態，像是被人收集的藝術品，讓人毛骨悚然。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在深夜中心理醫生獨自站在地下室中，仍舊穿著那身白日的白大褂，可氣質卻全然不同，溫潤中透出矛盾的瘋狂，茶色的眼睛藏在了金色鏡片下，陷入某種病態的痴迷，一個人對著照片自言自語，曾經無數次記錄生和死。
在那個世界，
是另一個她。
“你嚇到我了。”
“系統還會被嚇到？”染白挑起眉。
“怎麼不行。”
話音落下，惡魔臉色忽然一變，白嫩臉頰有幾分薄紅，眸光瀲灩迷濛，他咬牙道：“我……我要化成人形了。”
“……”染白沉默的看著小孩的模樣，指尖動了一下，眼神有些微妙，儘可能委婉的斟酌著：“化成人形需要這樣嗎？”
天使化形的時候，她不在身邊，也不清楚具體的過程，可是惡魔這次，看起來不像是在化形，更像是……發情。
“你懂什麼。”001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嗓音沙啞低軟，他身後的蝠翼似乎又大了幾分，上面的紋路華美詭異，小孩緊緊皺著眉，表情有些難受。
染白伸出尾指，上面還帶著一枚戒指，折射著冰冷瑩潤的光澤。
“握緊我。”她說。
蘇璽睫毛顫了兩下，他仰眸看著面前的人，最後還是伸出手，握緊了女孩的尾指，力道慢慢收緊。
一時間光芒大盛。
他身後漂亮不詳的蝠翼扇動了下，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在逐漸變大，蝠翼也開始收攏，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個五六歲幼童的模樣，是完全蜷縮的姿態，就好像剛出生的嬰兒，整張臉幾乎都藏了起來。
那隻手已經不滿足於只握住了尾指，而是囂張又霸道的抓住了女孩的整隻手。
惡魔抬起頭，睜開了眼。
露出精緻邪肆的五官，漂亮的宛若神邸。
得意洋洋。
“我是不是比他好看多了？”
“……”
剛發現就問這麼一個問題，染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孩盤腿坐在雪白柔軟的床上，他歪了下頭，撲向染白，歪歪斜斜倒在她的懷裡，小腦袋埋在了女孩的頸項，蹭了蹭，軟軟的嘟囔：“你身上好香啊。”
如果他不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這話真像耍流氓。
小孩睫毛紮在她的鎖骨上，刷來刷去，泛起微微的癢意，染白伸手掐住小孩露出來的一截白皙後頸把人拎開，蘇璽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一臉懵的抬頭看著她。
冰涼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
“長大了。”染白看了兩眼，得出結論。
001也不介意，挑眉回答：“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和你一樣大了。”
“還早著呢。”染白看著奶裡奶氣的小孩，輕笑。
惡魔輕哼，舔了舔小尖牙，不死心的再次撲倒她懷裡，“我餓了。”
理直氣壯。
染白給他熱了一杯牛奶。
“你不會在裡面下藥吧？”小孩已經換上了染白給他找的襯衫，寬寬鬆鬆的幾乎罩著他，雙手捧著牛奶小口小口喝，鼻樑高挺，唇瓣纖薄，已經初見長大後的美色。
“沒有。”染白輕嗤。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可是就在牛奶下藥。”小孩面板也白的跟牛奶一樣，舌尖舔了下唇角，一雙眼睛漂亮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