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點了外賣，畢竟沒人會做飯。
楚緒慵懶懶的靠著椅子，長腿曲起，T恤有些鬆散，他哎了一聲，心血來潮，在思考了兩秒之後，覺得可行：“要不然我給你做飯吧？”
“你做過嗎。”染白一邊在網上訂單，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啊。”反正楚緒挺有信心的，“但是我能學。”
“還是算了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不相信我？”
“捨不得讓你做。”
“……”楚緒被說的安靜兩秒，“真會哄人。”
染白點了兩份外賣，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
她其實不怎麼點外賣，如果是自己的話，隨便吃點就行了，只不過楚緒在，總不能讓楚緒陪著她吃那些東西。
在吃完之後，染白在一旁上號陪客戶上分，還差三把結束。
客戶是個男的，楚緒就在旁邊看著。
“等會帶帶我唄，大神？”他不太安分，吊兒郎當的在染白耳邊問。
“安靜點。”
“你嫌我吵？”
“沒有。”
“你有。”
“聽話。”
楚緒從喉嚨中溢位一聲輕哼，看著染白打遊戲。
在陪客戶打完之後，染白直接拉了楚緒進房間，垂眸看了一眼對方的頭像，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圖片，連id都很可愛。
楚緒強撐著面無表情，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這麼面對面的被璟白看到，他恨不得下一秒直接飛上太空。
那人輕笑著跟他說：“挺可愛的。”
楚緒竟然有些不知道，璟白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在選英雄的時候，他猶豫了片刻要不要拿瑤，然後染白直接伸過來一隻手，替他鎖定了瑤。
“跟我。”
行吧，既然如此，楚緒也不顧及什麼了。
“你得帶瑤瑤飛啊。”他那雙丹鳳眼彎出有些促狹的笑，慵懶又戲謔：“公主不能輸。”
“看你表現。”染白麵不改色的冷淡答。
染白一貫選的打野，楚緒看著那個遊戲關係標誌，越看越順眼，在進入遊戲之後，直接跟著染白入侵了對面的野區。
“打法好凶啊。”他一邊配合著染白的操作拿下一藍，又收了對方打野的人頭，低笑著道。
那聲音聽在耳邊，眸色微深：“對你，不兇就行。”
楚緒全程都沒有停止過。
“這個藍精靈好好看。”
“這個紅也好好看啊。”
“好羨慕其他瑤瑤可以放風箏，哥哥。”
“喔？”
男生聲音帶著磁性，音質慵懶清透。
這些話聽在染白耳邊，只剩下了一個意思。
楚緒在撒嬌。
這是唯一的印象，她眯了下眸，眸色粼粼深沉，嗓音冷然：“這麼說沒用。”
“呵……”楚緒輕笑一聲，利落的吐出兩個字，然後問：“這回有用了嗎？”
很好！
他不要臉的境界也被璟白帶著更上一層樓！
那兩個字來的實在太乾脆太利落，落在耳邊的時候還有些猝不及防。
染白指尖一頓，然後迅速接上技能，在龍坑拿下五殺。
刺客站在龍坑中，白衣飄飄，獵獵生風。
楚緒看著這一幕，
就……這麼有動力嗎。
還是說都喜歡這樣。
但是他想象不了這個人這麼叫他的畫面，可能是因為太冷了的原因。
楚緒給染白鼓了鼓掌，毫不客氣的誇讚道：“棒！白哥全世界螺旋槳最棒，這是誰家的這麼帥，啊，我家的。”
“楚緒。”染白啞聲叫了他一句，眸色冷得有些沉，襯衫衣襟透著淡淡的涼意，“別逼我現在掛機。”
楚緒剛聽的時候沒反應過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掛機？
遲鈍了兩秒，他慢慢反應過來，對上那人凌厲的眸，竟然說了一句：“不掛機也能做。”
他在說什麼？！
“那試試？”染白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楚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是人乾的事嗎。
“學神，你還是做夢比較合——”楚緒嘆了口氣，話還沒說完，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削瘦冷硬的手腕被按住。
他們假期一直是兩個人在過，換做以前，楚緒不是補覺就是去k去網咖，但是現在……
家長會的那天出了成績，
璟白還是年一，甩開第二名好幾十分。
楚緒語文和數學及了格，物理化在及格邊緣遊走，英語差的太遠，但是這比他往常直接交白卷相比，簡直讓整個一中都長了見識。
當天班級群裡一直在恭喜兩個人。
其一是璟白，再就是楚緒。
他們願稱之為奇蹟。
家長會的時候，楚修茂全程和璟微沒有交流，跟不認識一樣。
他們在一起越久，矛盾就越多，沐平也是三天兩頭的來鬧，爭執不休，關係一直很僵，臨近破裂。
只是這一切楚緒都沒怎麼在意，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撲在了璟白身上。
璟白暑假很忙，
兼職、每天的遊戲直播、開學的競賽、自學大學的課程和英語四級，即使是放假也一直在緊繃著。
楚緒有時候都看不下去，強拉著人休息，幾次都問過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緒哥。”當時，染白很平靜的問他：“你想過未來嗎。”
楚緒怔了一下，“什麼？”
他對未來沒什麼概念，只覺得一直有璟白就夠了。
“我要走。”染白平鋪直敘，很乾脆很利落的告訴他，沒有任何委婉：“清華還是北大，你選一個。”
他們還有一年的時間，還有高三。
現在說這一切，有點遠，可也不算遠。
時間不多了。
只有一年了。
楚緒以前從來沒思考過這些，他性子其實很隨意，而且璟白口中說的那些，距離他都太過於遙遠，是他沒想過的地方。
但是，
那是璟白一定要去的地方。
楚緒喉嚨有些幹，連腦袋都有些懵，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了，除了茫然以外，心臟像是被什麼絲線拉扯著牽出細微的刺痛。
“哪個都行啊，反正是你喜歡的就行。”
“但是我希望，我的未來裡有你。”
氣氛一時間陷入某種微妙而沉凝的安靜中。
他們才十七歲。
但是這個世界很現實，不會因為任何人而遷就。
“我好不容易抓著點什麼，你就當我自私，別離我太遠，行嗎？”染白眉目淺淺，那雙眼眸冷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