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扣住,然後垂眸咬掉最後的水晶糕,顧驚羨指尖上還沾著糕點殘渣,她毫不猶豫的含住他的指尖,舌尖細細舔過了顧驚羨的手指。

因為手腕被抓住,顧驚羨沒抽出來,手指送入狼崽口中的時候,溫軟熱度瞬間包裹。

“很好吃哦。”染白舔完之後,桃花眼微彎,瞳孔似醉非醉,輕笑著跟顧驚羨說:“想一口吃掉。”

顧驚羨指尖發軟,他匆忙收回手。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低聲說了句,準備離開。

結果被人從身後抱住,小狼崽撲倒他身上,身骨瘦削料峭,但能完全把他圈住,力道也重的驚人,在他耳邊幽幽問:“顧將軍想去哪?”

顧驚羨伸手掰了下染白手指,沒掰動,他也不再掙扎,淡冷從容的解釋:“太晚了,我該回去。”

“我以為顧將軍來的時候都知道的。”染白漫不經心的把人抱住,是極具佔有慾的姿勢,力道收緊,她下巴擱在了顧驚羨肩上,半張臉陷入半明半昧的雪光中,跟他咬耳朵:“已經上了門,怎麼還有回去的道理。”

送上門的獵物拱手讓出,

誰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顧驚羨呼吸微窒,大抵是知道走不了了,他沉默片刻,也沒說什麼,清冷無奈的開口:“你這麼抱著我,怎麼睡?”

“當然是一起睡。”染白磨了磨小尖牙,露出一個懶散無害的笑,然後把人拽上了床榻,手臂圈住了少年將軍勁瘦的腰,掌下腰線分明流暢,她抱的緊了一點,滿足的喟嘆:“好軟。”

柔韌度大概也很好。

對於小狼崽這種耍流氓的行為,顧驚羨已經習慣了,看來某些人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在某些方面都是一個性子,他手指扯住棉被,半披在染白身上,又被染白扒拉開,她皺眉不滿,嘟囔了一個字:“熱。”

顧驚羨摸了摸小孩的額頭,他又俯首,白皙前額碰了碰染白的,溫度還有些燙。

染白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那樣的視線在一片漆黑中也極具穿透力,讓人無法忽視,她也有模有樣的主動貼著少年前額,懶洋洋的蹭了蹭。

“還有些燒。”顧驚羨扯過棉被:“這太冷了也沒有炭火,稍微蓋一點。”

“我抱緊你一點,不冷。”染白:“你身上很暖和呢。”

“……”

少年身上淡香縈繞,教人心安。

那樣的味道彷彿已經聞過千百遍,讓人生不出任何戒備,小狼崽心滿意足的抱住顧驚羨,像是抱著一個人形抱枕,嗓音慵懶稚嫩:“晚安哦。”

“晚安。”顧驚羨輕聲。

一夜時間無聲過去,窗外風雪不歸,呼嘯而過。

翌日,

大雪初霽,天邊一絲微光乍現。

這個院子過於冷清偏僻,沒有一個人經過,顧驚羨也無需擔心他留宿被發現的問題。

染白低燒反反覆覆了一晚上,其實兩個人都沒怎麼睡過,顧驚羨時不時就探一下小孩額頭,給她敷毛巾,燒成這樣,染白也睡不著,索性一直盯著顧驚羨看。

直到天剛亮的時候才算穩定,睡了一會兒。

顧驚羨醒來的時候,只覺一陣窒息,是被壓醒的,小狼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身上來,還半蓋著棉被一腳,抱他抱的很緊,像是護住什麼寶藏。

他怕吵醒染白,一動不動,但染白不一會就醒了,剛醒之後,眼睛霧濛濛的,深邃又漂亮,彷彿一片溺斃的深海,髮絲凌亂,還有一撮呆毛翹了起來,懶洋洋的模樣像是打了盹的大型兇獸。

她很自然的對顧驚羨笑了一下,然後親了親他的眼睛,對眼前這個場景比顧驚羨本人還要接受良好。

小孩身上已經不燙了,顧驚羨鬆了口氣,給她梳頭,在洗漱完後,“我出去買早膳。”

“將軍府有,用不上買。”染白想了想,指尖惡劣點了下唇角,說出對少年將軍嚴正性格挑戰極大的話:“可以偷哦。”

她之前都是這麼過的,敘家不管她,送來的菜都是殘羹冷炙,她沒錢又沒勢,目的自然放在了敘府的廚房上,那些人也是蠢死了,根本發現不了。

“在外面嚐嚐你沒吃過的好不好?”顧驚羨面不改色:“等以後我給你做。”

小狼崽聽到以後這兩個字,多看了顧驚羨一眼。

她的以後沉寂又血腥,只有活下去,殺了所有人。

如果多加一個顧驚羨,感覺也不賴。

以後可以嘗顧驚羨做的飯。

嗯。

在這之後,顧驚羨幾乎每天都會來護國將軍府,一整天一整天的留。

兩國之事還在商議,他刻意多拖了些時間。

恰逢邊境捷報屢屢傳來,在這次戰役中功不可沒的西南王以及家妹前往京城,女皇興致大好,大舉宮宴,又辦了一場狩獵。

只不過這場狩獵有所不同,不僅僅會往狩獵場中丟放動物,更是以人為獵,那些都是這場戰役中的俘虜以及天牢中的死囚,穿上白色囚服供人射獵,若能在王孫箭雨之下活命,便能免除死罪。

荒唐又混亂。

恰好顧驚羨也在,女皇邀約狩獵場一事,他沒拒絕。

去狩獵場的事情顧驚羨提前跟染白說了,染白當時的反應很平淡,僅僅只是哦了一聲,一句話也沒多問,盯著顧驚羨烤紅薯。

“可能要幾天時間。”顧驚羨想了想,其實他無意去,這種狩獵也沒有參加的意義,但兩國聯誼貴在交涉,不能因為他一己私慾而受到牽連,“你凡事多注意些,不要和人起衝突。”

染白專注盯著紅薯:“可以吃了嗎?”

“……”

其實顧驚羨覺得染白的態度有點奇怪,畢竟這些天下來,小孩性子他也摸清楚了,和長大後的帝王如出一轍,暴戾又佔有慾極強,她不問他的目的,也不問他要做什麼,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準走,甚至是顧驚羨有時因事耽誤晚來半個時辰都會動怒,臉色陰沉的不行,把他的所有動向都要了個清清楚楚,什麼也不肯放過。

這次狩獵離開幾天時間,狼崽居然什麼也沒說。

這不合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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