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煞白的給染白行禮。

這還是他們入宮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染白,在陌臨宮裡。

新帝好好看啊……

但是也好可怕。

少年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瘋狂想自己之前有沒有什麼失言的地方,心已經涼了半截。

“你嚇到他們了。”陌臨絲毫不慌,還坐在座位上,笑著說了一句,手中還把玩著一個麻將,思考兩秒後很真誠的向染白髮出邀請:“一起嗎?打牌。”

找到了新世界的陌臨在向染白安利。

“……”染白瞥了一眼他頭上那迎風飄舞著的孤零零的一根白條,問他:“絕症?”

“你禮貌嗎。”

跪在旁邊的人都一臉驚恐,又隱約帶著點羨慕,沒想到陌側君平日裡和新帝是這麼相處的,嗚嗚嗚不愧是最受寵的男人!

染白屈指輕彈了一下衣袖,懶散又矜貴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修長雙腿交疊,輕描淡寫的說:“你們繼續。”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被染白看打牌什麼的,心理壓力太大,但是沒人敢反駁,只能委屈巴巴的做回座位上,一個個身體都坐的很直,像是三好學生。

陌臨看了看那幾個正襟危坐的人,又看了看染白。

#謝邀,嚴重影響遊戲體驗

新的一局開始。

少年拿著麻將的手都在哆嗦,聲音軟綿綿的,一點也沒有剛剛尖叫著狂笑拍桌氣吞山河的氣場。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染白的注視下淡定得像個死人。

陌臨繼續面不改色的出他的老千,對身後的目光熟視無睹。

染白看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站在陌臨身旁。

陌臨動作頓了頓,心想不至於吧這也能看出來。

肯定不能。

他琢磨著,拿出一個牌剛要打出去。

卻被一隻修長冷硬的手按住,然後強行放了回去。

“你出錯了。”她聲音冰涼的像是凜冬冰塊相互碰撞,沁出淡淡的寒意,然後拿起了另一塊麻將,直接替陌臨打了出去:“應該出這張。”

陌臨眉心一跳。

然後這一把,

陌臨輸了。

他磨了磨牙,保持微笑,然後在暗處不動神色的瞪了一眼染白,皮笑肉不笑。

而新帝臉上毫無波動,完全忽視的態度。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不敢給陌臨貼紙條,紛紛讓染白動手。

陌臨心裡真的很想問一句,骨氣呢?

染白也沒拒絕,隨意從旁邊拿起一張紙條,然後從上到下的打量了陌臨兩眼,似乎正在思考貼哪裡比較合適,桃花眸噙著的笑意味不明。

陌臨預感不太好。

新帝給他貼在下巴上,順帶還繫了一個蝴蝶結,那副模樣看起來很像是帶了頸圈的貓。

陌臨氣的直咬牙。

再接下來。

陌臨一直輸一直輸,蝴蝶結繫了滿臉。

他確定這絕對是染白乾的好事。

他就算是再不會玩運氣再倒黴,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

“別說,還挺好看。”

“?”陌臨:“人言否?”

“來一把,公平競爭。”他舔了下牙,頂著滿臉的蝴蝶結,面無表情的說,一貫偽裝溫和的笑都消失了。

“好啊。”

於是,

陌臨給染白也拉上了打牌的不歸路。

其他人心驚膽戰。

救命。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和新帝一起打牌!

不愧是陌側君!

#正道的光

染白斜斜靠在那裡,紅袍鬆散風流,坐也不好好坐,慵懶邪肆到了骨子裡,手中把玩著一塊小巧的麻將,隨意扔出去。

一把、兩把、三把……

到最後陌臨臉上已經沒有地方了。

他看了看染白那張乾乾淨淨的臉,陷入了迷之沉默。

“你出老千吧?”陌臨質疑。

染白嗤笑了聲,嘲諷道:“你自己不會,別把其他人想得那麼蠢。”

“畢竟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她慢條斯理,口吻冷淡又嘲弄:“你說是吧,側君?”

“打一架吧。”陌臨深吸一口氣,“你死我活。”

默默當背景板的人:??!

這是他們能聽到的嗎!

這麼大逆不道新帝都不生氣的嗎!

染白喔了一聲,笑道:“什麼,你死我活?好啊。”

“?”

#無法反駁。

不過最後誰也沒弄死誰,但是身上都有傷,只不過陌臨更慘一點。

“你把我腰踹斷了賠得起嗎你。”陌臨日常嗑藥,對著鏡子撕自己臉上的蝴蝶結,沒好氣的道。

“怕什麼。”染白沒當回事,“斷了挺好。”

“……”

這麼多紙條撕下來,陌臨臉上還有些紅印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能不轉身再跟染白打一架。

他忍。

打不過。

冷靜。

“可憐我這麼英俊帥氣的臉。”陌臨嘆了口氣。

“醜到無人之境。”

“出!去!”

忍無可忍。

“你生什麼氣。”染白皺眉,“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

#給你臉了

#實話?!

陌臨氣得差點靈魂脫殼離開這個世界。

兩日後,

顧驚羨入宮覲見,一路放行。

染白得了訊息,也沒說什麼,她隨意靠在御書房的椅子上,半張臉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輪廓深邃,有幾分消沉又倨傲的風流。

顧驚羨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那樣一幕,依稀和最初的影子重疊。

也許從始至終,從未變過。

御書房中早已屏退了其他人,聲音顯得格外冰涼又低沉,像是冰塊碰撞著的寒意。

“顧將軍想明白了?”

新帝看著他,眉睫淺淺,高高在上。

“想明白了。”顧驚羨藍袍淡雅,清孤又淡漠,把初見時那頹廢而陰騭的戾氣褪的一乾二淨,幾年時光下,在她面前只剩下了溫順,他一字一頓,換了肯定的語氣重複染白說的話。

他們相識近五年的時間。

染白只用了兩年,給了顧驚羨這一生都無法遺忘的經歷。

顧驚羨用了三年,試圖遺忘所有和染白有關的事物,最後卻發現,原來已經融在了骨子裡,一動牽扯全身,鮮血淋漓,又怎麼能忘懷。

他應該恭喜她。

終於馴化了他。

新帝笑了一下,散漫拍了拍自己的腿。

顧驚羨走過去,單膝半跪,很自然的將自己的下巴擱在染白腿上。

“想明白就好。”冰涼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不輕不重的挑起來,染白似笑非笑的低聲,縈繞著三分暗啞曖昧:“孤還以為……顧將軍多不情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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