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小年紀天資聰穎,令我佩服。”她斯文客套的說。

“大人的事情沒人能插手。”餘尹淡冷道:“你找我還是找我姐姐都沒用。”

七皇女一愣,倒是被餘尹這般直接的話整的有些沒反應過來,眸色微不可察的變了。

她來找餘尹自然是因為這件事情。

七皇女原本只是想透過顧驚羨來算計五皇女,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將軍居然會如此看中一個西濬戰俘,如今的事情鬧得太大了,已經超出了她能控制的範圍。

這麼查下去,她自身難保。

恰好手底下的人調查出清風樓和染白關係匪淺,如今她也沒有其他渠道,只能先接近這一對姐弟,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訊息。

餘尹年紀小,又是少年心性。

自然成了她的首選目標。

可是如今她尚且什麼都沒說,餘尹就這般開門見山的點破,毫不含糊,讓她錯愕。

“公子聰慧,倒是讓我無話可說。”她不動神色:“只不過今天,我確實是誠心誠意的想請公子吃頓飯。”

餘尹不溫不淡的哦了一聲:“所以我來了。”

“公子對這件事情,就沒什麼想法嗎。”七皇女給餘尹夾了菜,和善道:“我近日總是心神不寧,並非是因一己之私。只是大人如此重視顧驚羨,是否會讓西濬的人有了可乘之機,這才是我們憂心的。”

“不是我們,是你。”少年沒有動筷。

七皇女微頓,笑道:“看來公子很信任大人呢。”

“如今顧驚羨雙腿已廢,囚於將軍府,還有人拿他來算計,結果最後卻發現根本算計不起。”少年眼眸狹長漂亮,像是冷脆的琉璃,更像是一面透徹的鏡子,那樣的目光過於有穿透力,他唇角隱約勾起:“七殿下,你說可笑不可笑?”

“……好見解。”七皇女拿著筷子的力道重了幾分,“只是公子年紀輕輕怕是有些事情還不懂,皇室到底還是皇室。”

她說的話都很隱晦,可是對面的少年卻絲毫也沒有遮掩什麼的意圖,說什麼都直接利落,稜角分明。

“您是指送了半條命的五殿下,還是自己。”

七皇女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餘尹竟然這麼難纏。

在安靜了好幾秒之後,她沉聲道:“既然是皇室,再怎麼樣也不會落得和旁人一樣的下場,自然也有旁人沒有的尊榮和權利。”

“如今我因顧驚羨之事憂心,倘若公子願助我一臂之力,日後定然不會虧待了你。”

餘尹點了點頭:“你在賄賂我?”

七皇女臉色一僵。

“看來今天這頓飯是不必用了。”官場的事情餘尹不是不瞭解,最近鬧得京城風聲鶴唳的事情他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可他知道,不代表他要牽涉其中:“七殿下另尋他人吧,清風樓無福消受。”

少年向她頷首,背脊挺直,轉身走出了包廂。

在餘尹離開之後,包廂中傳來一陣摔砸的聲響。

一時間低氣壓瀰漫。

七皇女的臉色陰沉的駭人,剛剛偽裝著的笑容在此刻蕩然無存。

侍從跪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

“我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尊卑不知禮數的人,這般冒失言論大膽,就算是殿下您不計較,將來也會有別人計較的。您不必因此動怒!”

七皇女眉目陰沉,單手緊扣著桌面,冷笑:“冒失?”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個少年看似每一句話都膽大包天,卻全部說在了點子上。

年紀輕輕就這般。

看來她之前的拉攏心思算是白費了。

一想到將軍還沒有放過此事,七皇女的心沉到了谷底。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借刀殺人。

如今反倒是深受其累。

紙包不住火,將軍府要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到的。

事關五皇女一事很快水落石出。

查到了七皇女的身上。

陷害皇姐的罪名坐實。

皇上於心不忍,還沒有降罪,只是在染白去了一趟御書房之後,一道聖旨頒了下來。

逐出皇宮,貶為庶人。

是對七皇女最後的處置。

其實這件事情最初不過是兩個皇女之間的爭執,鬧得再大也不至於讓染白出手,可偏偏有人不長眼睛把矛盾牽連到了顧驚羨身上。

聖旨出來之後,

世人對於將軍的敬畏更深。

更又甚之說,東崚世道,寧可得罪九五之尊,也不能招惹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神。

顧驚羨醒來的時候,

大雨初霽,陽光正好。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擺設,都是偏殿的模樣。

“侍君,你終於醒了。”元澈喜出望外,想說什麼,但是又硬生生的憋住了。

顧驚羨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在水中看到染白的畫面,之後一切不得而知。

“敘白呢。”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有些沙啞,是反覆低燒的後遺症。

“不能直呼大人名諱的。”元澈小聲道:“大人……我也不知道大人在哪。”

顧驚羨偏眸透過那半開的窗戶能看到沉浮在空氣中的光斑,恍惚間像是看到了那人在河水中模糊的眉眼。

敘白會親自救他。

是顧驚羨無論如何也沒算到的。

元澈實在是太不會說謊了,但從元澈神情中他就能看出端倪,有什麼瞞著他。

昏迷了將近一天,他臉色還是白的,但骨相淡漠,線條格外凌厲,很忽然的叫了一聲元澈的名字。

元澈怔怔的啊了一聲。

撞入了一雙深邃凌狹的眼眸中。

元澈迷迷糊糊間,事無鉅細的交代出來。

直到他清醒過來之後,又有些迷糊,忘記自己剛剛到底想要說什麼了。

“你先出去。”

元澈乖乖哦了一聲。

偏殿中只剩下了顧驚羨一人,他睫毛低垂,半遮住了瞳孔的神色,在來到東崚這麼久,第一次會對於某件事情茫然。

他不過就是一個戰俘。

敘白何至於做到這種地步。

世人向來無利不圖,那她在圖什麼。

後來這件事情水落石出,顧驚羨也知道了結果。

他沒再提過這件事情,染白每次照常過來的時候也閉口不言。

轉眼間到了四月,花苞初生,嫩柳枝丫。

女皇不知怎麼想的,決定微服私訪一路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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