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有點悵然,有點傷心,長睫低落的垂了下來,輕佻又惹人心疼:“真令公子傷心。”

“我都給你遞核桃了還沒哄你?”染白確實有點訝異。

“……”

誰家是這麼哄的!

誰家要殺人遞核桃!!

褚舟止咬了咬牙,抿了抿柔軟嫣紅的薄唇,抱怨道:“小九兒,你能不能解點風情。”

“你說,我解。”染白輕笑。

“哼。”褚舟止重重哼了一聲,唇角微微勾起,噙著一抹飄忽不定的弧度,桃花眼懶洋洋的,曖昧多情:“比如這個時候……”他含情脈脈的看著染白,故意停頓了一下,唇紅齒白縈繞而出的勾人感:“可以貪風月。”

“怎麼個貪法?”染白不動神色。

“夫人吻我。”褚舟止靠在椅子上,歪歪斜斜沒個正行,風流自在,紅衣瀲灩絕色,含笑道。

微涼的氣息落了下來。

嗓音清冽中帶了幾分模糊。

“這樣?”

褚舟止眯起細長漂亮的眸,低低喘了一聲,尾音誘人,皙白長指扣住了女孩纖細的腰帶入自己的懷裡,仰眸挑起姑娘下巴接吻,唇齒間的溫度微熱,接吻的感覺軟嫩的像是果凍,他眸色粼粼,高挺鼻樑抵著染白的側臉,輾轉細緻的深吻,嗓音沙啞暗沉:“就是這樣……夫人別停。”

染白有點喘不上來氣,她蹭了蹭褚舟止的唇角,錯開對方追來的索吻:“給你的核桃還吃不吃了?”

褚舟止沉默了幾秒,湊上來親了親女孩子的唇角,嗓音繾綣誘人,像撒嬌:“幹嘛這個時候問這個,吻我。”

“我只是想說,你不吃的話我就給大黃了。”

“?”褚舟止愣住。

“大黃看你很久了。”

“汪!”

一聲狗叫十分應景。

褚舟止臉色逐漸陰沉,轉頭的時候,看到了旁邊的一隻大黃狗,狗狗見褚舟止注意到自己,高興的搖著尾巴,興高采烈的汪了一聲。

“不吃了!”褚舟止氣的不輕,原本的旖旎心思全都被氣的七竅生煙溜走了,怒氣衝衝推開了染白,起身甩袖冷冷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住,氣勢洶洶的走回來,沉著臉拿起桌面上被染白捏碎的核桃,“也不能給它吃!”

“你這人怎麼小氣。”染白平白被褚舟止瞪了一眼,看著他拿走核桃,“作為公子要大度。”

“今晚吃狗肉。”褚舟止緊咬著牙,一字一頓的擠出來幾個字,笑意蕩然無存。

“汪汪汪!”大黃嚇得叫了幾聲,一溜煙跑了。

染白看著貌似被氣走的某人,思忖幾秒,鄭重問封落:“……怎麼一隻狗還能招惹到褚舟止?”

“?”封落:“……宿主你確定是狗嗎?”

“不然?”

“……”

也對。

有些人比狗還狗。

封落不吱聲,怕今晚吃貓肉。

貓狗一家使不得啊。

血宿宮外,

路瑋和梁均尚一直在等,暗線傳來訊息說彥白不會來,梁均尚不甘心,眼睛紅的厲害:“……你再跟她說說,她怎麼不會來呢,她一定會來的,我在這裡……”

說到最後,梁均尚都覺得好笑。

一切都不一樣了,再也回不到當初。

“宮主夫人說不會來就是不會來,她說了,你們愛等就等吧。”暗線鏗鏘有力的說了句,唯恐來的人不明白。

梁均尚頓住,不可思議的開口:“你叫她什麼?!”

“宮主夫人。”

“你為什麼這麼叫她?什麼宮主夫人,她不是!”梁均尚反應激烈。

“我們宮主和宮主夫人是明媒正娶拜過堂的,你算什麼?”暗線嘲諷道:“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們怎麼還一個個往回走,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不可能,不可能!”梁均尚眼前發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尤其是那一句明媒正娶拜過堂,心底發了瘋的嫉妒和疼痛,他搖頭否認,臉色慘白。

他曾經……曾經也是要娶彥白的人啊!

他們還有過一場婚禮。

這一切都是他曾經唾手可得的。

可是後來,

他親手毀了他們的婚禮。

讓鳳冠霞帔,染上鮮血和骯髒。

“愛信不信,也與你無關。”暗線硬邦邦的幾句話,重傷了梁均尚,路瑋心中也是酸澀一片,可他還殘存著理智,不敢這麼當眾否認,只是心裡愈發後悔,彷彿有數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心臟。

如果他當初沒有聽馮悠悠的話……

沒有那麼做。

她那麼相信他,她會留下來的!

一旦知曉自己曾經錯過的到底是什麼,後悔的情緒如同野草瘋漲,幾乎讓路瑋呼吸窒息。

路瑋和梁均尚也想過硬闖,但是整個江湖都攻打不了的血宿宮,單憑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就只能等,誰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夜裡山風寒涼,空中繁星遍佈。

梁均尚身體經受不住一路的舟車勞頓,在夜裡發起了高燒,路瑋直皺著眉,只怕梁均尚這樣燒下去真的會燒糊塗,他再次找到暗線,滿口苦澀:“你們再跟彥白說說,她再也不出來,梁均尚就真的要死了,他燒的很嚴重,還需要晶幽草。”

暗線最後還是把話傳了,回來的時候,路瑋直勾勾盯著暗線,梁均尚也強打起精神。

“宮主夫人說,死了更好,晶幽草和她無關。”

“她真這麼說的?”梁均尚喉結滾動,握緊了手,青筋暴起。

“你們就算在這裡等著幾天幾夜,宮主夫人也不會見你們,若還想保住這條命,就趁早走吧。”暗線淡淡道,說完就隱匿在暗處。

梁均尚不敢相信那個溫婉大氣的姑娘有朝一日可以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來,她真的想要他死。

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梁均尚閉上眼睛,一顆心被攥的皺皺巴巴。

她不願意救他,就連最後一面也不肯見。

她說死了更好。

原來她這麼恨他。

也是,

她怎麼能不恨他。

可是絕影閣!絕音閣!

梁均尚越想越激動,又想到路瑋的話,情急之下吐出了血。

路瑋臉色難看,雙目無神,一點也沒有之前風度翩翩的模樣。

他們在山上待了整整三天三夜,帶的乾糧都吃完了,堅持不住,梁均尚幾乎只剩下了一口氣,還要挺著見彥白,路瑋也期盼著姑娘能夠心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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