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德聞見過沈修偉的小未婚妻,挺溫溫柔柔一姑娘,和沈媛這個嬌蠻任性的大小姐簡直是天差地別,還挺有意思的,因此熱情道:“來唄,坐啊!”

沈知遇沒說什麼,眉眼清冷。

沈媛一點也不想坐,但只能陪著薛曼坐下。

染白看著那一幕,將糖咬碎,拍了拍手。

“是你?”薛曼招服務生過來,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有些疑惑:“小白也來這裡吃飯嗎?”

染白心想你瞎嗎看不到這身衣服。

“啊,她說她來體驗什麼?打工人的生活?”班德聞撓撓頭,“小白?哎我也這麼叫你了,是不是?”

“你猜猜。”染白說。

“原來是工作呀,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薛曼笑,委婉詢問:“嗯……小白怎麼想來熙緣工作,是不是哪裡有難處?在沈家怎麼了?奶奶知道嗎?你現在也是沈家的養女啦,有什麼事都可以跟修偉他們說的,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沈家讓你受委屈了。”

“不是養女,是沈家的大小姐。”

銀質餐具倏然被人放在瓷碟上,發出了一聲不輕不重的響,碰撞時莫名顯出一絲冰冷的意味,聲若泠泠之音,毫無情緒。

薛曼言語一頓,氣氛略微微妙。

沈知遇不在意,長腿交疊,慵懶而冷然,黑色領帶一絲不苟:“大嫂這話錯了,沈家不會讓她受委屈。”

半晌,薛曼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垂在桌下的手將衣角抓的很緊,鬆手時一片皺皺巴巴,語氣卻輕柔:“知遇非要這麼認真嗎?我也是擔心小白,開個玩笑,是我說錯話了,別生氣啦。”

“就是啊沈知遇,你說什麼呢?”氣氛尷尬,班德聞撞了一下沈知遇,讓他收著點。

傲就算了,好歹以後也是他大哥的妻子。

“我沒生氣。”

於是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再上兩份餐具,謝謝。”薛曼對染白點頭。

染白不緊不慢的將兩份銀質餐具擺在沈媛和薛曼面前,似笑非笑:“請用餐。”

沈媛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死人,一言不發,一聲不吭,一字不吐,安安靜靜當個躺屍,躺到吃完飯。

遇到衛白就沒好事。

多說多錯。

她閉嘴!

“辛苦小白了。”薛曼客氣。

“本職而已。”

沈知遇自始至終清清冷冷,用著餐具的手指修長,冰冷的銀質色澤襯著膚色白皙,叉了一塊黃金雞卷遞給染白:“吃這個?”

“這什麼啊?”染白剛將餐具放下隨口一問。

沈知遇沉默片刻,提醒她:“你點的菜。”

“……”染白壓低腰桿咬住雞卷,淡定道:“抱著選單點的,不好意思。”

沈知遇沒說話,安靜投餵她,眼尾輕垂的弧度淡漠如冰雪。

染白那邊還要接待客人,時不時過來蹭飯,一頓飯下來沈知遇沒吃幾口,染白撐的要死。

沈媛差點直接摔地上,不敢看沈知遇。

二哥居然親自喂人?!喂人?!喂?!!

那餐具不是二哥用的嗎!!!

雖然說沈知遇除了喂人,沒動過任何食物,但沈媛還是震驚到不能自已。

薛曼笑的臉都僵了,畫面刺眼無比,令她心緒翻湧,難以平息。

“不行了,不吃了。”沈知遇還要喂,染白擺手,“您別把我當豬喂行嗎?”

沈知遇放下餐具:“哪些菜味道不錯?”

染白:“幹嘛?”

“給你帶回去。”沈知遇淡淡道。

“……”

我瞧你姿色不錯,甚是可口,一定最為美味。

“我看二哥就挺好的,你把自己帶回去就行了。”染白拍了一下沈知遇的肩,隨口一說,語調散漫。

沈知遇直接忽視了她這句話,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從容淡漠:“一起回去?”

他今日剛回國,也沒想到能直接碰上染白。

“我這要跟你走了就是曠工啊哥。”染白看他一眼。

“我跟經理說。”

“不用了,我還想上班。”

沈知遇不太能理解染白的想法,但也沒有多說。

“知遇是要回沈家嗎?我和媛媛也要回去,司機不在,可以搭個車嗎?”薛曼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不順路。”沈知遇拒絕。

沈媛瘋狂點頭:“沒事二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把她當地裡的小白菜就行!

薛曼垂著眼皮,眸色看不太清。

“幾點下班?”沈知遇側眸,問染白。

“晚上十點。”其實幾點走都行,這家店是舍友家裡開的,她們兩個純粹體驗當服務員的生活順便還能免費蹭吃蹭喝?

沈知遇蹙眉:“這麼晚。”

“才十點,正常都這個點,不晚了。”

沈知遇看起來不太高興,但是他那張臉一年四季冷淡的跟冰塊似的,也不大能窺見什麼明顯的情緒:“早點回家。”

染白點頭,忽然若有所思的問:“對了,你就這麼回國了?”

“我不能回?”

“你在國外和鋼琴辦結婚手續了嗎?”徐慧琴讓沈修偉轉告給他的話,被染白當成了調侃沈知遇的鉤子。

沈知遇看她兩眼,頭頂是古典朦朧的昏黃燈光,將髮梢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冷冽眉眼沒什麼情緒,線條薄軟淺緋的薄唇輕啟,隱隱露出雪白皓齒,語氣漠然:“既然你說了,那就麻煩轉告奶奶——不僅辦了,還辦了三個,讓她老人家放心。”

班德聞臨走前熱情的跟染白揮手再見,還給染白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舍友眼睜睜看著染白一直上那桌蹭吃蹭喝,聽不清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男人是沈教授!可惜不是她喜歡的風格,太不溫柔,太不體貼,她還是更喜歡她們寢室男朋友。

“薛大校花居然也在!一直聽說薛曼是沈教授的大嫂這是真的嗎?”

染白哦了一聲:“真的。”

舍友挺羨慕的,但是她不太喜歡薛曼,以前沒有接觸的時候不覺得什麼,自從上次在籃球場薛曼說的那些話之後,她就覺得怪怪的,“誒,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薛曼好像不太喜歡你?”

“啊。”

“總之你離她遠點吧,她有時候說話聽得我不舒服。”舍友嘀嘀咕咕,有些擔心,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八卦之魂在燃燒:“小白,你和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一個。”染白眯了眯眸:“情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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