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平淡望著前方人影落拓慵懶的身骨,雪色漢服別有韻味,漢服上並沒有任何繁瑣或張揚的刺繡裝飾,白色乾淨出塵似明月,本該顯得儒雅,卻被這人穿出一番少年意氣的風流動人。

“請問需要點些什麼?”染白將選單遞給他們,客客氣氣,畢竟她是有職業素養的服務員。

舍友:……?

沈知遇往後靠著椅背,長腿交疊,坐姿稍許慵懶冷峻,隨意掃了一眼選單,然後又還給了染白,手指瘦長分明,骨節白皙漂亮。

“你介紹吧。”

從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就跟看到一陌生人似的,染白心道好好的選單你不看偏要我說,怎麼來吃個飯還要考試,行吧,寵著。

她清了清嗓子,站在紅木桌旁,給他們介紹本店的特色菜,還很體貼的把圖給他們看,俯身的時候稍微壓低腰桿,漢服寬大的衣袖垂了下來,耐心問:“以上大概就是本店的特色了,二位想點什麼?”

沈知遇沒怎麼看圖,不感興趣,隨手扯了下領帶,朦朧的光線下,白皙手指扣在黑色領帶上映出冷然色澤,襯衫衣釦一絲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工整且禁慾,因著動作隱隱露出點鎖骨邊又看不真切,頸項白的像刷了一層冷光的釉,打落著光影。

言簡意賅。

“你看著配,點你喜歡的。”

染白一時間沒有說話。

遞選單的動作有些近,沈知遇能聞到染白身上有一種類似於膨化食品的味道,他抬眸看她,眸色幽涼輕淡,“嗯?”了一聲,尾音低沉。

多露一點會死嗎?

她不差錢。

這襯衫多多少少有點礙事了。

染白勉強回過神來,艱難的移開落在男人領口處的目光,卻依舊輕佻的滑過那雙修長的手,笑道:“我喜歡的太多了,怕把你吃破產。”

你就看著挺順眼的。

但是我也不能不上菜,上你啊。

“沒關係,沈家哥哥可有錢了。”班德聞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沈知遇不對勁,他好整以暇的挑眉對染白說。

“是嗎?”染白問。

沈知遇打斷了染白還要說的話,沒什麼避諱的淡道:“儘管上,吃不完給你帶回家。”

儘管上你?

帶我回家啊?

這也不是不可以。

染白勾唇,聲線懶倦散漫:“沈家哥哥這麼有錢啊。”

那四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像纏繞在舌尖反覆品磨後猜宣之於口,帶著牽扯不清的絲。

“叫二哥。”他不鹹不淡,無動於衷。

染白站直,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在燈光下冷峻的側臉,精緻的像一幅壁畫,面板白到發光,線條一路延伸至頸項。

矜什麼矜持啊。

早點把你給弄了。

“哦。”染白道:“沈知遇。”

就!不!叫!

明目張膽叫他全名,沈知遇神色平淡清冷,看她一眼,輕嗤:“沒大沒小。”

班德聞的反應就沒這麼淡定了,近乎錯愕:“你們認識?”

他也沒聽說沈家還有四少爺啊!

沈明軒他也見過絕對不長這樣!!

難不成沈明軒去整容了?!

“情哥哥?”綜上所想,班德聞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眼神滿是你們好會玩啊。

也怪不得班德聞這麼想,像沈知遇這種不近女色到變態的生物,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他媽性冷淡,喜歡同性那不是在這種前提下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為此班德聞還常常擔心自己名節不保,他可是宇宙第一直男。

“沈知遇!他才多大!”班德聞看向身旁的人,表情寫著你是禽獸,語氣寫著你是敗類,加一起就你他媽喪心病狂。

“……”

染白笑了,桃花眼滿是嘲弄戲謔,望向沈知遇:“情哥哥?這話不錯。”

“她是我的妹妹。”沈知遇一字一頓,眼神冷的幾乎能殺人。

班德聞的腦回路終於反應過來,意識到什麼,想起沈家最近多了個養女的問題,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說呢,就是社死。

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老毛病。

染白挽救了班德聞的社死現場,畢竟他說的話可以取悅到她:“二位有什麼忌口的嗎?”

班德聞心中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嘴賤:“不忌口不忌口,沈家哥哥好養活,你放心喂他就行。”

“這麼好養活?那挺好的,我看著上了啊。”染白從善如流的接下來。

於是沈知遇那一句“不要香菜蔥薑蒜、不要花椒辣椒、不要燒烤煎炸、不要鴨肉鵝肉、不要高脂高糖高鹽等等——”就那麼卡在了喉嚨中。

染白見沈知遇沒說話,又叫了一聲:“哥?”

兩秒後,沈知遇淡淡點頭。

班德聞忍不住看了一眼沈知遇,笑得愈發琢磨不透。

沈知遇不對勁啊。

太不對勁了。

染白去上菜了,這個點客人不多,總之挺清閒的,她回頭看了一眼窗邊的那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總之沒注意這,於是衝到舍友面前,伸出手:“我的薯片呢!”

“……”

舍友無了個大語,惡狠狠道:“吃沒了!”

少年眯起桃花眼,眸色瑩潤瀲灩,像將下未下的桃花雨,無聲安靜,偏生透著一種委屈又可憐的氣息。

臥槽臥槽,違規啊這!

舍友顫顫巍巍將薯片拿出來,給你兩字還沒說出口,身邊就衝過來好幾個穿著漢服的女服務員,一股腦的將私藏的小零食全都塞到了染白的懷裡。

“我這裡有我這裡有!”

“你想吃什麼味的薯片原味燒烤番茄……”

“糖糖要不要都給你!”

“嚐嚐這個,特別好吃。”

染白收穫了滿懷小零食,低低笑出了聲,嗓音壓低後低啞悅耳,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磁性,簡而言之是能把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的好嗓子:“承蒙厚愛,謝謝諸位姐姐。”

舍友:“……”

染白又拆了一袋薯片吃了個精光,慢悠悠的給那兩位客人上菜。

這一次沈知遇能清晰的聞到了染白身上的味道,沉默半晌,忽然開口:“你身上有一種——”

“嗯?”染白側眸看他。

“介於膨化食品和糖味之間的味道。”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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