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看著那種眼神，眉心一跳。
這傢伙也不知道收斂點，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哥哥你手好好康，我作為女生都慕了。”
楚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某人卿卿我我的聊著天，笑的挺開心，一口一個哥哥叫的親密，某人居然也沒有拒絕。
他身形一頓，眸色深了幾分，那一幕看起來莫名有些扎眼，又說不出來原因，只是很不爽。
楚緒直接走過去，身高具有壓迫感，然後自然而然的從染白手中抽出來那瓶橘子汽水，隨性靠著桌面，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喉結滾動的弧度蠱惑，在面對其他人完全呆滯的目光中，楚緒挺散淡的說了一句：“好巧，我渴了。”
“……”
顧倩目瞪口呆。
那是她給璟白的水！！
顧倩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就算是你是校霸你也不能隨便搶別人的飲料喝啊啊啊啊啊！
楚緒在喝完之後，又將汽水重新放回了染白手中，他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睫毛很長，眸黑而戾，慵懶又嘲弄，嗓音意味不明：“這位同桌哥哥，你打算用我的位置和別人聊到什麼時候？”
他在那哥哥兩字的時候，刻意咬的很重，從唇齒間溢位來，又野又挑釁。
鄭博業：“……”
他死了。
他聽到了什麼！
他聽到了楚緒叫璟白什麼？！！！
同桌哥哥？
這是楚緒能說出口的話嗎！
這是他們一中校霸該說的話嗎！
完了。
這個世界瘋了。
他們也瘋了。
“別叫哥哥。”她指尖一頓，側臉清俊冷漠，語氣平靜，側眸對顧倩道：“還有五分鐘上課，先回去吧。別遲到，又被老師訓。”
顧倩剛剛暴躁的心情奇蹟般因為這一句話而被扶平。
嗚嗚嗚男神在關心她！
男神還關心她別遲到！
值了值了！
“好呀好呀，那我先走啦。”顧倩彎唇：“有小哥哥的話我肯定不會遲到噠~有被關心到。但是——”
她遲疑片刻，看向染白手中的汽水，“要不，我再給你買一瓶吧？”
“不用。”染白淡冷拒絕。
“那好的吧。”
楚緒靠著少年桌面，看著這麼一幅“郎情妾意”的畫面，冷笑，十分不耐的敲了敲桌子，一身低氣壓，就差讓人趕緊滾。
顧倩忍住發脾氣的衝動走出去。
她好不容易能和璟白相處一會，結果這個楚緒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現在回來，平時也不見他來幾次班級！
好討厭！
和那個遊戲裡的小綠茶一樣討厭！！
顧倩磨磨蹭蹭的不太情願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甜甜的跟染白說再見，最後是直接被沐寂拽走的。
“你是想遲到嗎。”沐寂給出了致命拷問：“你是想辜負璟白對你的期望嗎。”
“我不！”顧倩回答的慷慨激昂，最後被沐寂拖走了。
在顧倩離開之後，楚緒面無表情的倚在那，沒有動作。
“不進來？”染白看他一眼，嗓音平淡。
楚緒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梢，有些冷：“你說呢。”
她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動作乾淨利落，透著分明的疏冷感。
楚緒垂眸看著那樣的動作，指尖勾了一下。
“這回可以了？”對方擦完之後，將紙巾扔在垃圾桶中。
某校霸這才勉勉強強的走進去，他眸光掃過染白桌面上的東西，嗓音淺淡：“還有雪糕，看來一瓶水是不夠格。”
他聲音有些低，語氣很嘲。
染白沒聽清，但單從楚緒臉上看，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和女同學談情說愛了？”楚緒靠在那，薄唇輕啟，嗤笑，一字一頓：“嗯？哥哥？”
這句話染白確實聽清了，帶著刺，很扎人，他靜靜看著楚緒，眼中黑白分明，寒涼淡漠，然後平鋪直敘的道：“沒有。”
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簡短的兩個字。
沒有？
沒打擾到？談情說愛？
連否認都不否認的嗎。
“好學生連校規都會忘？”楚緒冷笑了聲，眸色凌厲的發沉，沾染著幾分戾氣。
染白頓了一下，“你跟我提校規嗎。”
校規這兩個字，從一個從來不遵守的人口中說出來，還是楚緒，確實讓人有那麼一點意外，以及好笑。
“別多想。”楚緒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臉色沉了下來，呵了一聲，慵懶低戾：“你做什麼我不管，但是別拿我的位置給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坐，當我是什麼？”
“好。”染白聽著這話，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眸色深的讓人看不透，然後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不冷不淡。
楚緒頓了頓，見少年反應如此平淡，又很奇怪的不悅，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校霸眼皮都沒掀一下，睫毛垂落下長長的陰影打在瞳孔中陳述，“我餓了。”
“你從早上睡到中午食堂關門，會不餓？”染白不鹹不淡的道。
楚緒眯眸，看著少年，單手懶洋洋的搭在染白身後的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沒說話。
“沒其他的。”染白將雪糕和汽水推到楚緒面前，骨節乾淨，“你湊合吧。”
“就這個？”楚緒擰著眉，從表情看似乎有點不情願，勉勉強強的散漫道：“也就是湊合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大概就是他這樣的。
楚緒慢條斯理的吃著。
染白手中轉著筆，在圈明天考試的重點和題型，餘光能瞥見校霸懶洋洋的動作，低聲平淡道：“汽水我喝過。”
楚緒拿著汽水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看他一眼，無所謂的勾了下唇，吊兒郎當的痞氣：“潔癖？你怕什麼。”
“隨你。”
汽水瓶口抵著薄唇，張口的時候隱約露出一線雪色，楚緒喝的很慢，漫不經心的說：“把她送你的東西都給我，你確定你的小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染白圈畫題型的動作停住，似乎很難理解楚緒的話，眉梢輕挑，有些好笑，但眉目依舊清冽，聲線冷然：“不是誰都不記校規。”
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少年再沒說其他的話，開始有目的的刷數學題。
楚緒咬著瓶口邊沿，在思忖染白這句話的含義，低眸的時候能看到少年刷題的動作，卷子上的字跡雋永飄逸，黑色碳素筆襯著膚色冷生生的白。
字如其人。
半晌，
他才開口，只問了三個字：“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