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那兩個人不再動,霧霾藍疑惑的抹了下臉:“這是結束了?緒哥贏了?”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楚緒臉色忽然變得極為難看,沉的像是風雨驟來的深色天空,他扯住染白衣領質問,從聲音中都能聽得出來的怒意。

“我說,你贏了。”染白被按在牆上也不在意,看著楚緒,她眼眸內雙,眼型鋒利又薄情,總是少了幾分溫度,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有種骨子裡的懶散漠然,很無所謂的平靜。

“璟白。”楚緒胸腔中不知從哪席捲而來的火氣,讓他幾乎失控,他攥著衣領的手指繃得有些泛白,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以為你故意讓我,這件事就結束了?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這個家是你的,我沒興趣和你搶。”染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漆黑眼瞳映著深灰色的天際,模糊了晦暗不明的邊界感,說的平淡,漫不經心:“要搬也是我搬,你走算什麼。”

可是楚緒從璟白的語氣中,聽到了某種壓抑在冰面之下,隨時會破冰而出的不屑一顧的譏諷。

“我不需要!”少年冷笑,攻擊性很強,眼中像是燃了火,所有的刺尖銳的扎向染白,“你他媽的……憑什麼讓我?”

染白半垂著薄薄的眼皮,那雙覆著薄冰似的眼眸翻滾著黑沉沉的色澤,像是不見天日的深淵,有剋制、有隱忍、也有瘋狂,她猛地有了動作,將人狠重摔向牆面,然後強勢壓了下去,薄唇逼近楚緒耳邊,聲音壓著冷淡的怒意,戾的不像,卻又是,字裡行間寫滿了麻木的平靜、矛盾的諷刺:“楚緒,你以為我很願意是嗎。”

楚緒沒想到璟白會忽然有這樣的動作,毫無防備的被摔在了牆上,疼那人身上的菸草味很淡,冷情又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幾乎貫穿心臟,落在耳畔的話,重重砸在心上。

“你告訴我,這裡,這個地方,什麼屬於我?”嗓音發了狠,至少楚緒從來沒聽過璟白這麼說話,有種讓人喘不過來氣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逼近。

楚緒一時間竟然頓住,沒有任何反應的僵在那裡。

他看這個人眉目沉沉,狀似深淵,在冷漠的外表下,帶著對這個世界的攻擊性,沉默到深處的厭惡,他聽到冷笑,語調平靜卻又譏諷,尾音發顫,抓住了人的心臟。

“我算什麼,嗯?”

你說璟白嗎。

她啊。

她來到這個城市。

她一無所有。

是被誰、都可以、隨時扔掉、也不會在意的、垃圾。

嗓音低的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從深淵爬出來,磨得人心尖發顫。

楚緒竟覺得喉嚨乾澀,滾動間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血液橫亙了棉絮,呼吸也變得困難,那顆在胸膛跳動著的心臟,無聲的被一雙手牢牢攥住,緩緩蔓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

他也在疼,因為另一個人疼。

楚緒連一句話也說不上。

他驚然發覺。

這都是事實。

這是他的城市,他的家,身邊是他的朋友,是他生長了十多年的地方,他有足夠肆無忌憚的資本,他年少輕狂,隨心所欲,他身後有人。

璟白呢……

有什麼朋友,有什麼家人,連自己都不能擁有。

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是楚緒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他有些失神,喉嚨滾動,最後卻只能說出一句蒼白又無力的話。

染白麵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眼前一晃而過的又是那無數次的女人發了瘋似的尖銳逼迫,以及下午那一條噁心又刺目的簡訊。

討好……

呵。

討好。

染白指骨繃出駭人蒼白,逼近楚緒耳邊說:“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楚修茂的兒子是你,璟微重視的人也是你。”

聲音壓的很低很啞,原本胃病尚未痊癒,剛剛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五臟六腑都是顛倒般的疼痛,可是早就習慣了,再疼也覺得麻木,越是疼,表面越是冷漠,垂眸看著楚緒的時候,眼中在某一刻似乎藏著森森惡意,厭惡又漠然的逼迫感,竟有種完全喪失理智的報復感,尾音發顫,又嘲又諷:“你想我怎樣,你才能滿意?”

把所有尖銳。

把所有扭曲。

發洩在一個人身上。

那是楚緒從來沒有見過的璟白,也是隻有他見過的璟白。

楚緒怔住了,他後背被迫抵著牆,雙手手腕被人交疊著,那樣的力道越發的重,疼的像是能將他腕骨生生捏碎折斷。

所有隱忍已久的怒意,盡數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沒掙扎,也沒動,就那麼用沉默的態度預設了對方忽如其來的尖銳和發洩。

氣氛是長久的死寂壓抑。

獵獵風聲穿過。

只剩下了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捏著楚緒手腕的力道逐漸鬆開。

眼前的人後退了半步,再看向他時,依舊是從容風度,平靜的看不出絲毫破綻。

“抱歉。”染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無波無瀾的說了兩個字,即使從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歉意。

楚緒靠著牆,沒說話,手指慢慢垂落,手腕泛紅,已經有些青紫了,他伸手碰了下,生生的刺痛從腕間傳來,他卻不在意,只是說:“我們這算……扯平了吧?”

“我會搬走。”對方卻沒有回應他的話,說:“我和你之間,所有事情,到此結束。”

打架的時候用盡了全力,起先誰都不肯認輸,一切負面情緒都因為這一場架而酣暢淋漓的煙消雲散,可是在打完了之後,也只剩下身心俱疲,是從心裡生出的倦怠,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悲哀感。

也許是因為自己,也許是因為對方。

但總之,楚緒並沒有他想象中,在一切結束後應該有的放鬆,和徹底擺脫了一個麻煩的欣喜,相反,絲毫也不。

楚緒沉默了很久,盯著對方的眼睛,試圖從染白眼底看出什麼來,可是在剛剛的失控平復之後,那人眼中就只剩下了餘燼無聲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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