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怕不是忘了之前說的話？”她笑的一點也不溫柔，沒有半分往昔的伏低做小，貼近討好，甚至是兩個極端，冷淡的不像是她，卻又是她，“不掉價嗎。”
染白彷彿聽到了一聲輕嘆。
“以前的事是我的錯。”那人還是放低了姿態，神情卻平靜難辨，俯身與染白平視，前額抵著女孩，聲音輕緩低沉道：“掉價也給你。”
“……”
說的好聽。
你倒是給我漲點進度！
染白抽空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顯示還未完成的『愛而不得』，嗤笑一聲，煩的不行：“我不想要。”
溫皓卿自詡剋制知禮，喜怒情緒從不外露，只是現在心情卻莫名的沉侵在冰海中，沒有半分暖意。
他從未想得到過什麼，所以當真的想得到一個東西的時候，那一定是他的。
忽視和漠視原本不是問題，但在他開始注意到這個人的開始，就成了他避不開的錯。
他向來冷靜，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習慣從根源處理問題。
道歉也好，掉價也罷。
總歸是他的就好。
“抱歉，你覺得委屈，可以在我身上還回來。”溫皓卿從容道：“想怎樣都可以。”
染白麵無表情。
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按照這種進度，怕是完不成。
難道還真得先忽悠著溫皓卿愛上她？
染白若有所思。
“怎樣都可以？”
“嗯。”溫皓卿平靜道：“都可以。”
染白沉默了兩秒，“也不是喜歡，我感覺前輩你沒必要這樣做。”
溫皓卿頓了頓，盯著染白的眼睛，那雙桃花眼溫柔深邃，像是情愛的陷阱，誘人沉淪，似有星河在其中沉溺，無論是儒雅風流的眉眼，還是繾綣低沉的聲音，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完美男友，如劇毒，碰不得，一碰要命，戒不掉。
“喜歡的。”他慢慢道，很有耐心，跟染白耳鬢廝磨般的呢喃，一一寸寸侵入骨髓的溫和：“沒有不喜歡。”
染白看著溫皓卿的眼睛，她彷彿看到了所有女人為之沉淪的深情，卻又彷彿什麼都沒看到，靜的像是沉睡在黎明前的深海。
而溫皓卿垂眸，輕柔而珍視的輕吻著她的眉眼，鼻樑，唇角，輕如羽毛般的落下，流露出來的情意綿綿，睫毛的倒影遮住了眼，在輕微的顫。
是一副所有人都拒絕不了的模樣，深情又脆弱，溫雅而蠱惑。
染白避開了先生落下的吻，冷笑道：“喜歡你妹。”
溫皓卿的吻落空了，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他眸低的時候是幾乎溢位來的矜貴氣息，纏繞著情意。
此刻似乎脆弱到不堪一擊，可卻又完美的毫無漏洞。
可是，
完美本身，
放在愛情兩字上是最大的漏洞。
“我沒有妹妹。”溫皓卿同她對視，平和直起身來，從他身上看不出來一丁半點的惱怒情緒：“但可以有位宋小姐。”
“……”
“所以……”年輕影帝低笑了聲，“別喜歡她。”
他一字一頓，慢條斯理，是最從容不迫的貴族風度，眉目溫柔蠱惑，可是言語間透出的不容置疑和佔有慾又冷的驚人：“喜歡我。”
“前輩。”染白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虛偽？”
溫皓卿靜靜看著她。
“你那不叫喜歡，不過是想得到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件，可以是舞臺上的光芒萬丈，也可以是角落中的平平無奇。”染白漫不經心：“沒必要非要得到，對吧？”
“至於你為什麼希望想得到，他可以是新奇，可以是興趣，可以是一時興起，也可以是短暫的熱情，但它和……”染白不動神色，只不過她還沒有說完，很忽然的被溫皓卿打斷了。
以他的教養，很少打斷別人的話。
只是這次卻沉聲道：“非要。”
氣氛凝滯了下來，
過了好久染白才問：“什麼都可以？”
她問的這一句是指溫皓卿剛剛跟她說的，在他身上還回來。
“嗯。”
他沒有猶豫。
有點棘手，染白想了想，“……我不會負責。”
“但是我們可以考慮別的關係。”女孩子笑吟吟道。
“什麼。”溫皓卿容色不變。
“比如。”染白笑的歡，差點往溫皓卿身上倒，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臉，嗓音溫柔：“一段地下的包養關係。”
影帝沒有說話，眉眼匿在地下室的黑暗中，那雙桃花眼瞳孔深邃含情，模糊了所有邊界感。
“其實我還挺想找一個情人的，只是不知道……”她問的認真，似笑非笑，不太像是玩笑話，卻又帶著點不走心的散漫意味，似乎可有可無：“前輩願不願意接受潛規則。”
“宋小姐想，潛規則我？”溫皓卿大概沒想到染白居然會有這樣大膽又荒唐的想法，還這麼明晃晃的說了出來，影帝重複著染白說的話，極為慢條斯理，嗓音低沉磁性，沒有情緒起伏，站在那裡也顯得儒雅深沉，一如既往，可是他用這麼一副正人君子的禁慾做派說出潛規則這種話的時候，在讓人覺得理所應當的同時還多了幾分禁忌感。
想讓人撕碎他的表面，打破虛偽的溫和。
“是啊。”染白應的理所應當，又過於隨意，彷彿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什麼半壁江山的頂流影帝，也不是金字塔上的貴族公子，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可以替代的情人。
“包養？地下？”先生半眯起眸，眸光薄涼晦暗，像是月亮掉落在深海里，一抹光影分割半沉半現在海面，粼粼的清寂，黎明前的危險，多了幾分緩沉的慵懶意味，薄唇輕啟，吐出隱秘又禁忌的字眼，偏生被他以敘述學術論文的語氣講出來，七八分溫雅入骨，兩三分欲意盎然：“情人？”
“對。”此刻月亮好像在染白眼底，她微微一笑：“睡一次也是睡，更何況前輩模樣標緻，美色惑人，把持不住也是有的。”
溫皓卿垂眸看著她。
他一貫不喜別人談論他容貌如何，可如今女孩這般明目張膽說出來，他心裡卻也並無不悅。
她逼近他，一手扯住了男人的衣領在他頸側囂張的留下了一個吻，一觸即離，撤身的時候在溫皓卿耳邊落下了一句話，壓的很低：“價格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