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淅瀝瀝。

寒意逐漸深入。

原本昏暗的街道被車的燈光打亮,平鋪在遠方。

一個蒼白又瘦弱的身影,攔在那一輛名車面前,站在風雨中渾身都溼透了,神情隱沒在夜色中,雖然狼狽,可卻依舊透著令人憐惜的味道。

街上是一片寂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那一幕畫面似乎定格。

良久,

車門被人輕輕推開。

最先看到的,是那雙頎長筆直的雙腿,無端透著某種禁慾的惑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了出來,在深夜中可以看到淡冷深邃的輪廓。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隔絕了雨水,只看那扣著傘柄的手在純黑傘柄的下過分白皙,骨節硬朗分明的好看。

兩人站在雨中,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天差地別。

一個人講究到了極致,可另一個人卻周身寫滿了狼狽。

女孩渾身都溼透了,瑟瑟發抖,不堪一擊。

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身上,貪戀的不肯移開半分,傾慕與怨恨交織在一起,是求而不得的痛苦。

雨幕模糊了人的視線,分不清她的臉上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一段距離,夜色暗沉,那黑色骨傘下,陰影落著,女孩看不清男人的容貌。

但依舊能看出對方沉穩儒雅的修養,永遠波瀾不驚,無法靠近。

她的視線便黏在了男人持著骨傘的手上。

對方尾指戴了一枚戒指,款式簡單但也典雅,往上看是冷色調的簡約男士腕錶,低調大氣,與那一截腕骨凸起的冷硬弧度相映襯,西裝袖口齊整妥帖,連深黑色袖釦也是恰到好處的精緻。

內斂在骨中的韻味。

他是一個能讓人找不出半分失禮之處的人,永遠秉節持重,溫文爾雅。

女孩唇瓣動了動,很輕微的在發顫,聲音輕的不可思議,彷彿隨時都會破碎,帶著幾絲不甘心的乞求和期許,她蒼白的問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雨一直在下,

那人容顏隱沒在傘骨的陰影下,依稀辨別出極為溫雅含情的輪廓,站在風雨中身形挺直的很,在這瀟瀟寒夜帶出了幾分深入骨髓的薄情。

“如果宋小姐一定想要一個答案的話……”他似乎是極輕的笑了一下,三四分笑意淡漠,帶著說不出來的嘲弄意味,開口的嗓音低沉磁性,扣人心絃,像極了情人的呢喃,說起情話時更是繾綣入骨,這就是這樣的一把好嗓子,卻道盡了無數薄倖。

女孩臉色愈發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她步步後退,倉皇無措。

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街道一片昏暗,唯有車燈明明滅滅,雨水無情砸落在地面上,泛起一圈圈漣漪,將堆積著的水圈打破,倒映著灰暗破碎的天空。

絲絲縷縷的寒意,能從人的骨頭縫隙裡滲入,一點點,侵入心臟。

“抱歉。”他彬彬有禮,長身玉立在夜色中,氣質斯文儒雅,令人仰望,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太廉價。”

話音落下,

女孩的臉色在剎那間慘白,身形搖搖欲墜,近乎絕望的情緒鋪天蓋地的籠罩。

年輕男人撐著黑色的傘,情緒始終淡淡的,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副模樣,冰涼透徹的雨滴透著夜的寒,映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桃花眼含情也薄情,其中情緒過於深邃,似漠然似嘲弄,唯獨沒有半分情意的波瀾。

離開的時候,連背影都透著薄情淡漠的意味。

分明是乾淨溫潤如朗月般的存在,卻偏偏無心無情。

那一輛車漸漸遠離了視線。

夜色晦暗,空蕩寂寥的街道上,

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無數畫面在一個瞬間擠入腦海,幾乎炸裂的感覺,空白又混沌。

染白在意識清醒的那一瞬間,可以清晰感覺到原主胸腔中殘留著的某種極致不甘的情緒。

她倏然睜開了眼。

眸鋒凌厲。

映入眼前的場景,

是有些昏暗又迷濛的燈光,寬敞偌大的包廂,音樂的旋律迴盪在耳邊,暗紅色的沙發上坐了幾個人,並不多,透著貴氣。

而染白站在包廂門口的位置,昏暗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沒有半分溫度。

無數畫面斷斷續續的閃現在眼前,雜亂無章。

最後定格在煙雨朦朧的深夜中,那人撐傘,桃花眼含笑的模樣。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用這句話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這是原主本身混亂的記憶,以及極為不甘的強烈情緒。

劇情還沒有傳送,因此在這些碎片記憶中更顯得混亂。

這大抵是某家高階會所的包廂,單看裡面的人,非富即貴。

“宋小姐,在那愣著做什麼,坐啊。”

其中一個青年側眸看她,微微眯起眼眸來,似乎在辨別是誰,在停頓似是思忖了兩秒之後,這才懶懶散散的對她招了招手,笑的輕佻又散漫,從語氣中聽出幾分戲謔之意。

“……”

一個人都不認識。

沒有劇情,但染白還是很淡定。

只是臉頰上卻有溼潤觸感,淚珠沾溼了睫毛,一滴滴順著臉頰滑落。

想停都停不住的那種哭。

“?!”

染白驚了。

她伸手一碰眼睛,果然摸到了一手眼淚,然後還在哭。

韓哲不動神色的看著站在包廂門口的女孩,明明是刺骨的天,卻穿了一身單薄又精緻的雪白衣裙,勾勒著纖細腰肢,顯出清瘦的漂亮來,是讓人一看起來就心生保護欲的女孩子。

那張原本乾淨漂亮的五官畫著淡淡的妝容,看起來很清純的氣息,像是涉世未深的學生,清澈眼眸半含著淚,纖長睫毛微顫,淚水襯著膚色透明的蒼白,哭的梨花帶雨。

很惹人憐惜。

可惜。

這種把戲他見多了。

過於千篇一律。

沒勁。

他打量了幾眼,見此,微微笑了笑,帶著幾分不宜察覺的嘲諷興味,薄唇咬了根菸,慵懶往沙發上一看,俊朗五官勾魂攝魄,“宋小姐哭什麼?”

“好好的美人,這一哭多惹人……”心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語氣懶散戲謔,像是在看戲。

卻毫無預兆的聽到女孩子口中低低飆出來一個字。

“靠。”

“……”韓哲:“?”

他聽錯了?

染白真沒忍住爆了一句話,她對這垃圾抽獎抽出來的莫名其妙的玩意已經忍耐到了極致,見了鬼的一直在哭,停都停不下來。

“宿主!!”封落一看位面就直接聽到染白這麼一句話,強調:“冷靜冷靜!我們冷靜!”

“人設不能崩!”

染白:“滾。”

封落:“……”

它默默蹲在角落畫圈圈。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它。

不僅僅是韓哲聽到了,其他人也聽到了,大概是有點詫異,紛紛抬頭看了她一眼。

染白麵無表情,直接走過去,抽起桌面上的紙巾擦了擦眼淚,總算是不哭了。

“謝謝,我也不想哭。”

韓哲沉默了兩秒,看著她的動作,忽然笑了,勾起唇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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