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髮絲衣袂在不經意間糾纏在一起，轉瞬又分開，風中還殘留著某種淡香，直教人清醒。
鬱塵問她：“這樣會了嗎？”
“會了。”染白笑著說，她側眸看著仙君，兩人距離很近，鬱塵的手還按在她手上，共同扣著劍柄，寬大幹淨的衣袖中隱約露出鮮明的紅色手繩，“都是師尊教得好。”
鬱塵收回手來，負在身後，身形修長又嚴正，“再練一遍。”
染白點了點頭，單獨練了一遍劍，這一次沒有出現任何錯誤。
林間風聲颯颯，少女紅衣舞劍。
遇到陌生的劍式時，就停下了動作，無辜的看著鬱塵。
鬱塵眉目冷淡，薄唇輕抿，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上前親自教少女。
在教完最後一式之後，兩人的手還共同覆在劍上，鬱塵剛剛想要抽出手來，卻直接被染白一個反手按住了手。
他的動作停住，看著染白。
魔尊對他一笑，然後按著鬱塵的手直接將人推到旁邊的桃樹上。
鬱塵後背猝不及防地撞上樹幹，那身白衣在桃林中愈發顯得清冷出塵，隱隱添了一分絕豔。
他看著這樣的動作，手腕還被染白順勢壓在樹幹上，一直戴著的紅繩襯著白皙膚色，淡色薄唇抿了一下，音質疏冷：“鬆手。”
“不松。”染白耍賴似的把人壓在樹上，她盯著他，“我練了這麼久的劍，是不是應該給一個獎勵？”
“你就是這麼跟人要獎勵的？”鬱塵平淡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被按住的手腕，紅色手繩色澤張揚又鮮豔，他淡聲問。
“不是怕師尊不給嗎。”染白勾勒下唇角，隱約露出虎牙，眉眼慵懶又疏狂，“師尊給了我就松。”
鬱塵靜靜看了她兩眼，幽邃溫涼的眼眸似有日月輪迴，漂亮卻又淡漠，語氣聽不出來情緒：“想要什麼。”
“師尊親我一下。”少女眨了一下眼睛，忽然靠近，前額幾乎抵上鬱塵，聲音輕到飄散在風中，帶著笑意拖著腔吐出口，像是一隻耍流氓的惡劣小惡魔。
“……”
鬱塵靜了一兩秒，眼眸很冷，音色也異常的冰：“這就是你口中的獎勵？”
“不行嗎。”少女嘟囔：“我練劍好累的。”
鬱塵直接推開她。
卻不料女孩子忽然在那一刻靠近，飛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落下溫軟觸感，然後鬆開鬱塵的手直接跑了，桃花林中悠悠傳來女孩清透慵懶的聲音，像是晨曦的光：“就親一下，師尊別那麼小氣。”
轉眼間就跑了沒影。
只留在他一個人在桃花林。
仙君站在原地，怔了一下，有些失神，抿起被女孩子偷親過的唇角，看著她離開的方向。
這傢伙似乎越來越肆無忌憚，自從那日和他說白之後，舉動不再收斂，明目張膽的妄為……
完全不是一個弟子該對師尊做的事情。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落入地平線，隱沒在峰巒疊嶂的重山之後，仙霧繚繞，斷淵峰中陷入了終年不變的沉寂之中，卻因為多了一個人，而多了幾分難得的煙火氣。
仙君在藏書閣中練字，而染白就懶洋洋靠在旁邊吃著甜品，時不時逗弄一下小兔子，一口一個晨晨叫的親暱又懶散。
鬱塵在旁邊聽著，練字的動作不知怎的就停頓下來。
“晨晨乖。”少女笑吟吟的，“真可愛。”
“……”
鬱塵蹙眉，聲線平淡：“安靜。”
“師尊我和晨晨吵到你了嗎？”染白語氣賊無害，“不好意思。”
鬱塵垂眸練字，有些練不進去，耳邊聽進去的全都是自己徒弟一句句逗弄的話，有些微妙的怪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暮色四合。
藏書閣中微微昏暗。
“噢對了。”染白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慢悠悠的靠到鬱塵旁邊，“徒兒呢……有件事情想和師尊商量下。”
“什麼事。”
看著仙君淡冷精緻的側臉，一派肅然的神色，染白意味不明的半勾著唇，笑意中怎麼看怎麼藏著幾分不懷好意的壞，她單手撐在桌面上，慢慢逼近，“師尊……聽說過雙修嗎？”
驟然，仙君執筆的動作直接頓住。
染白看著鬱塵的反應，喔了一聲：“看來師尊知道呀。”
仙界雙修，男歡女愛。
“好端端的……”鬱塵音色清冷的低：“提這個做什麼。”
染白撐著下頜盯著鬱塵，說的不緊不慢：“師尊有考慮雙修嗎？”
仙君手中的毛筆毫無預兆的掉在了地上。
“不曾。”他回答的很快，聲音很低。
“那師尊要不要考慮一下，和徒兒雙修？”魔尊拽了一下他雪白衣袖，在指間輕輕搖晃，她靠的很近，說話的時候幾乎是擦過了鬱塵耳邊說的。
“你——”仙君跪坐在那裡，背脊繃得冷僵，纖長睫毛細微的顫動。
他驚愕到說不出話來，平靜外表泛起波瀾，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衣袖從她手中抽出，“此等言語，休要再提。”
染白看著仙君白皙耳尖慢慢燒上緋紅的顏色，險些維持不住面上的冷淡自持。
也是，
三界高高在上的仙君，怎麼可能有人敢跟他提雙修？除非是不想活了。
“師尊。”紅衣少女也跟著站了起來，扯住他一截衣袖，似笑非笑：“徒兒呢，不是在開玩笑。”
仙君站在那裡，看了一眼染白，他移開目光，落在別處，單手負在身後，嚴正又穆然，薄唇幾度輕啟，似乎有些難以啟口：“雙修……不是正道。你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雙修有助於精進修為呀，很有用的。”染白從牽著他衣袖的動作慢慢落在鬱塵的手上，然後沿著他修長乾淨的手指線條向上，指尖劃過指骨探入他衣袖中，落在鬱塵手腕處，輕輕摩挲著仙君腕間細膩冷白的肌膚，動作慢條斯理的，帶著種隱秘的曖昧惑人，“徒兒很想和師尊一起雙修呢。”
少女指尖的溫度燙的驚人，落在耳邊的話也著實大膽，鬱塵險些直接甩開染白的手。
“而且。”魔尊殷紅唇瓣慢慢靠近鬱塵的耳，撥出的氣息落在了他耳側，似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輕佻：“就算是無關修為，能和師尊雙修也是讓人喜歡的很，怎麼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