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淵峰,

鬱塵不過一個意念間,兩個人便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下一秒直接出現在斷淵峰內。

紅衣少女看著眼前仙氣的景色,她勾唇笑了,看向鬱塵,帶著點散漫的戲謔:“本君從不收徒?”

年輕仙君冷淡無慾,“你的賭約,本君同意了。”

染白挑了挑眉梢,意味不明。

偌大的斷淵峰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鬱塵給染白安排了住處,距離他很近。

“師尊。”染白終於問出了一直沒問的話,她沉吟了兩秒,說:“這裡是沒第三個活人嗎?”

鬱塵淡聲答:“斷淵峰禁止生人出入。”

“……”

可以,很可以。

仙君嗓音空冷:“斷淵峰不是其他地方,不可肆無忌憚。”

染白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沒怎麼聽進去。

“你身為斷淵弟子應克己復禮,恪守仙規。”仙君冷冷看她一眼,知道染白在想什麼,他語氣平靜:“本君會帶你一一瞭解斷淵仙規,直到你倒背如流為止。”

“嗯。”染白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在停了一秒兩秒之後,又仔細斟酌了一下剛剛鬱塵說的話,“嗯??”

恪守仙規?

倒背如流?

要她命??

她看向雪衣修長的身影,見他一副嚴正冷淡的模樣,笑意斂了幾分,“……仙規,不必了吧。”

“你是本君座下唯一的徒弟,怎能不知斷淵仙規。”鬱塵回答的平靜。

染白忽然感覺有點棘手。

她現在叛離師門還來得及嗎?

斷淵峰很大,一看看去有幾分空曠寂寥的清冷之感,與世隔絕。

數年來只有仙君一人居住於此,冷心冷清。

如此看來,如今這幅性子,倒也不奇怪。

染白萬萬沒想到,她拜入師門的第一天,竟然是熟讀仙規。

簡直要命。

藏書閣,

一層,

木製書櫃行行排列,古今書籍可攬天地,幾分古韻。

陽光從外灑落進來,淺金色斑駁遊離在地面上,白衣仙君跪坐在梨花木桌前,背脊端的筆直嚴正,永遠是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即使在光暈中也沒有半分暖意,像是終年不化的青山冰雪。

而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紅衣豔烈又張揚,沒正行似的懶洋洋趴在桌案上,側臉埋在臂彎中,鍍上一層朦朧光影,身形伏著像是一張漂亮的弓,搭在桌上的手臂壓著寫了無數仙規上散落著的凌亂紙張,墨髮青絲垂落在身後,一縷墨黑的長髮蜿蜒在桌案上,襯著白紙黑字,幾乎融在了光影中,透著濃郁的少年氣,懶散又乖張。

少女跟沒骨頭似的趴在那兒,像是隻貓,單手把玩著仙君放在一旁的一根毛筆,在手中轉出一圈圈漂亮的殘影,惹得端正練字的仙君平平瞥了她一眼。

染白很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

鬱塵一邊在宣紙上寫字,一邊平靜的道:“坐直。”

染白理直氣壯,強詞奪理:“坐了那麼長時間我累。”

“就不能趴一會嗎。”她低聲嘟囔,聲線慵懶悅耳:“師尊通融一下。”

剛剛落下一個字,鬱塵雪色衣袖輕垂,半遮住白皙腕骨,執著毛筆的手骨節分明,睫毛垂下的弧度纖長,瞳孔深冷,他指尖頓在那,“既然如此,應是熟了。”

“背吧。”他目光平和而淡然,不蘊含任何情緒,有朗月清風之意。

紅衣魔修深吸一口氣,冷靜了靜,給出一個真心的建議:“師尊是不是應該教我一些劍法?”

鬱塵無動於衷,只是吐出一個字:“背。”

淪落到在玄清宗背仙規的魔尊大人不爽的用舌尖抵了抵雪白齒尖,她桃花眸詭譎又妖冶,直勾勾的盯著鬱塵,忽地一聲笑,她舔了一下纖薄唇角,單手撐著桌面靠近面前的白衣仙君,距離越逼越近。

而年輕仙君不動神色,漠然置之,垂眸練字。

他們之間隔著一寸的距離。

染白停了下來,她打量了鬱塵一眼,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那宣紙上的毛筆字,筆鋒分明稜角銳利,別有一番風骨,這還需要練?

無聊。

染白勾勾唇角,直接伸出手膽大包天的按住了鬱塵執筆的手腕,手下隔著雪白冰涼的衣袖,腕骨觸感微硬,她笑吟吟道:“背會了有獎勵嗎?”

鬱塵被迫停下了動作,他靜靜抬起眸,四目相對,仙君眼眸中並不是一開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也不是懶散浮躁的傲慢,卻似山澗孤月,靜水流深,透著淡漠的涼意,有種難以言喻的距離感,彷彿不管距離他有多近,還是失之可親。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可惜沒有任何情緒。

“鬆開。”

他聲線清冷,無波無瀾。

“好歹我現在也算是你徒弟了,還是唯一的那種。”女孩子眉眼彎彎,下巴微抬,有種散漫又囂張的痞氣,“師尊就不能別那麼冷漠?”

鬱塵淡聲說:“尊師重道,還需要本君教你嗎。”

“那過於刻板,失之可親。”染白歪了下頭,理不直氣也壯,什麼話從她口中說來,總像是天經地義般,“我在和師尊交流感情。”

鬱塵垂眸漠然,清澈瞳孔映著按在他腕間的纖細手指,他手腕翻轉,運轉靈力,不過瞬息間的動作,卻透著大道無情的壓迫,似有風聲凌冽,直接震開少女的手!

染白卻在下一秒加重了力道,五指收攏攥緊鬱塵清瘦的手腕,指骨泛起淡淡的蒼白。

兩人在桌案上短短交手了數招。

運轉的靈氣濃郁而凌厲,直接掀飛桌案上的宣紙!

鬱塵控制了力道,一個意念間漂浮在半空中的宣紙齊齊定住,然後平穩的落在梨木桌上。

“斷淵仙規第七十九條,不得隨意打鬥。”染白嘖了一聲,她收回手,挑起眉梢笑著說:“師尊,你似乎違反斷淵仙規了。”

“看來你背的很熟。”鬱塵手中執著的毛筆紋絲不動,落下的聲線冷然:“繼續。”

“我要是真能全背下來……”染白撐著精緻下頜,若有所思:“是不是以後再也不用碰仙規這玩意了?”

仙君平靜看她,遂清冷頷首。

染白笑了一聲,挑眉的時候帶出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張揚不內斂,隨性又慵懶,“行,那師尊千萬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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