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宗掌門和幾位長老皆是宗門白衣,仙氣飄飄。

站在眾多弟子的面前。

掌門眉眼舒展開來,看著滿目眾多的新弟子,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意來,象徵性質的說了幾句話。

“掌門有沒有看上的想要收歸門下的弟子?”大長老摸了摸白鬍子,笑眯眯的道。

掌門已經多年來沒有收徒,他門下弟子眾多,個個都是天才,近些年來都在處理玄清宗內事物,也沒有什麼心思收徒,只不過這一次試煉中確實出了一個妖孽,相信不僅僅只是驚豔了他,連其他幾個老東西都在惦記著,“還真有一個。”

三長老在旁邊機警的豎起耳朵。

“我瞧這一次的第一名就很——”

掌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三長老給打斷了,三長老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掌門啊,實不相瞞。我早與第一名在山下相識,當初還告訴她可以來玄清宗,這就是緣分啊。”

掌門臉色一僵,他就知道有人會和他搶!

“我說子修,你看師兄我多少年都不曾收徒?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個閤眼緣的,你還非要和師兄搶?”

“我這也很閤眼緣啊!”三長老振振有詞,“掌門師兄又不必執著於一個人,三年之後的拜門大典說不定還有新的天才呢?”

掌門心中冷笑,冷颼颼的看著三長老。

旁邊大長老橫插一句,十分友善道:“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不如我來收吧。”

瞬間,大長老遭受到兩人的眼神圍攻。

旁邊四長老摸了摸鼻子,挺想說我也可以的!

堂堂玄清宗一代掌門以及幾位長老因為一個人收徒爭得不可開交,面紅耳赤。

可惜旁人是聽不到他們所說的話,否則恐怕又會掀起一陣狂狼。

染白顯然不知道自己成了所有長老爭搶的物件,她漫不經心的垂著眸,有些心不在焉的嘆了一口氣。

她想留在玄清宗。

不是外門弟子,就只能是鬱塵徒弟的身份。

染白只認這兩個。

小兔子藏在了少女寬大的紅色衣袖中,很小的一隻,沒什麼重量,剛好可以窩在裡面,卻不怎麼安分的發出細碎的聲音來,懵懵懂懂的探出來兩隻兔耳朵。

其他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的弟子默默看向染白,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好奇、驚歎還有佩服。

被眾人注視著的魔族少女面不改色,直接按著兔子的兩隻兔耳朵,塞了回去。

兔子又重新窩回衣袖中,咕嚕叫了一聲。

而掌門和長老的爭吵顯然沒有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地步,已經到了不可開交的模樣。

人只有一個,誰都想要。

這就很難搞。

掌門氣的暴跳如雷。

一個個老東西都翻了天,就不可憐一下他這個好些年都沒有收徒的人嗎!!

可就在這時——

卻響起了不少倒吸涼氣的聲音,外門弟子中轟動尤為明顯。

掌門察覺到異樣,抬頭看了過去,眼神驟然一震!

只見一道修長身影從遠走來,不疾不徐。那人一身白衣似雪,衣袂飄飄,似是山澗孤月,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持著一把銀白鋒利的長劍,神邸般高高在上又冷肅無情,象徵著世間一切孤高嚴正,似遙在山巔之上悲憫漠然的俯瞰眾生。

仙霧極淡,山高水遠,他從容不迫的走來,遠勝過世間驚豔。

山峰上所有人在最初的轟動之後,變得鴉雀無聲,甚至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靜寂的只能聽見風聲。

最終齊齊彎腰拱手,恭敬向他行禮。

掌門臉色微變,隱有震驚之色,但很快回神,他垂眸肅然道:“仙君。”

鬱塵微微頷首,極淡嗯了一聲。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可卻又不敢直視。

也許是因為那過於冷肅漠然的氣質,世人最先為之折服震驚的並非是那張淡冷俊美的容顏,而是那永遠壓迫,鋒利至極的威壓。

那應是一位永遠在神壇之上,只容得世人仰望的神。

“不知仙君此番前來,因何要事。”在極強的壓迫感和無法忽視的冷然下,掌門不敢再同其他長老爭奪收徒一事,深呼吸了一口氣,繃得嚴正。

在掌門的記憶中,

這位永遠不近人情,不染塵埃的高高在上的仙君,若非震驚四界的要事,從未如此出現在世人眼中。

一想到這裡,掌門心中緊張的很,暗道又是哪裡出了生死劫難。

就在他越想面色越凝重時,卻陡然聽到鬱塵說了兩個字。

“收徒。”

波瀾不驚的聲音落下,沒有溫度,理所應當。

“?!!”掌門驚駭,瞳孔驟縮。

而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兩個字,被人以最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卻如同在原本水平如鏡的海面上投落下驚天巨石!

現場一片喧譁沸騰!

剛剛透過試煉成為玄清宗外門弟子的所有人幾乎都要瘋了。

這世上不是誰都可以親眼見到那傳說中的存在,更別說收徒!

世人皆知鬱塵仙君大道修行,登峰造極,向來獨身一人,從不收徒。

可是現在,

鬱塵仙君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收徒!

如何能令人不為之震驚?

“我竟然見到了鬱塵仙君!”

“死而無憾!”

“我創造了奇蹟!”

“仙君收徒?!!”

“我死了!”

所有隱秘中藏不住激動的聲音在刻意壓低後忍不住冒出來,阮音幾乎都要瘋了。

她竟然見到了仙君。

但不知為何,

在驚喜之餘,阮音看著那一道白衣清冷的身影,竟然還覺得有幾分莫名的眼熟。

肯定是錯覺!

而魔尊大人不動神色,站得筆直,在人群之中,看向仙君所在的位置,那雙桃花眼稍微上挑。

而鬱塵轉身回眸時,淡冷無慾的視線剛好和染白撞上。

高山之巔,

兩人隔著數步之遙,四目相對,目光相織。

紅衣魔修慵懶懶的笑了一下,那雙上挑的桃花眼泛開涼薄情,邪肆又散漫。

年輕仙君凝視著她,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遙遠的維度落下眸光。

無人知曉此刻兩人的模樣。

而掌門已經被衝擊到說不出話來了,良久才緩了過來,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的複雜。

收徒?!

仙君素來對玄清宗拜門大典漠不關心,這是數年來第一次從斷淵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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