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耳畔落下呢喃細語,蘊著幾分笑意,又撩又寵的意味:“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想我。”

少年雙手輕拍一下染白的後背,隨即放開,轉身邁出腳步,一步一步步步驚鴻,離開……

鸚鵡轉著圓溜溜的眼睛,很忽然的意識到少年的轉身,它又開始撲騰著翅膀,抵著籠子邊沿嗷嗷叫喚:“不走!不走!”

江予言沒有回頭。

逐漸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那隻鸚鵡叫了好久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又再也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變得蔫兒吧唧的,也不叫喚了,自己一隻鳥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縮在籠子中,用翅膀護住自己。

越走越遠的背影消失不見。

染白漫不經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鸚鵡,指尖敲了敲,略微沉吟。

“鞠白!鞠白!”面對上少女的目光,小鸚鵡又像是活了過來,興奮的叫著染白的名字。

一隻鳥。

一個鸚鵡。

如果不是別人教它,是不可能會說這樣一個名字的。

而且從見她的第一眼竟然就完整的叫出她的名字。

只可能是因為它的主人。

因為江予言。

染白眸光幽冷淡涼,就那樣站在雪地中和鸚鵡對視了良久。

到最後也沒把這一隻看起來蠢的不行的鸚鵡扔掉,只是順手帶了回去。

“白白,你什麼時候養了一隻鸚鵡!”當雲漫看到女孩子帶著鸚鵡回來的時候,完全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麼一幅畫面。

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那隻鸚鵡也沒有最開始趾高氣昂的神氣模樣,只是伸出爪子握著籠子邊沿,小腦袋一點點使勁往外探,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小心翼翼的打量試探著周圍的環境,似乎在確認了沒什麼危險之後,這才放開,嗷嗷叫:“你好!你好!”

雲漫再一次驚呆了。

這是在和她……打招呼?

染白隨口找了一個理由,極其的不走心,又淡漠至極:“撿的。”

雲漫茫然。

撿、撿的?

能撿到這樣一隻十分有靈性的鸚鵡?

猜得到染白不想多說,雲漫也很聰明的不再問,只是感覺這隻鸚鵡挺可愛的,於是在沉思過後,決定開始怎樣照顧鸚鵡。

把鸚鵡讓給雲漫養,等於甩出去一個麻煩。

染白自然願意。

本來要給鸚鵡安排別的住處,可誰知道小鸚鵡卻死活不肯,不管到哪裡都使勁叫喚著鞠白,扯著嗓子喊的那個勁啊,只有看到了染白之後才會消停。

出於無奈之下,雲漫只能說:“看來這一隻鸚鵡對你感情挺好的,不如就放在你的房間裡養吧,白白你覺得呢。”

染白站在那裡,神情冰寒,再次冷冷打量了一眼鸚鵡。

最後一聲不作,轉身走了。

雲漫喜,知道這樣的態度,是同意了的。

又趕緊張羅著把鸚鵡安排好。

說來也是真的,自從住在了染白的房間之後,鸚鵡就安安靜靜的待在籠子中,沒有再大喊大叫,反而心滿意足的琢著自己光鮮亮麗的羽毛,沐浴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慵懶愜意。

雲漫看到了之後,覺得很驚奇。

最後也只能把這樣的事情歸結於鸚鵡很喜歡染白。

原本養了一隻鸚鵡也沒什麼的。

在江予言走的第一天晚上,入睡前,染白冷不丁的聽到一直沉默著的鸚鵡嗷嗷叫喚,說了兩句晚安。

染白髮現這個鸚鵡特別喜歡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字,嘎嘣脆的。

一隻鸚鵡……還會說晚安。

呵。

一聽就知道是跟誰學的。

除了江予言就沒有第二個人會這樣。

果然。

染白開啟手機的時候,可以看得到微信在十分鐘前來了一道訊息,上面的備註是:江予言。

那是一條十秒鐘的語音。

染白瑩白指尖落在螢幕上,隔了一厘米的距離,在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點開聽。

低磁清透的聲線隔著網路響起,多了幾分失真感,可每一個字卻又格外蠱惑而性感,還有幾分溫柔的意味,就如同今夜皎潔的明月,那微醺的月色般。

“我家小姐姐,晚安。晚、安。”

就這樣慢條斯理的一句話,所縈繞的每一個字皆落在了心間上,彷彿扣著心絃在旋轉著悅耳的旋律,蠱惑人心。

是可以令人耳尖發熱的聲音。

特別蘇。

那隻鸚鵡在聽到了很熟悉很熟悉的聲音之後,直接激動了起來,使勁撞著籠子費力的擠著小腦袋往外瞅,興奮的喊:“江予言!江予言!”

可是它看了好久好久也沒有看到少年的影子,又有些蔫兒吧唧的,語氣也低了很多:“晚安,晚安。”

染白聽著那一條語音,又聽著鸚鵡的話。

面無表情的想,

果然,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

染白感覺這樣不太好,是任由著這樣的發展,總讓她覺得不太好。

她不喜歡無法控制的事物。

一切都應該扼殺在搖籃中。

所以在這一天之後,

染白就再也沒有點開過微信新出來的訊息,一條又一條訊息的疊加,她也從來沒有看過。

只是在每一天,

染白還是可以聽得到一隻鸚鵡跟她說早安,跟她說中午好,又跟她說晚安。

也一如既往的可以每天收得到一束花。

只不過是看不到那個少年。

就這樣。

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的平平靜靜。

今年的冬天較往常比起來可以稱得上是格外的冷,而且大雪下的也不少,北風一吹,凜冽刺骨的。

這樣的天氣,

對染白的身體就更不友好了。

算上這一次,

已經是染白第三次進醫院了。

女孩子很淡漠的靠在病床上,精緻眉眼微垂,斂著冷然的情緒,臉色很蒼白,是不正常的病態白,連唇色也是淡的。

她一隻手垂在身側,正在打著針,露出一截手腕,腕骨的弧度略微凸出,而另一隻手那纖細的黛青色的血管是發青的,清晰可見殘留著的明顯針孔。

這個樣子,很脆弱,卻仍舊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冰冷感

染白作為這一具身體的主人,是最可以清除感覺到一切變化的。

死亡逼近的感覺。

沒有什麼值得怕的。

因為死亡從來不是結束。

現在的一切事情也進入了收尾的階段,染白盯了盯手背上的針,平聲問:“時醫生,我還有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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