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每一片雪花都是上天的恩賜和照拂。

三三兩兩的行人從街道上匆匆走過,呵出的氣息落在空氣中變成了嫋嫋白霧。

整個楚京城都籠罩在這遲遲來臨的第一場雪中,大有要下一個天荒地老的趨勢,呈現出某種空前的沉抑的死寂。

就是這麼這麼初雪寒風傾覆山河的一天,

走時風光無限,信誓旦旦,彷彿早已看到屬於勝利曙光的楚國軍隊,

兵敗歸來。

全軍覆滅。

只有幾個殘餘潰敗的老兵一路風霜蒼涼的護送著一國儲君,也是這一次戰役的主導人,墨燁磊回京。

十萬大軍在韓楚戰役中覆滅。

魏行烈將軍戰死。

隨行軍師衛平生揹負與韓國勾結置楚國於陰謀當中的重大嫌疑。

儲君墨燁磊不曾支援先鋒軍隊,決策失誤,導致全軍覆滅,城池被掠。

敵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連攻四座城池。

楚國這一仗,

打的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而如今,

敗兵歸來,墨燁磊不敢耽擱的去皇宮請罪。

據說當時戰報送往朝堂上時,君王龍顏大怒,怒擊攻心,當中噴出一口血來。

而如今在御書房中,劈頭蓋臉怒斥太子,甚至揚言無德無能,不配為一國儲君。

天空是陰暗的,灰濛濛的,一點也不清澈。

漫天的雪不斷的往下墜啊墜,彷彿沉墜在無底深淵當中,滿目風沙白雪,迷了人的眼。

上天彷彿都得知這一場敗仗,怒其不爭,天公不做美。

雪勢漸大,是一場空前絕後足足下了數天始終未曾停歇的暴風雪,彷彿要傾覆了這大楚山河,將原本喧囂繁榮的楚京城在寥寥數日凍結成了一座冰城,消沉的,死寂的。

朝堂上多方勢力參奏太子,數位大臣聯合上書,多次提出廢太子一事。

這一宣判,

終是下來了。

“奉天承地,皇帝詔曰。太子無德無能……從此廢除太子,欽此。”

詔書一下,

塵埃落定。

這不僅僅是一場敗仗,更是由領導者錯誤決定,見死不救,斷絕支援,眼睜睜看著本國將士赴死的罪過,更由於重大失誤,被韓國利用,多次攻成,給楚軍、國家、黎民百姓帶來了沉重打擊的歷史事件。

“這件事情……泠白小姐神機妙算,令人佩服。”墨榮軒讚歎不已,他莫名的看著那紅衣身影,頓了又頓:“只是,對楚國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當初染白跟墨榮軒說了三個字。

——廢太子。

如今,

墨燁磊真的敗了。

這一場仗,

墨離衍損失了手下,墨燁磊更是損失了太子之位。

對他的利益,甚好。

可現在,

更加緊張的風雨欲來的是韓楚戰爭。

“這樣的局面,是綜合來講對你最有利的畫面。”染白疏懶說了這麼一句,頗有些雅興的欣賞著雪景:“我只負責你的利益,韓楚之戰不在我計劃之內。”

墨榮軒沉默了一會兒,低聲:“以後還要多仰仗您為本王出謀劃策了。”

染白勾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從茶樓議事離開,染白回了府邸,剛剛踏進庭院,就看到了那雪中賞梅的修長身影。

雪衣驚華,風光霽月。

是芝蘭玉樹,君子端方之姿。

染白看了一眼,徑直走到了那傲然梅樹旁邊的石桌旁坐下。

“你怎麼來了。”

謝錦書眉眼含笑,轉身,坐在了少女的對面,“來恭喜你啊。”

“每一步算計皆勝,最後結果如你我所料,難道我不應該來恭喜你?”

染白瞥了他一眼,淡冷道:“不是我。”

謝錦書挑眉。

“撇開韓國戰勝,墨燁磊一事,幕後有人在推波助瀾。”染白平鋪直敘:“不然事情不可能進展的這麼順利。”

“墨離衍?”

染白:“嗯。”

她聯合了墨榮軒針對墨燁磊,墨離衍又將計就計同時利用這一次算計。

只不過墨離衍的插手對她沒有什麼利益損失,又有得利點,她並沒有涉手。

“我要回韓國了。”謝錦書忽然認真了起來,看著染白說。

他在楚國耽擱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韓國是必須回的,韓京內趁著他不在這段時間,搞出了不少小動作。

他總要回去算機些人來血濺韓京城,好好警告警告一些人。

染白嗯了一聲,平淡道:“不送了,好走。”

謝錦書:“……”

“你好歹也有點依依不捨吧,敢情這段時間白相處了?”

染白笑著踹了他一腳,白皙下頜一抬,散漫又不羈:“要走就走,別說沒用的。”

謝錦書挑眉:“你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掀起大楚內亂。”

一共六個字。

被她用那樣目空一切又風輕雲淡的口吻說了出來。

彷彿這世間一切都沒有她做不到的。

“有志氣。”謝錦書點了點頭,給染白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酒杯來,“那本公子提前賀你成功。”

“這麼相信我?”染白接過了謝錦書遞過來的酒杯,緩緩摩挲著轉了兩圈,似笑非笑的。

“自然。”謝錦書說:“這杯酒敬你。”

染白邪佞勾唇,象徵性的舉了舉酒杯,難得配合著一飲而盡。

白雪皚皚,細雪飛揚。

霜雪紅梅,傲然而立。

衛平生獲罪。

太子被廢。

衛茵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如同晴天霹靂般,整個人都傻了,腦子嗡嗡的想,聽不到身邊任何聲音,只剩下不可置信的情緒。

她原本是居住在太子府的,如今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被趕了出來,面對那幾個滿臉不耐推搡著她的御林軍,衛茵雨氣的指尖都在發抖,怒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我,到時候我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幾個御林軍一聽,紛紛嗤笑出聲,諷刺道:“你哥哥可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誰不知道你們原本就是韓國的人,指不定是早有預謀想要禍害大楚呢!”

“你們,你們——”衛茵雨氣的全身都在發抖。

她絲毫沒有擔心衛平生現在的生死安危,反而還控制不住怨恨衛平生,為什麼會輸,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就不能給她再爭氣一點!

上一次因為衛平生,她千里迢迢被韓國追殺逃到楚京城,現在又是因為衛平生,她被所有人輕視!

她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個哥哥?!

衛茵雨越想越委屈,越覺得自己可憐,越覺得走頭無路。

如今衛平生在天牢,墨燁磊又是廢太子,甚至還被千萬百姓以恥唾罵。

衛茵雨是萬萬不想和墨燁磊扯上關係的,最後她眼前一亮,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身影。

瑾王!

對,她要去找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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