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翻舊賬。”染白忍無可忍，說的乾脆明瞭。
就很像是戀愛中男朋友不耐煩女朋友舊事重提的算賬而吐出的一句話。
蔚然難得怔了下，他慢悠悠挑起眉梢。
翻舊賬？
美人店長輕笑了聲，意味不明。
“法醫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蔚然慢條斯理：“這件事情才發生在今天下午，至今不過才七個小時三十二分鐘。你們警局拘留還二十四小時呢，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法醫抿唇，眉眼微垂著，側顏看起來冷懨的很。
“而且哥哥似乎也沒說你造謠誣陷哥哥名聲的事就這麼輕描淡寫的過去了。”蔚然有些好笑。
“這還沒跟你怎麼樣呢，沒打你沒罵你，還給你做甜品打折扣。某位法醫小姐姐怎麼好意思說哥哥翻舊賬？”
蔚然俯身靠近她，氣息清冽蠱惑，帶著侵略意味，低聲問：“這是哪來的理？”
青年那雙深邃漂亮的眸在視線中放大，碎光瀲灩又多情，像是藏著星星，法醫指尖頓了一下，推開蔚然，冷硬道：“我的理。”
“行，小朋友真理直氣壯。”蔚然被逗笑了，悠悠道：“哥哥能怎麼辦，只能慣著。”
“而且，你雖然沒打我沒罵我。”染白冷冷強調：“但是你咬了我。”
蔚然動作一頓，他眯起狹長的眸，眸光帶著許些輕佻的劃過染白容顏，最終落在白皙剔透的耳垂上，經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加上他咬的也不是很重，已經消了。
“咬疼你了？”他俯身逼近，抬起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下法醫冰涼耳垂，啞聲問。
這話題……就挺怪的。
疼到不至於。
法醫蹙眉。
“嗯，哥哥的錯。”蔚然眸色微深，喉結上下滾動出性感的弧度，他舔了下唇角，薄唇色彩瑩潤靡麗，聲線平靜暗啞：“下次不咬你。”
“你閉嘴，別說話。”
蔚然一聲輕笑，收回了手，他拿著手機劃開屏，遞到染白麵前，指尖漫不經心的點了下，尾指戴著的那一枚銀白鑽戒色澤冰冷又勾人：“掃吧。”
染白瞥他一眼，掃了二維碼。
看著發過來的好友驗證，蔚然有些愉悅的勾了勾薄唇，點了同意。
在加上好友之後，
染白直接給蔚然轉了帳。
三十七元。
蔚然見此，笑了，有點痞氣：“小朋友還給哥哥多賺一塊錢。”
染白收了手機，“本來就是這個數。”
“送上門的折扣不要？”蔚然划著手機，散漫開口：“我們家法醫大人還真清高。”
“有本事你給我全免。”法醫呵了一聲。
“怕是不行。”蔚然思考了兩秒，懶懶散散的說：“哥哥也是要吃飯的啊。”
染白不想再和蔚然說話，她垂著眸，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蔚然指尖頓住，他挑眉看向染白，搖了下手機：“什麼意思？”
手機螢幕上很清楚的顯示著聊天內容。
對方向你轉賬一千元。
染白不在意這個，說的平淡：“以後還麻煩店長隨叫隨到。”
“法醫大人這是……”染白直覺蔚然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確實，蔚然刻意停頓了下之後，笑意從唇齒間溢位，曖昧不清：“包養哥哥？”
染白按捺著性子，只覺得所有耐心全都給蔚然了，她一字一頓：“我是說甜品。”
“那不一樣？”美人店長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那雙淺色的眸似含著春水般，“沒區別。”
法醫扯了下唇，冷冷的嘲諷：“一千元就能包養店長，那還挺便宜。”
“是啊，所以考慮下？”蔚然清清嗓子，正兒八經的：“包養哥哥不虧，保證讓我家金主大人滿意。”
法醫看他一眼，語氣冷淡無慾，透著微涼的秩序感：“你能做什麼。陪睡嗎，哥哥。”
蔚然耳側微酥，只覺得這聲哥哥簡直能要了命，他弧度蠱惑的喉結滾動了下，低笑道：“只要是你，哥哥全都陪。”
“倒也不必。”染白眉眼幾分冷意，沒心思再說什麼，站起身來，唇角淡冷，扔下一句走了。
“感謝法醫大人的包養。”蔚然看著染白離開的背影，白皙指尖輕點著嫣紅薄軟的唇角，拖腔帶調的。
染白離開的動作停在那，轉身，面無表情的盯著青年：“退款。”
“那可不行。”蔚然笑，眼尾挑起的弧度挺薄情寡義的，但偏生眉目含情，似真似假：“沒退還的道理。”
“那你少給我說話。”
蔚然喔了一聲，應了下來：“好吧，聽金主的。”
看著法醫離開之後，年輕店長慵懶靠著椅背，滑動著聊天螢幕，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和染白的頁面。
除了轉賬就是收賬。
嘖。
青年眉目清疏，他懶洋洋的點開備註，慢條斯理的敲上幾個字。
【法醫小朋友】
頓了頓之後，蔚然又刪掉，從新輸入：【法醫大人】
盯著螢幕琢磨了下之後，蔚然又改了下備註：【不肯負責的金主大人】
這回，看著上面的備註，蔚然頗為滿意的笑了笑，唇畔泛著愉悅的弧度，心跳卻詭迷的跳的愈發緩慢冰冷。
他漫不經心的垂著眸，長睫如蝶翼般繾綣，遮住了眸中緩沉掀起的幽暗情緒，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個暱稱。
手機螢幕的熒光打在他冷白側顏上，襯著尾指鑽戒折射出冰涼瑩潤的光澤。
良久，
蔚然低眸吻了下手機螢幕上暱稱的位置，呢喃聲自唇齒間縈繞而出，近乎詭異的繾綣幽暗，彷彿教堂中的歌謠：“寶貝……”
染白在離開童話之後，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發過來的訊息。
染白暫時不想看蔚然又搞出什麼花樣來，她開著車，回到家中。
第一件事情是去翻以前的舊相簿。
周立行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她見過。
當然，
不是真人，是在照片上。
原主家中數百張照片她全部看過，那裡一定有周立行。
那應該是周立行和原主父母，以及秦家人的合影。
是長輩間單獨的照片。
憑藉著記憶力，染白翻了十分鐘後，再次找到了那張照片。
和染白記的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