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就別裝。”溫珩單手搖晃著紅酒杯,動作雅緻的很,側顏俊美又淡漠,沒有絲毫溫度,他不鹹不淡的瞥了溫晨一樣,那樣的目光是習慣性的骨子裡的高高在上,又目空一切,旁人永遠也學不來的內斂尊貴,薄淡的唇輕啟,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只不過是面對跳樑小醜的態度:“看著礙眼。”

就是那樣的神情,與生俱來的倨傲驕矜意味。

將溫晨偽裝起來的所有自持甚高的尊嚴打了個粉碎。

溫晨低著頭,一聲不吭,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青筋暴起。

他恨啊……!

秦銳啟眸光晦暗不明的看著這樣一幕,神情諱莫如深,安慰著宋妙雲,低聲對她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宋妙雲不安的點點頭,“那你快點回來。”

秦銳啟說好,走了。

這件事情上宋妙雲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感覺自己可倒黴可倒黴了,為什麼每次這種事情都能撞上她!

宋妙雲現在恨不得以後再也不踏出家門一步。

看還能不能飛來橫禍!

徐澤霖來的速度很快,因為嫌疑犯就在遊輪上,現在遊輪已經全面進行封鎖。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能進也不能出。

“你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了嗎?”徐澤霖問道,如果知道臉,那就稍微好辦了。

“沒有。”法醫冷靜而淡定道:“他做了偽裝。”

徐澤霖正色道:“基本資訊呢,你和他交過手,清楚多少?”

法醫閉了閉眼,纖長眼睫垂下扇形的陰影,她雙手交疊抵著高挺鼻樑,回想著剛剛在甲板上的每一副畫面,一幕幕似乎經過慢鏡頭的處理在眼前無比清晰的放映起來。

“中年男人,身高175到180間,中等身材……雙手有粗厚的繭,面板乾裂發皺,指甲中甚至存在汙泥……”

法醫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腦海中回放著嫌疑犯的模樣,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也不曾放過,她薄唇輕啟,音色偏冷,語氣全程沒有任何波瀾,偏生清冽悅耳到過分的程度。

“在場所有世家人士可以排除,他身份不會太高,可以從遊輪上基礎人員以及臨時招聘的基層工作者開始排查。”

“他右手手臂有傷,是我用手術刀劃的口子,有血。”

徐澤霖眼前一亮,“這些推斷……那極易排查!”

嫌疑犯在這一艘海上游輪上,插翅難逃!

徐澤霖完全不懷疑染白的推斷,當下分配任務開始排查起來。

自從知道遊輪上藏著一個殺人犯之後,氣氛便開始有點不對勁起來,也輕鬆不了。

原本根據染白提供的資訊,嫌疑犯應該是很好排查的,但是,徐澤霖很快帶回來了一個極其不利的訊息。

“這個嫌疑犯還真是一點人事都幹不出來!”徐隊沉著臉,那雙黑眸中憤怒的色彩在跳躍著,他咬牙說:“經過警員排查,我們一共發現了三名右手臂受傷的中年男人,都是剛剛受傷的,完全符合你的推斷!”

也就是說這位殺人犯在知道自己無處可逃之後,乾脆拉著其他人下水,來混淆警方的視線,讓自己隱匿在其中憑藉著優越的演技脫身!

竟不惜對普通人下狠手!

這樣的結果。

說意外也不意外。

法醫微微眯起眸子,神情不變,依舊凌冽如冰雪,她站起身,平聲道:“我過去看一眼。”

直到現在。

真正和嫌疑犯打過交道的。

除了孫鹿只有染白。

宋妙雲根本不算,被綁架一趟什麼資訊也不知道,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此刻。

三位極其相像的中年男人暫時被警員扣押。

兇手就在其中,可卻分辨不出究竟是誰。

就連他們的口供也出齊的一致。

幾乎都是在說自己在被人從身後打暈,再次清醒的時候手臂上就多了一道傷。

染白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三位焦慮不安的中年男人。

她徑直走過去,臉上沒什麼表情,眉眼精緻泛冷,單單站在那裡氣場沒收斂,寒意生生鎮住那三人,一時間噤聲。

法醫平平靜靜的打量了那三人一眼,也沒有開口問什麼。

需要問的問題徐澤霖一定都問過了,再重複審問也沒什麼價值。

法醫居高臨下的站在他們面前,垂眸專注盯著他們右手手臂上的傷痕。

三個人的傷。

如出一轍。

幾乎是可以說一模一樣的地步。

並且確實是手術刀劃傷後的痕跡。

眼看著法醫一聲不作,氣場卻冷。

其中一箇中年男人哭喪著臉解釋:“這真不是我啊!我怎麼知道會這樣。我也是受害者!一醒來不僅自己受了傷竟然還被懷疑是嫌疑犯,這誰能受得了啊?”

其中一個人開口,其他兩位也爭先恐後的說了起來,生怕自己落下嫌疑。

一時間吵鬧的如同菜市場。

法醫冷冷一眼瞥過去。

明明沒有任何言語,但是那雙深若寒潭般的眼睛,卻凌厲攝人,讓人下意識的噤聲,不敢再說話。

徐澤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只感覺自己被吵的耳朵都快炸了:“怎麼樣?你有什麼發現。”

面對徐澤霖的詢問,法醫平淡道:“都不是。”

“?!”徐澤霖皺了皺眉,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答案,“但是按照你給的資訊,這三人是遊輪上僅有的符合標準的人了。”

“或許……”法醫沉默了一瞬間,她眯起眸,眸色極深:“兇手進行二次偽裝。”

“重點排查遊輪上的老人。”

徐澤霖點點頭,“那這三個人事都沒問題了?”

站在那裡的三位中年男人戰戰兢兢。

染白不溫不淡的:“沒問題。”

既然嫌疑犯是她接觸過的,再次見面她不可能認不出來。

這三個人一個也沒有給她熟悉的感覺。

而且右手手臂上的傷,即使模仿的再相似也不是。

她自己傷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樣。

偌大的遊輪上,二十分鐘後。

“找到人了!”一位警員匆匆跑來,報道:“在遊輪第三層的男衛生間,之前一直躲在那裡!”

徐澤霖聽後,快步走向三樓。

警員的臉色很難看,沉聲:“徐隊、宋法醫。是兩名警員先發現嫌疑犯的,但是嫌疑犯身上有刀,身手還很好,不僅趁著我們沒注意打傷了警員,還劫持了一名男子作為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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