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臨繼續斯文道，那樣的斯斯文文總是透著點壞，能成為初始人物者並且活了這麼久的，誰比誰乾淨，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著數不清的鮮血：“挺古怪一孩子，唔……也不對，初始人物者裡面好像沒有正常人。”
走近包廂的時候，古裝美男子慢條斯理的搖了搖摺扇，白皙下巴輕抬了抬，點向一個位置，“看。”
染白聽他說話，順著陌臨說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被幾個應該是任務者包圍的小孩，是個男孩，瞧樣子也不大，最多十二三歲。
穿著一身中歐世紀華麗復古的小西裝，黑色內斂又深沉的精緻，很正式很嚴謹的穿著，襯著男孩也有一種少年老成的嚴肅氣質。
柔軟的墨色碎髮，又是睫毛精，唇紅齒白的像是個中歐貴族無憂無慮的小少爺。
此刻被任務者包圍揉著白嫩臉頰，細嫩面板留下顯而易見的紅印，有點顯得可憐兮兮的。
“那是005。”陌臨說：“005和006是兄妹，親的，在這挺久了。”
染白只一眼收回了目光，不怎麼感興趣的，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難得。”
陌臨認同的點點頭。
在天道管理局活下來的任務者很少，成為初始任務者的更少，而還是親生兄妹序號又是前後的就這麼一對。
唯一一對。
他稍微斟酌了下，半開玩笑的語氣：“別看著這對兄妹挺可愛的，實際上手段比誰都狠……嗯，還透過系統規則漏洞殺過任務者。”
就在陌臨說話的時候，那被圍在中間的小男孩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眸來向這邊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染白和陌臨，在稍微停頓了下之後很禮貌的向他們點頭，嚴謹又矜貴，但是因為年紀太小又白嫩軟萌的容顏，有種反差萌。
“003？”其中一個靠著桌子渾身都透著懶散氣息的少年抬了抬眸，懶洋洋的像是軟的渾身骨頭都沒了，語氣浪蕩戲謔：“稀客啊~”
003宿主成為初始任務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似乎除了第一次來他還沒看見以外，再從來都沒有來過。
事關003宿主的事情他也聽說過。
有點意思。
青玖那件事……
少年看著紅衣瀲灩又生人勿近的身影，彎了彎眼眸，雪白小虎牙探出唇，露出一小截齒尖，有點淡懶又無害的模樣，“認識一下，我是008~”
染白淡冷瞥他一眼，沒什麼情緒的平靜說：“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不介紹了。”
“姐姐有點高冷哦~”少年笑了，好不容易長了骨頭，從椅子上爬起來，眨了下長長的睫毛，“陌臨，快給姐姐介紹下我的生平事蹟。”他笑的很純，但又矛盾的妖：“同為初始任務者怎麼能不好好了解下。”
陌臨不客氣：“你自己沒張嘴？”
“我那不是累嘛~”
這一點陌臨頗為認同：“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不累。”
“時言。敗類。”陌臨一針見血毫不含糊的吐出四個字，精準到無法再精準。
時言：“……”
“陌臨，我還活著。沒死。”少年小聲嘟囔了一句，聲線低的時候顯得有些糯糯的，但是轉瞬勾唇的時候又自帶散漫勾魂的浪蕩：“姐姐別聽他的~”
“我要是敗類，陌臨就是暗著敗類~”
染白冷冷淡淡的站在那裡，像是融了凜冬的寒，咬字時玩味又漠然：“天生一對？”
時言稍微愣了一下，撐著白皙精緻的側顏，“姐姐還會開玩笑？”
陌臨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初始任務者中沒有正常人。
至少染白見的這幾位沒有一個正常的。
而這所謂的內部聚會，也就是天馬行空完全不著調的扯各種事情，五花八門的都有。
初始任務者互相介紹。
基本上只說編號不說姓名。
“這任務者一代又一代的，指不定哪一天初始任務者就換人了。”陌臨漫不經心的笑道：“名字不過是個代稱，認識初始系統編號就夠了，何必知道那麼多沒用的資訊。到時候人死了豈不是白記？要真能長久，即使不說自然也有人知道名字。”
他說得很隨意，笑得又涼薄。
也許任務者都沒有真心。
到底是名字還是編號，染白都不在意，只是冷淡嗯了聲，修長蒼白的手指倒了一杯茶，輕抿了口，不怎麼合口味，又放下了。
“淘汰制任務？”
“是啊~”
“嘖，又要死人了。”
“這有意思，不就是最近的事嗎。到時候任務人選隨機抽。初始不最容易被選上？”
“也是。存在的太久，系統總得找機會清理掉。”
關於最新的淘汰制任務，成為了初始任務者中討論的話題。
染白沒有那個興趣，指尖繞著茶杯的邊沿打著轉兒。
這時。
染白麵前卻忽然被推過來一杯茶水。
推著茶杯的手蒼白的過分，是半透明的膚色。
染白支著下頜，看過去。
黑衣冷冽的少女正對上她視線，一雙幽藍的眸，冰冷的少了幾分漂亮，更多的是空洞的死寂。
是歸影。
染白輕緩勾起殷紅薄唇，笑的邪冷，當著歸影的面執起那一杯茶，輕慢搖晃了下，然後慢條斯理的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入口的茶。
是她喜歡的味道。
“謝謝。”染白放下了茶杯，意味不明的看著歸影，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平靜說了兩個字。
歸影向來話少，惜字如金，此刻沉默了少頃，生硬開口，音色冷的像雪：“不客氣。”
看她放下茶杯的第一眼。
歸影感覺她會喜歡另外一種口味。
劍走偏鋒的直覺。
篤定。
羽夭：“……”
封落：“……”
不是吧。
上一次還差點要了命的揮劍，這一次竟然在說謝謝不客氣？？？
是這個世界玄幻了還是它們的記憶出了問題？
肯定不會是他們記錯了。
所以一定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嗯，對，沒毛病。
在這一點上，封落和羽夭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在離開了幻末城之後。
正常應該進行下一個任務了，但是封落想起自己剛剛的抽獎就很心虛。
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猶豫道：“親愛的……宿主啊。那個，那個你看……？”
“別廢話。”
“好的！”封落瞬間get染白的意思，開始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