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凝芙那一句話落下的時候,氣氛是安靜的,沒有人說話。

公主態度始終平靜,讓人看不出來她的情緒,只見她不疾不徐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優雅矜貴的將酒杯放下。

酒杯落於桌面。

不輕不重的聲響,可卻因為那個人,莫名顯得空冷,讓人心神一顫,不由緊繃。

錦凝芙指尖不受控制的抖了下。

……不可能的。

那不現實。

錦凝芙在心中安慰自己。

“公子琴藝精湛。”公主開了口,薄唇輕啟間傾瀉萬里寒意,從她的語氣中琢磨不出來什麼,平靜又孤傲,她慵懶挑了下眉梢,那雙狹長桃花眼凌厲的很,攝人心魄,似是輕笑了一聲,卻無半分溫度,“可惜了。”

她說:“丞相府的古琴太廉價。”

話音落下,

全場無聲。

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砰——”的一聲,這一聲音在原本死寂場合中格外招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錦凝芙手中拿著的酒杯脫了手,摔落在地面上,酒水灑了一地,酒杯滾出去幾圈,看樣子有些狼藉。

在眾人目光落在錦凝芙身上的時候,眼尖的人可以捕捉到那不停顫抖著的指尖。

錦凝芙怎麼也沒有想到,故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攝政長公主,權傾朝野最尊貴的殿下,竟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為了一個戲子明晃晃的打了他們丞相府的臉面!

她臉色慘白,腦袋嗡嗡的響。

輕風掀開白紗,在空中飛舞。

錦堯眸中不可避免的清清楚楚的映照著公主的影子,像是第一次存在光亮,卻也像是更深的深淵。

他笑了。

這個時候寧承傑當然不忍心看,直接跳了出來,他忍者突突跳的太陽穴,語氣陰沉:“你別太過分。”

“本殿怎麼過分?”染白輕描淡寫,她的人,還輪不到區區一個丞相府來欺侮,“難道丞相府的琴天下無雙名貴嗎?”

“琴絃斷的未免太輕易。”公主冷徹鋒利的眸光一轉,直接落在了錦凝芙身上,屬於君王般的氣場攝人心魄,敲打著人心:“你說吧,錦小姐?”

錦凝芙咬了咬唇,臉色白的不正常,勉強笑了笑,“沒事……一個插曲而已,何必當真。”

琴絃斷了的事情本來就是錦凝芙故意做的手腳,這件事情要真的再說下去對錦凝芙可沒有什麼好處。

她心中暗恨,卻不得不屈辱的忍下。

氣氛因為這件事情有些冷了下來,但還好在場的個個是人精,從小便同達官貴族打交道,八面玲瓏慣了,很快把場面熱鬧了回來,彷彿剛剛的事情不存在般,可是心底卻都驚訝。

其實他們看的出來錦凝芙可能故意為難那位少年琴師,卻沒有想到。

殿下當真會為了一個戲子而駁了丞相府的面子……

這件事情讓他們的心情複雜,默默覺得這位少年琴師以後一定不能招惹了。

“我聽說錦丞相前不久才移植過來珍品花種,不妨讓我們見識見識?”其中一個人笑著說道,很溫和的轉了話題。

錦凝芙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些,提到這一點,她抬了抬下巴,神情也有些驕傲:“那是我父親好不容易尋來的,這京城中也只有丞相府裡有。”

“那是水月花!看到湖中央了沒有?那裡栽種的就是。”

清澈湖水中,淺白花簇綻放極美,別有一番風景。

寧梏之一直沒太關注這件事情,不過看來他這位皇姐確實對那個名為錦堯的少年琴師有幾分興趣,不然也不至於這麼護著。

少年張揚,冷酷又漫然,他輕嗤了一聲,漫不經意的開了口:“這麼名貴?”

錦凝芙沒想到這位八皇子竟然會主動問這個問題,她也不吝嗇回答,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炫耀口吻,理所應當:“那當然了。”

“鮮花配美人。”寧梏之扯了下薄唇,勾著輕嘲的弧度,似笑非笑:“那錦小姐應當不介意摘一朵送人吧?”

錦凝芙臉上驕縱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她明白寧梏之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一種很風趣的玩法,她也不是沒有玩過。

哪位少爺倘若真輕功了得,踩過湖面摘得鮮花送給美人,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件風流韻事。

可是——

那是水月花!!

她父親要是知道了精心移植過來的水月花竟然被他們當作玩樂的東西,肯定會罵她的。

但是……

這圈子裡常玩的事情,她要是不同意,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說不定還會覺得她小氣。

錦凝芙咬咬牙,看向八皇子,少年俊美也矜貴,可是氣質卻冷酷恣意,很難以接近。

她和八皇子素不相識,寧梏之應該不至於故意為難她,恐怕只是無心之談罷了。

“當然可以……”錦凝芙忍痛答應,臉上勉強露出笑意。

寧梏之懶洋洋的給某人拍了拍掌,瀟灑散漫的很,話裡話外說不出來的嘲:“錦小姐真大度。”

錦凝芙聽著就特別不舒服,雖然是誇獎的話,但是那樣的神情和語氣……

她咬了咬唇,有些委屈。

錦堯……

今天要不是因為錦堯,才不會這樣。

她眸中怨恨一閃而逝,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身旁的侍女招了招手,壓低聲音吩咐了幾句。

侍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錦堯在涼亭中,看著那侍女離開,微微眯起漆黑如墨的眸,指尖摩挲過古琴邊沿,落下深刻的劃痕。

寧予安看著這麼一場風雲,又垂下眸,淡然矜持的又咬下一小口水晶糕。

被她強行揣在懷裡的小兔子開始不安分,尾巴甩來甩去的咕咕叫,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巴拉了一下女孩子的衣袖,那一雙紅眼睛滿是渴望的眼神,盯著寧予安……手中的水晶糕。

寧予安:“……”

“你一個兔子吃什麼糕點,不行。”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小聲說了一聲,聲線軟糯,語氣無情。

兔子很激動:“咕咕咕!”

寧予安唔了一聲,在兔子的目光下吃完了最後一個水晶糕,然後胡亂揉了揉兔子的小腦袋,那兩隻兔耳朵在指尖下一歪一歪的,“乖,回去給你吃胡蘿蔔。”

兔子沉默了默,背對著寧予安,自己一隻兔子開始自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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