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再這樣下去就真死了!你別那麼輕易的以為行嗎?!這具身體不抗折騰啊,啊呸,就你發生的那些事,就算是神仙的身體也承受不起!”封落急得跳腳,膽戰心驚,顫顫巍巍的過了好些時日,完全沒法控制的暴躁了起來。

“你急什麼?”染白探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蒼白乾裂的唇角,用意念挺無所謂的跟封落對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封落:“……”

“你罵我是太監?”

“民間比喻,你別急。”

“嗯,我不急。”封落呼呼呼,讓自己不生氣,覺得自己不能和染白計較,它大人有大量,“我怕宿主你死了。”

染白訝異:“看不到嗎?還沒死。”

封落:我!不!生!氣!

m9(`д´)!!!!

“那宿主你現在怎麼辦?”

染白稍微思忖算計了下,眸光冷靜睿智,又冰冷徹骨,波瀾不驚的道:“等個人再走。”

封落茫然:“等誰啊?”

染白沒再回答。

她自她的主意。

她在這樣最適應最習慣的死寂黑暗的環境下冷靜了三天,將關於那個人所有的錐心刺骨的言語行為一遍又一遍的揣摩著。

明明每回想一遍都是在自虐似的親手撕開所有鮮血淋漓的傷疤,可還是逼迫著自己,故意不放過自己,將那樣難過又冰冷的情緒反覆品嚐了個遍,似乎一定要嚐出其中滋味。

直到最後變得寡淡,成了一串串蒼白的畫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換個角度看問題,往往不一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沒什麼大不了,偏偏恰好踩在這個點上,所有堆積的情緒也恰好隨之爆發,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所有的情緒糅雜在一起,如同烈焰般在沸騰著,灼烈著,最終還是抵不過那一次又一次的冰冷,燃燒殆盡,可念想卻還試圖在那滿目死灰中打著轉,冒著煙,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憑藉著一己之力重燃烈火。

最後碰撞,爆裂。

嘖。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宿主你想要什麼沒有,在意他做什麼啊?值得嗎?一點都不值得!宿主你別再這麼折騰自己了行不行?!”封落開始暴躁。

不就是。

值得嗎。

染白還很認真的思考了下,最後無所謂的淡笑,長睫遮住了陰鬱死寂的眸光,像是寒潭死水,岸邊滿地敗落玫瑰燙傷了影子,只餘下了隱約血紅的光。

她面無表情。

“值得。”她平靜的吐出這麼一句話,重若千金:“過去值得,現在值得,未來也值得。”

她那麼努力去愛一個人。

憑什麼不值得?

她不覺得有錯,不覺得現在有多苦。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是她心甘情願,一心歡喜。

她因此學到很多。得失又有多重要。

她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無論是擁有,還是放棄。

她要做的,她自己受,與旁人何干?

值不值得,她說了算。

那麼長時間走過來,那麼自以為永遠也不會冷卻的心動,在今日曲終人散謝幕之後,滿目荒唐意。

瘋狂過,放縱過,沉淪過,任由自己不留退路的義無反顧過。

這都是禮物。

染白此人,從某些方面來講甚至是自負的。她的選擇就是正確。她從不後悔。

其實也好,熱水燒開再怎麼沸騰也會歸於寂靜,更何況是人。

這對他們沒什麼不好的。

有什麼壞處呢?

“宿、宿主……”封落沉默了良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染白和它認識的很多人都不一樣:“你不要難過,還有我呀。”

“是啊。”染白嘆了口氣:“我還有貓肉火鍋,問題是不抗吃。”

“???”

染白逗了它一句,沒想真的吃貓肉,然後安靜下來,盤算著以後的事。

任何事情過了界限就沒多好的事,如今也算一個警醒。

墨離衍給她的很熟悉,就像是曾經的她。他們太像了,兩不相容。

他做的那些事不就是為了大局嗎?可以,她理解,她接受不了,那就不接受了,就這樣。

很簡單的邏輯關係。

“這個位面的主線任務,唯有權傾朝野。”染白理智平靜的問封落:“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啊,是、是的。”

染白沒再說話,她有個優勢,就是能在任何的情況下利用一切來冷靜下來,然後如同一個程式設定的機器般剔除所有不需要的情緒,再顧全大局和利益。

心底冷靜計算著接下來可以選擇的不同出路,玩味懶散的想。

真……刺激。

她喜歡。

黑暗隱沒了她的神情,眼底攜著冷漠刺骨的平靜,又像是醞釀著鋒芒和危險,深不可測。

笑也琢磨不透。

·

而另外一邊,

瑾王府,

主閣寢宮中,

一襲黑衫的年輕皇子獨自一人靠在牆壁旁,神情近乎冰冷刺骨的陰狠和戾氣。

他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染著血,他的手上也是血,就連身上也有。

殷紅的血液帶著濃郁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

墨離衍眸光森寒的盯著面前的鏡子,冷漠著側顏,面無表情的伸出手粗暴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精緻鎖骨上那深刻又明顯的烙印。

白。

這麼一個硬生生用刀子一筆一畫精心劃刻上去的字。

突兀的出現在年輕皇子的左肩鎖骨處,與他冷漠禁慾的氣質相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野性慾感。

而現在,

他鎖骨上都是血,還有傷。

是墨離衍自己拿著刀劃上去的,那麼心狠手辣的對自己,就是為了徹底銷燬這個恥辱的烙印。

可是這三天來,

墨離衍用了無數的辦法,不惜折騰自己一遍又一遍,疼的近乎暈過去也要不擇手段的摧毀烙印。

但那一個字,

卻紋絲不動地存在於鎖骨上。

彷彿象徵著他只是某一個人的所屬品般。

盯著鏡子中那明顯的字型烙印,墨離衍的眼底一寸寸碾紅,彷彿染了血般,流轉著驚心動魄的凜冽情緒,眸光陰鬱又厭惡。

最後在死寂壓抑的氣氛的驟然將手中攥著的滴血匕首重重摔在地面上,冰冷又惱怒,用了十足十的狠重力道,匕首砸在地板上發出了尖銳又刺耳的聲響,硬生生將地板貫穿,幾乎刺破耳膜的聲音!

他又覺得不解氣,又一腳直接踹翻了旁邊的椅子,“砰!”的一聲掀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主、主子。”初七聽著裡面傳出來的砸東西的聲響,嚥了咽口水,有點不敢招惹。

這三天主子一直把自己關在了寢宮中哪裡也不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似乎和泠白有很大的關係,畢竟三天前主子和泠白還打了一架,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泠白竟然渾身是血的從主子房間出來了!

還是被主子帶出來的,當初看到那麼一幅畫面的時候初七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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