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翊:“……”

“我是為了誰?”他忍不住笑了下,是真的笑,彷彿平靜水面上輕輕漾開的漣漪。

染白偏了下眸光,她側著臉,眼眸在夜色中又深又黑,就那麼看著他,一字一頓從唇齒間縈繞而出:“為了我嗎?”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四個字,可是由她說出來,似乎有什麼意義變得不一樣了。

連翊睫毛顫了下,側過眸,嗯了聲。

“噢,這樣啊。”染白笑得肆意,那笑劃破黑暗,邪氣微痞。

染白還是選擇先去了書房。

不過很碰巧的是,

深夜了。

玉品舟卻還沒有走,書房的燭火在燃燒著,還剩下半截的生命,玉品舟臉上帶著一個老式眼鏡,就藉著那微薄的燭光,不斷的翻動著手中的深藍色書皮的本子。

書房靜悄悄的,除了有些細微的翻書聲響,再沒有任何的聲音。

染白和連翊在外面,一個非常隱蔽的位置,黑暗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透著捅破了的紙窗看得到裡面的場景,染白的視線落在那深藍色封皮的書本上。

是或者不是?

不過……

染白這邊好好的。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可是,

卻逃不開在夜色中響起了突兀的聲響,只聽那“砰——”的一聲,窗戶被人闖開,一道身影從外面翻了進來,他一身夜行衣,戴著面罩,將五官遮住了,手中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在片刻間就筆直的刺向了玉品舟。

那動作透出了幾分狠辣的勁,就連眼神也像是能溢位來殺氣。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巨響,直接惹得數個連連打哈氣的守衛的注意,匆忙拿著劍趕了過來。

染白這邊暫時沒有被發現。

連翊見到此幕,還十分平靜而淡定的吐出一句客觀的話來,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下的死手。”

“要不了命。”染白同樣漠然的評價開口。

從這個刺客一開始闖進來她就已經看得到結果了。

這人不行。

不過好好的寂靜夜色就被這麼打破,染白真有些不太耐煩,懶懶散散的拽著連翊又不斷移動了幾個位置,理智又冷漠的看著那一群群守衛匆忙踏破了夜色。

書房中傳來打鬥和尖叫的聲音。

玉品舟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都已經深夜了,竟然還有人敢膽大包天的夜闖知府前來行刺於他!

玉品舟只是一個普通人,除了斂財以外,他在武功方面是沒有任何造詣的,更別提和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打鬥了!

所以平日裡儒雅可親的知府大人此刻抱著頭,來回亂串,面色慘白又憤怒的扯著嗓子喊人,驚恐的尖叫。

守衛過來的還是很速度的。

書房附近恰好就一排巡邏隊,所以聽到聲音後直接衝了進來。

那一個刺客渾身的氣壓都很陰沉,露出的那一雙眸也帶著凜凜殺意。

饒是面對著那麼多人的包圍也不肯退縮,十分固執地想要直接殺了玉品舟。

但是沒有如願以償,甚至連自己的身上都因為其他人的攻擊而受了大大小小的傷,在地上流淌出血痕來。

最終,

他緊咬牙關,十分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玉品舟,還是往外逃走了。

但是府內的守衛也不全是吃白飯的,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個刺客來去自如?

所以本該安眠的深夜陷入了一陣劈里啪啦,兵荒馬亂當中。

不停的有人在喊。

“追!”

“追刺客!”

“追啊!”

而書房中,

玉品舟衣衫凌亂,眼神還殘留著某種驚恐,因為剛剛慌不擇路的躲避已經狼狽到了一定的地步,絲毫看不出來白日在宴會上春風得意的模樣,他的臉色極其難看,陰沉的彷彿能滴出墨來,褪去了往日儒雅偽裝的外表,咬牙切齒的命令:“一定給我抓住!抓活的!”

守衛恭敬應聲,留下了幾個人在這裡陪著餘驚未了玉品舟。

染白不感興趣的瞥了一眼書房中的場景,又看了看這混亂而匆忙的夜色,不時有一排排的人走過去,腳步聲混雜而凌亂。

如果局勢一直是這樣的話,

那刺客逃不出去了。

原本就受了傷。

染白想了下,那一雙桃花眸色澤泠泠,隱約能看得出一抹逃竄的身影,空氣中還殘留著某種受傷之後的血腥味。

她轉了下手腕,黑色衣袖襯著膚色白的過分,露出的那一截腕骨精緻雪白,線條漂亮,而上面有一個很明顯的血色印記,紋路繁瑣而古老,詭異的美感,直視那個血色紋路時,竟然意外的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冷然又邪異,復古而詭譎。

暗血綾在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出現,無數血色絲線遊走於知府中,攔截了無數守衛。

“哎呦!”

“誰推我?!”

“臥槽誰拿劍劃我?”

“誰推你了,講理點好嗎……”

一道又一道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

原本都已經有些絕望,在逃亡中身心俱疲的刺客有些愣神的看了一眼這樣的場景,心底有些疑惑,他不經意抬起頭間,能看得到遠處站立著的一個修長的輪廓,在夜色中有些朦朧的危險和疏冷。

能看得出那是一個少年,很年輕恣意灑脫的少年。

蕭啟磷心中微微驚了一下,來不及細想這個少年究竟為什麼會幫自己,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咬了下牙,飛快的逃走了。

染白重新伸手拽了一下衣袖,遮掩住了手腕上那一道印記。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不對……

雖然說也不是朋友。

敵人也算不上,

頂多就是一個目標而已。

封落:→_→

瞧瞧。

遇上宿主多倒黴?

不論如何,她從來都不會把你當作所謂的“朋友”,所謂的“敵人”這種代言詞。

那些人在她心底,什麼都不是。

無論算計了多少次,終歸不是過是一個陌生人。

理智又冷血,冷靜又漠然。

這是染白的最真實寫照。

噢。

封落想了下,面無表情,冷漠臉,心裡持續嫉妒ing.

被宿主放在心尖上的官配就是一個意外。

哼(¬︿̫̿¬☆)

到了最後,

守衛還是沒能抓得到蕭啟磷,他們被玉品舟罵了個狗血淋頭,心底也是十分的委屈怪異。

總感覺有誰在攔著他們……

但是沒有證據。

所以只能忍。

守衛全部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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