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瑟瑟發抖,立刻跪倒磕頭,帶著哭腔求饒:“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該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修長青年今日一身白衣勁裝,那一身雪色很襯他,眉骨精緻,睫毛很長,連帶著弧度誘人,有種清雅溫和的禁慾感。

白衣墨髮,君子如玉。

“退下。”

語氣淡漠。

婢女連連磕頭,“謝陛下饒過,謝陛下饒過。”她抬起身子,後退兩步腳步慌亂下去。

來這風景秀麗的山上,賽馬也是一場遊戲。

只是這前奏著實不好。

在騎馬前期,馬場飼養員卻出來,硬著頭皮低聲下氣的稟告:“陛下,您原本坐騎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就不吃草料,臥倒不起。”

他臉色微白,有些難看。

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結果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

就連他也很莫名其妙。

連翊挑了下眉梢。

李兆鍵低頭沉思片刻,爽朗的笑道:“陛下,青鸞將軍久經沙場對戰馬有一定的瞭解,可否請青鸞將軍去給陛下挑選一匹上好良馬?”

連翊瞥了左下方的身影一眼。

少女紅衣墨髮,絕豔無雙,邪氣傾世。

“青鸞將軍可願?”連翊輕輕淺笑,他垂眸看著染白,眸光彷彿是仲夏夜裡一望無際的浩瀚星河,瀲灩而清透。

染白迎上了帝王眸光,那眼神自有旁人看不出的意味,勾魂攝魄的很,少女微微勾唇:“榮幸之至。”

從草地上起來,略略整理衣裳,目光掃過在做諸位,紅衣少女信步向馬群走去。

目光所及,一匹匹戰馬膘肥體壯毛色油光水滑。

在眾多馬匹中染白看到一匹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通身烏黑的駿馬。

旁人看到,忍不住嘖嘖稱奇,好一匹踢雪烏騅,必定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而頑強。

“真不愧是一匹好馬!”李兆鍵毫不吝嗇地讚賞道:“青鸞將軍果真好眼光。”

染白態度平淡:“過獎。”

雪衣美人款款從上位走下,一步步停在了染白麵前,修長漂亮的手指隨意搭在少女肩線上,聲音低而清冽,透著些許笑意:“將軍謙虛。”

染白聽著那聲音,

像是她以前想要收藏過的大提琴。

秋日賽馬這種事情,也是一個雅緻,並非真的要爭奪什麼名次。

眾人騎著馬,從山腳出發。

可是這中間……

卻發生了一件任何人也沒有想到的意外——!

年輕帝王穿著一身白衣勁裝,身形修長而高挑,容顏白皙而精緻,側顏是稜角分明的俊美,就連下頜的弧線都勾勒的分明漂亮。

那一身雪色白衣很襯他,有種謫仙般的感覺,斯文而溫和,清雅又自持。

可垂眸的時候卻顯得淡漠很多。

在颯颯秋風落葉翻飛,駿馬賓士在曲折的山邊道路。

原本好好的千里馬,在連翊沒有鞭策加力之下,速度似乎快了起來。

連翊指尖停頓了下,不動神色。

可之後——

那馬匹竟突然毫無預兆的發起了狂!

一路像是受了嚴重的刺激似的,橫衝直撞的往前奔跑,山路本就顛簸,如今這樣更顯得極其危險。

那速度快的只剩下了一道殘影。

這樣不受控制的事情在道路彎曲縱橫的山邊發生,本該是一件極其令人恐懼的事情。

可是那騎著馬的青年眉心卻始終沒有蹙一下,平靜的過分了。

若是細看會發現,不管那一匹失控的千里馬如何嘶鳴狂奔,發出再怎麼大的動作,那一道身影始終都沒有搖晃半分,背脊筆直而修長。

就因為這樣失控的動作,

讓注意到這一幕的一行人眼裡都變得有些驚懼了起來,連忙快馬加鞭的追了上去。

畢竟陛下要是在這裡出了事情,他們誰都擔當不起。

馬匹弧度劇烈的搖晃著,橫衝直撞沒有任何分寸,似乎是想要把身上的人直接給甩下來。

連翊輕呵了一聲,他眸色隱隱泛著涼意,直接從腰間抽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

只見在那樣山中狂奔,看不清動作的畫面中,馬匹上的雪衣青年似乎抬了一下手。

完全不顧及千里馬的嘶鳴怒吼,和往前瘋狂撞去有可能跌落馬下的後果。

“呲——”

獻血直濺。

那一匹發瘋的馬發出了一聲悲鳴的慘叫,高高揚起了前踢。

連翊身形很穩,在前一秒毫不遲疑的拿著匕首捅了下去,堪稱穩準狠,有幾分不符合溫和外表的漠然和戾氣。

塵土飛揚,漫天的塵屑迷了眼。

卻依舊可以見得到那迸濺的四處都是的殷紅鮮血,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馬匹緩緩倒在了地上,瞪著一雙比銅陵還大的眼睛。

連翊已經翻身下馬,站在了一旁,沒有任何對於這一場驚心動魄,險之又險的經歷後的後怕,堪稱劫後餘生的感覺也並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彷彿那倒下來的馬匹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修長青年拿出一抹雪白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顯得仔細而認真。

然而這個時候,

遠處卻傳過來了什麼聲音。

有點類似於野獸的低吼聲,和沉重踩在地上的步伐聲音。

一聲一聲,不斷靠近。

越來越清晰。

連翊似乎完全沒有避開的想法,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看了過去。

一道龐大而兇狠的動物身影,緩緩映入了年輕帝王漆黑如夜空般的眼瞳中。

——那是一隻巨型老虎。

身體十分的龐大,四肢健壯,單單跺了跺腳,都會給人一種地晃山搖的感覺。

而此刻,

它就衝著連翊的方向一步一步邁了過來,瞳孔詭異的興奮,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森森獠牙,在陽光下反射出危險的光芒來。

危險!

那像是動物獵食的前兆!

顯然,看著它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動作,顯然是把連翊當成了它的獵物,盤中餐。

連翊稍微眯著眸,沒有退後半步,只是意味不明的笑出了聲。

像是這樣的秋季賽馬,

都會提前在山路上把所有的兵線清除乾淨,更不可能會出現什麼猛獸之類的襲擊。

除非……

有人故意放出來。

那老虎仔仔細細的動著鼻子,似乎在聞著嗅著什麼,眼睛像是跳躍著火苗,有種獵食的興奮感和狂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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