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女孩,

幾乎是永遠不變的一身雪衣,乾淨又清透,身上的少年感很是濃郁,襯衫釦子十分禁慾的扣在最上面一顆,遮住晶瑩鎖骨,就連雪白衣袖的袖釦也是嚴謹又清冷的。

恰到好處的精緻微冷感。

她輕輕垂下眼眸,很安靜,沒有說話。

眸底情緒淡漠,而她的懷中抱著一隻貓,很是軟萌可愛。

邵母有心想要安撫染白的情緒,想找個話題跟她說話,可是這個時候,忽然之間走進來一個身影。

邵母看過去,眼底劃過一抹欣喜,對染白笑著說:“是禹顏這孩子回來了。”

邵禹顏剛剛從酒店回來,此刻還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一想到那一夜顛倒,他就感覺情緒複雜。

他原本只是想折磨於清清,替黎白報仇。

但是現在……

卻發生了那麼荒唐的事情。

想起來讓邵禹顏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徹底走進來,看到沙發上的身影時,整個人就是一愣,微微頓下來,愧疚和心虛的情緒佔了大半,甚至讓他感覺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黎白。

“白白,你怎麼過來了……”說完,他又看向坐在沙發旁邊的幾位,一一點頭,冷硬的態度因為愧疚好了不知多少倍,“母親,伯父,伯母。”

邵禹顏的目光落在染白身上,

那一身乾淨雪衣讓他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然後又看到女孩懷中的貓。

就收回了視線。

黎白好像特別喜歡這一隻貓,幾乎大半部分的時間去哪裡都帶著。

但是他也不在意,索性就沒關注。

黎父黎母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冷著臉。

他們之所以在之前答應這一場婚約,是看在寶貝女兒實在是喜歡邵禹顏,而且邵禹顏也是一表人才,出類拔萃,這才同意的婚約。

他們黎家家大業大,在京城數百年。

這一次就出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將來公司都是要交給她的。

就求著他們的女兒能擇一良人,安度餘生。

更不希望遇到那種跟其他情人糾纏不斷的男人!

他們家白白那麼優秀,從來都不缺追求者,更不缺一個渣男!

邵禹顏察覺到這細微的態度變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又想到昨天晚上,心底更加心虛,但是轉念一想,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了,

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吧。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邵禹顏偏頭,剛剛想問染白,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卻發現雪衣女孩淡淡抬起眉眼,那雙空冷寂靜的黑眸,就波瀾不驚的落在自己領口的位置,不蘊含任何情緒。

邵禹顏身形一僵,心底咯噔了一下,然後緩緩低眸看去。

腦海瞬間炸開。

之前從酒店裡出來,

卻沒注意到自己脖頸上還有吻痕的痕疾!

染白是最先注意到的,

因為女孩的目光,其他人也看了過去。

邵母的臉色瞬間一變,心底暗叫不好,連忙先發制人:“禹顏,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邵禹顏飛快地接話,他抬手扯了扯衣領,試圖把那曖昧的痕跡遮掩住。

但是該看到的都已經看了,再遮掩又有什麼用呢?反而有一種掩耳盜鈴,欲蓋彌彰的味道。

“白白,伯父伯母,你們聽我解釋。”邵禹顏心底相當的慌亂,他只知道,當自己看到女孩那空冷淡漠的視線的時候,是真的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本意識裡,

他並不想和染白分開。

因為直覺告訴他,

如果分開了,

那麼他往後餘生,

就再也遇不到第二個能如同月拂梨花般溫潤的存在,也如同冬夜之月般清冷的雪衣少女。

“不用解釋。”染白還抱著懷中的貓,她的神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清雅的彎了彎眉眼,“我這一次來,就是解除婚約的。”

這一句話落下,

不僅僅是邵禹顏的神情變了,就連邵母在那一刻也控制不住的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嗓音不自覺地拔高:“白白,你說什麼?!”

她雖然指到這件事情的確是邵禹顏對不起黎白,也知道可能有些麻煩。

但是她想得再糟糕,也無非是一個年輕女孩鬧鬧脾氣,到時候再讓禹顏用心哄哄,陪她幾周,買些一些名貴的禮物,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畢竟有錢的男人,誰還沒有幾個情人不是?

邵父在外面那些風流債,她也管不了。

所以理所應當的用同樣的思想放在了黎白和邵禹顏這一對情侶身上。

但是——

黎白現在在說些什麼?

竟然說要解除婚約?!

邵母的臉色變化了起來。

因為她的動作,也惹起了旁邊黎父黎母的注意,不禁皺了下眉毛。

他們今天來,

就是打算來解除婚約的。

所以對染白說出的話沒有任何驚訝的意味。

畢竟他們的寶貝女兒終於不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他們還是很欣慰的。

更認為這簡直是脫離苦海。

是世世代代大家族出來的人,此刻看到邵母失態的表情,以及不雅的動作、拔高的聲音,心底未免滋生起幾分不悅。

甚至黎父黎母還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幸好白白沒有嫁過去,不然的話……

遇到這麼一個婆婆,這麼一家人,可怎麼辦啊?!

他們家白白那麼好的存在,憑什麼要嫁給邵家?好的青年才俊多的是!

此刻黎父黎母是這麼想著的,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

就染白那種溫潤如玉的性格,

哪裡適合嫁?

分明是給他們娶回來一個!

當然,

這已經是後話了。

此刻黎父黎母還是非常嚴肅的要跟邵家解除婚約。

邵母也注意到了黎父黎母的目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坐了下來,雙手交疊在身前,故作優雅的姿態,輕聲細語的開口,語氣勉強帶著幾分笑意,細聽的話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責怪:“白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小孩子家家的,鬧脾氣也就算了,這解除婚約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

一直懶洋洋窩在女孩懷裡的貓,微微動了動,露出尖尖的雪白的牙,那雙琥珀貓瞳折射出幾分意外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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