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鎖骨處還隱約泛著疼意的咬痕,終於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那個人是屬狗的嗎?!

竟然還咬人!

褚淮深深吸了一口氣,白皙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又想到剛才的事情,再次忍不住擦了擦薄唇,直接把淺淡的唇色擦到泛紅。

他站起身,不經意間看到被人安置擺放好的冕冠,冷冷呵笑一聲。

少年帝王繃著一張臉,眸色沁著幾分森寒陰鬱,在忽明忽滅的燭光下,顯得整個人更加陰晴不定,神秘莫測,那漂亮的眉眼間是一貫的狠戾。

清澈乾淨的眸底,哪有半分醉意?

褚淮原本是想借著醉酒,試探一下那個人……

起初他以為喻白扶他回寢宮,之後會做些什麼,但是——

他就算是再怎麼預料,再怎麼算計,也絕對沒有想到,

喻白竟然,竟然會吻他!

天知道那個時候褚淮心底瞬間炸裂的心情,他感覺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三觀都碎了一地。

可偏偏,他還是自己裝醉……

他十八年沒碰過任何一個人,今天,竟然……被吻了。

褚淮整個人都快炸了,說到底還是一個心性年少的孩子,他陰沉著臉,緊緊攥緊了修長白皙的手,心底翻滾著的情緒,不知道是氣不過,還是過於震驚,以至於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午夜,

守在寢宮門外的侍衛就聽到了寢宮裡傳出來一陣劈里啪啦的摔東西聲響,聽的人心驚膽戰。

侍衛也一晚上都把心懸在了嗓子眼裡,生怕以少年天子邪戾逼人,陰晴莫測的性格,最後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豎日,

褚淮是頂著黑眼圈爬起來上的早朝。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屬於太監尖銳的公鴨嗓在金鑾殿之中響起。

少年天子身穿一身精緻龍袍,他帶著冕冠,那漂亮的流蘇垂下,遮住了少年俊美瓷白的容顏,同樣也遮住了他神情的漠然。

這次早朝和往常不太一樣,大臣們都戰戰兢兢地在但丹陛之下,小小聲的討論,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敢說。

他們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今日少年天子的心情真的不好,不,準確來說,那是差到了極點!

有點心思的人都能感覺得到金鑾殿上冰冷壓抑的氣氛,知道的人這是盛夏時節,不知道的人,只怕都快以為這是寒冬臘月,凝結成冰了!

大臣們在心底不斷嘀咕,

誰知道陛下今天又怎麼了。

而且……

有人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的少年帝王,這——

已經是陛下第三次用手背擦唇了!

太奇怪了。

“柳尚書這麼看著朕,怎麼,有意見?”褚淮涼颼颼地開口,嗓音慵懶而冷酷。

柳尚書嚇得差點腿軟直接跪在地上,連連惶恐的搖頭,“臣,臣不敢……陛下英明神武,臣膽敢質疑陛下?”

褚淮冷呵了一聲,將幽暗的眸光落在那穿著一身朝服的清冷公子身上。

那人手執玉笏,手的顏色竟然比那玉笏還要清透幾分,泛著泠泠光澤,神情清冷而漠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一身簡單的朝服,穿在那個人身上,竟然硬生生襯托出幾分矜貴幹淨的意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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