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修夜聽到這句話,那面無表情的容顏難得有略顯柔和的笑意。

沒錯,

他越來越像染白,他有意識的模仿她的一切,學習她的神情,擁有她的習慣。

她所厭惡,她所喜歡,皆是他的一切。

直到,他徹徹底底變成她的影子,永遠和她融為一體。

就好像,

她依舊陪在他的身邊,永不離棄。

這種偏執固執而瘋狂至極的思維,那些人都說他瘋了,病了。

對此,北修夜不屑一顧。

瘋?

呵,

他早就瘋了。

在和那個人的第一次見面,在喜歡上那個人的那一刻,在那場訂婚宴那個人的拒絕,在那個人選擇決絕的離開。

他就已經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

那些人說他瘋了,說他病了,要給他去看心理醫生。

北修夜除了像極了染白之外,看不出任何不正常。

治療,吃藥,催眠。

他完完全全的配合,卻依舊模仿著染白的一切。

不會忘記關於染白的任何事情。

哪怕是一句話,一個笑容。

就連最著名的心理醫生,也束手無策。

染白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生生世世不悔的執念。

情深緣淺,執念依舊。

他中了一種名為染白的毒,以愛為名,以情為牢,將他囚禁在那名為染白的牢籠裡。

唯一的解藥,只有染白。

而那是他的——心甘情願。

卻從來沒有人知道,

每到夜半時分,北修夜的絕望頹廢。

他喜歡上了喝酒,喝到胃出血,住了院。喝到整整昏迷了三天,頹廢不醒。

他依舊在喝。

不停的在喝。

因為啊,

都說醉酒的人,可以忘記一切。

都說醉酒的人,不會知道疼痛。

都說醉酒的人,會看到想見的人。

他醉了酒,卻醉不了心。

他醉了酒,卻依舊清醒。

他的心,完全的屬於那一個人。

“你說,你還會回來嗎?”

昏暗沒有一絲光影的房間裡,

北修夜頹廢的靠在床上,一雙朦朧的黑眸充斥著眷戀,絕望的神情。

他的嗓音沙啞而磁性,低喃著。

淚水從他的眼眸中滑落,他哭的像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那樣迷茫,那樣無助。

那般的絕望,那般的惹人心疼。

可是啊,他想要惹人心疼的那個人,卻早已不見了。

“你為什麼,不回來看看我呢……”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都聽不到。

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誰說著話。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這些年來,我的夢裡,從來沒有你。”

他嗚嗚咽嚥著,“為什麼,我就夢不到你?我真的好想你,好想……”

想你想的,都快要死掉了。

你為什麼還不出現?

他的肌膚透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是病態的慘白,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透明的白。

他修長如玉的手拿著酒瓶,一飲而盡。

有些酒水順著他的下頜滑落,流過白皙的脖頸,精緻如玉的鎖骨,最後,沒落在他潔白的襯衫之中。

他好想她,哪怕是夢到她。

可是,

那麼那麼久的時間,

他夢過了很多,卻唯獨沒有夢到過那個人的身影。

一次也沒有。

一次次的醉生夢死,一次次的絕望頹廢。

都沒有見過,那個他唯一的,在乎的人。

他不甘,不願。

如果曾經遇到的那個人,那段相處的時光,只是夢一場。

那為什麼,要讓他醒過來?

為什麼,不讓他在夢裡沉淪?

為什麼,不讓他再夢一場。

從不悔遇到那個人,只是恨,既然遇到了,為什麼離開?

既然遇到了,為什麼只是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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