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染白輕輕開口，不知道是在對陌瑾寒說，還是在對，那些曾為她付出過的人說。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
嗓音輕如羽毛，驚不起半分波瀾。
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跟她在一起，有的，只會有無數的危險。
在黑暗裡待久了，早就習慣了。
哪裡還需要什麼光呢？
而且，她若是真正信任一個人。
需要多長時間，又需要那個人付出多少代價？
染白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
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不值得。
這個陪了她幾世的人，離開吧。
陌瑾寒驀然之間攥住染白的手腕，轉過身來，眼眸深沉如墨，卻帶著驚心動魄的偏執。
“你值得！”
無論是什麼，浪費了什麼，付出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因為你，我值得。
面對陌瑾寒眼中不容忽視的情緒，染白挑了挑精緻漂亮的眉梢，心底有些奇怪。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無怨無悔的人？
真奇怪。
嘖。
染白微微眯眸，懶得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掙脫開被握住的雙手，嗓音懶懶淡淡，彷彿沒有任何情緒：“上藥吧。”
陌瑾寒抿著薄唇，“好。”
他不想逼她。
磨完藥汁之後，將草藥敷在上面。
染白轉到前面，對於陌瑾寒身上的傷疤，抹藥汁。
她現在才清楚的發現，
陌瑾寒身上除了新傷以外，還有很多舊傷。
陌瑾寒垂眸，著著少女精緻的容顏。
微弱的燈火，暈染著少女沾染了一些暖色，朦朧的光投射在少女身上，多了幾分神秘。
陌瑾寒握住染白的手，嗓音很好聽：“好了。”
染白抬眸看了陌瑾寒一眼，抽出了手，“嗯。”
染白伸出手，去解開自己的外袍。
陌瑾寒驀然之間移開了視線，“你你做什麼？”
染白沒好氣的說道，“上藥，不知道嗎。”
如果不是必要時刻，她還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至少，不會因為這種不上藥的事情。
陌瑾寒“哦”了一聲，視線有幾分慌亂。
染白將藥汁抹在自己的手臂上，白嫩的手背是一道血痕。
混亂之中被劃傷的。
“那個，幫我一下。”染白邊抹藥邊說著。
陌瑾寒躲閃著視線，“嗯？”
染白將藥草給陌瑾寒，“幫我抹一下後背，謝謝。”
陌瑾寒眸色深了深，握緊了手中的藥草。
陌瑾寒不知道自己將染白帶出來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如今的皇宮，應該也不會安寧吧。
一場艱難的抹藥，在陌瑾寒看來極為漫長。
陌瑾寒將藥抹好：“抹完了。”
染白“哦”了一聲，“好。”
昏暗的山洞，唯一一絲火光。
染白抱緊了雙膝，將下頜擱在膝蓋處，整個人都帶著懶洋洋的松倦。
蜷縮起來，起碼可以暖一些。
陌瑾寒看著染白，蹙了蹙眉。
將染白拉向自己懷裡，還不及染白說什麼，陌瑾寒開口道，“這樣能暖和一些。”
染白微微挑眉，有些訝然，可以清楚的聽到陌瑾寒的心跳聲。
兩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圍著火光。
最後也許是可以休息了，染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