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葉澤狠狠地皺了皺眉,將筷子往她嘴裡塞去。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她的嘴唇瞬間被戳破了。
飯菜進了一半,可白悠悠的唇瓣卻一動不動,飯菜凌亂的搭在嘴邊,久久的保持著那樣一幅滑稽的畫面。
葉澤嗖地從床邊起身,怒不可遏,“白悠悠!你到底要怎麼樣!考驗我的耐心是不是?”
白悠悠睜開眼,諷刺的看著葉澤,破碎的音節從還塞滿飯菜的嘴巴里溢位,“好啊,你在我面前自裁,我就吃飯.”
她在他面前什麼形象都不要了。
“砰”的一聲炸響,是碗筷砸在地上的聲音。
白悠悠被拎著領口提起來,葉澤陰狠的聲音壓在她耳邊,“你就這麼恨我?只要我活著,你連命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是,我恨不得你立刻就去死.”
白悠悠明明已經虛弱的沒什麼力氣,可一字一句卻硬是說出了恨入骨髓的味道。
葉澤只覺得心口就像被鋼釘穿透了一般,他狠狠地瞪著白悠悠,“白悠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也休想一死解脫!”
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接下來的每一天,白悠悠都熬得漫長。
她不吃不喝,葉澤就命人給她打營養液,保證她的身體機能運轉。
可饒是如此,她的身體還是一天一天垮了下去。
沒有足夠的營養供給,她的抵抗力變得很差,一次小小的感冒,引發肺炎,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天,護士又端來滿滿一餐盤的佳餚。
白悠悠仍是像往常一樣,抗拒嘴邊的食物。
往常,護士勸她兩句,見她不肯吃,就會端著東西離開,可是今天,護士卻憐憫地又多勸了幾句,“您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如果再這樣絕食下去,您的器官都會受損,到時就算是營養液也救不回來了.”
白悠悠不吭聲,躺在那裡毫無生機的樣子。
“哐!”
門忽然從外面被人踹開,葉澤大步走進來,“白悠悠,你夠狠,行,你要死是不是?那就給我滾的遠遠的去死,不要死在我面前!”
這些天,他被白悠悠搞得焦頭爛額,連女兒滿月都沒能現身。
只要離開這家郊區醫院,他滿心滿腦子都記掛著床上的白悠悠,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
他以為她至多傷心個幾天也就淡了,可現在,一個月過去了,她不但沒能從失去寶寶的痛苦裡走出,甚至輕生的念頭一天比一天強烈。
眼睜睜看著一個完完整整的生命逐漸流逝,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
他大步走過來解開白悠悠身上的繩子。
才驀然驚覺,她的手腕和腳腕居然已經細得只剩骨架。
繩子虛虛地搭在她骨頭上,她只需要輕輕的一動就可以掙脫束縛。
可是她沒有。
她沒有遠走高飛,這麼多天了,她就老老實實躺在這裡等死。
好像等死是她唯一會做的事情。
葉澤站在那,看著形容枯槁的白悠悠。
他一直記得那一年,她在路邊緊緊抱著他,說永遠不離開他時唇角揚起,神采飛揚的模樣。
可現在,床上躺著的明明就是一具乾屍。
葉澤的眼睛裡飛快蒙上了一層水霧,又被他迅速地眨幹。
他扔掉繩子,一把將白悠悠抱起。
入手身體出乎意料的輕。
70斤?60斤?不,也許60斤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