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白沒有躲,碎瓷片擦破了他的臉頰,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你給我滾,滾啊!”

她怒吼一聲,再也忍不住,蹲坐在地上低低地哭泣。

“好。

希望你不會後悔.”

耳邊再沒有聲音,連溪的抽泣聲,在沙沙的風裡聽著有點兒悲涼。

這個人竟然如此鐵石心腸……除了不愛,也沒有任何能解釋地通了吧!也許,他說得對,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拿她當朋友。

沒有其他。

正午的太陽暖烘烘地,她抱著雙臂,站在蒼老的梧桐古樹下,卻只覺得渾身冰涼。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相瀾瞻看著她的背影,良久。

似乎終於夠久,他把手裡的煙丟了。

朝她大步走過去,連溪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怎麼樣,還嫁嗎?”

他問,聲音有點兒輕快,和不在意。

“嫁.”

她抖了抖裙襬上的灰塵,昂起臉來看他,“為什麼不嫁.”

明明臉上還掛著剛哭過的淚痕,妝也有點兒花,她卻笑的明媚。

相瀾瞻偏過頭去,又重新正視她亮彩奪目的眼睛,“好。

你敢嫁,我就敢娶.”

說完,牽起她的手。

連溪看一眼,任他牽著,一路從古堡穿過,路兩邊的梧桐古樹在倒退,他腳步很快,好像是一顆心要從心底歡騰出來,連溪被他緊緊牽著,另一隻手提著寬大的裙襬,一步步踩在平鋪的鵝卵石路面上,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卻好像,答應下這場婚事後,頭一次有了一點點地願意……那聲音有股肆意妄為的決絕和堅定,說不清是默契,還是那點兒相同想法的詫異。

陽光透過梧桐樹蔭,鋪灑在他和她的身上,牽著她的那只有力的手背。

這場婚禮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很多細節都忘記,可唯獨這個畫面,多年之後仍然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腦海裡。

“我相瀾瞻篤誓,此生只愛連溪一個,無論是醜陋還是疾病,富貴還是死亡,始終如一。

連溪女士,你願意嫁給相瀾瞻,與他相依相偎,不離不棄嗎?”

頭頂搭簇的花架上綻放著的雪白的玲瓏花,有風拂過,誓言浸潤在淡淡的花香中,“我願意.”

連溪垂下眼,伸出了手,任他將鑽戒戴在自己的手上。

六菱星光閃耀的鑽石光芒,此時此刻,比太陽還要耀眼。

一個月前,還在想會是誰能戴上它,沒想到,居然是她自己。

“好,好.”

溫和而緩慢的聲音,夾雜著絲絲哭泣從身後傳來,相瀾瞻的奶奶由相寧羽攙著,站在臺下,看著他們。

“老夫人!”

葉宸安幾個忙行禮,相瀾瞻牽著連溪的手,走到相老夫人面前,“奶奶.”

“娶媳婦了呀,臭小子.”

老夫人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拳,一如當年,相瀾瞻跟著笑,竟有些羞澀,“我孫媳婦怎麼哭了?是不是你小子欺負她?”

老夫人看著連溪有點兒花的妝和紅腫的眼睛,伸手又要去打相瀾瞻,連溪趕忙攔下:“沒有,奶奶,不是他。

我沒哭……”“好,沒哭就好.”

老夫人立即樂呵起來,又突然想起來,指了指相寧羽手裡捧著的一隻小盒子:“這是奶奶給你的進門禮,回去再開啟.”

連溪愣,相寧羽不由分說直接塞到她懷裡,“趕緊拿好.”

又湊到她耳根低聲說,“相瀾瞻不好對付,我給你請了個外援。

兩個月,不,一個月幫你徹底拿下他.”

……看著小盒子裡的一沓有些年歲的古董票子,和幾份協議資料,依次排開分別是相家在城郊外的一棟住宅,京城鬧市一所四合院,一家國字號老食堂,一處花圃,還有兩間黃金街角的品牌女店……這都什麼時候過到她名下的?從那次去相家,到今天也不過一個禮拜。

這些人怎麼下手這麼快!都不調查一下的嗎?說送就送……還有相瀾瞻的幾個好友,齊仲勳送了塊地皮,葉宸安和秦鄭然除了那些開玩笑的禮金,一個送了座某地礦山的三年開採權,一個送了部車子,上百萬的那種!這大概就是嫁入豪門的待遇?不知道為什麼,連溪只覺得後腦勺有點兒涼,好像有一種掉進了狼窩裡的感覺!她把小盒子放好,一會兒就交給相瀾瞻。

這些東西不該和她這個假的相太太有交集,還是讓他自己處理吧!下了樓,飯菜已經上桌,相奶奶從老宅帶來了於媽,說是相瀾瞻小時候最親的一個保姆。

老人家也跟著忙前忙後,手腳麻利,言語清晰,已經不見日前臥病在床時的憔悴,精神狀態也不錯。

“吃肉,多吃肉。

孫媳婦.”

相奶奶把連溪面前的小碗夾滿了肉和菜,然後就滿含期待地看著她。

連溪越吃,忐忑越深,羞愧地低著頭,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老人家對她的好是實打實的,不夾雜一丁點兒的水分,可她卻在騙她……也不知道會不會遭雷劈。

想著,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相瀾瞻一眼——老人家攤上這種孫子,也是倒黴。

相瀾瞻恰好抬頭,兩人目光相撞,連溪下意識地避開。

相寧羽的眼珠子在兩人之間提溜提溜地轉,“哥,我和奶奶商量著,打算在你這兒住一段時間……”“問你嫂子.”

相瀾瞻繼續吃飯,眉毛都不挑。

突然被點到名,連溪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發現大家都在看她,愣了一瞬,忙點頭,“嗯嗯,當然好.”

“我就知道小嫂子最好說話了。

奶奶還擔心會打擾你們新婚燕爾,小嫂子不開心。

你看,沒有吧!”

魚湘湘看著相瀾瞻把挑好刺的魚推給奶奶,奶奶又推給了連溪。

“孫媳婦,我們不打擾吧?”

老人再一次慈愛地注視著連溪。

連溪咧嘴,笑了笑:“當然不打擾,相爺他這些天有工作,不在家,就我一個人會悶,正好可以陪您.”

“孫媳婦說好就是好.”

相奶奶滿意地點頭,又反應過來,“什麼臭毛病,都結婚了,還不讓媳婦改口.”

相瀾瞻的手背上突然捱了一下,有些無奈,扭頭看向連溪:“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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