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立即吩咐了李吉差人前往太醫署與內庫檢視詢問。

不多時,內監便折返,稟道:“回陛下,國師大人所說的這靈樗芝,內庫中恰巧有一株在,據說是去年北漠上貢之物。”

慶明帝很乾脆地道:“送去玄清殿。”

關乎自身病痛,再如何珍稀的藥材,自然也都沒什麼好猶豫的。

夏廷貞聽得此言,視線緩緩落在了國師身上。

國師察覺到這道目光,面色平靜地微微斂目,向慶明帝道:“既如此,那貧道便先行回玄清殿準備替陛下煉丹之事了。”

慶明帝頷首:“有勞國師了。”

夏廷貞心底有著思索。

靈樗芝?

他從未聽說過這味藥。

怎麼這麼巧,宮中恰巧就有這味藥?

還是說,正因是宮裡有,這道人才會提及煉丹所需?

對方要這味藥材,當真是為了為皇上煉丹治病嗎?

還是說……別有用心?

夏廷貞心下存疑,但一時並猜不到格外值得深思之處,再如何珍貴,也不過只是一味藥罷了,能拿來做什麼?

——救人嗎?

不知想到了什麼,夏廷貞眼神微暗,卻又很快恢復正常。

算一算日子,恐怕很快就有許啟唯出事的訊息傳回京城了……

對方所中乃是無解之毒,且已經毒發……

夏廷貞心下做著判斷,看著道人退出去的背影,疑心卻仍未消除。

他想到了紀修。

從一開始他便知道,這道人是紀修的人。

說到紀修,前幾日已經養好身子,重新回到了兵部。

若單單只是一個紀修,暫時留著自是不足為懼,但皇上現下似乎越來越倚重這位玄清道人了,頭腦愈發不清醒的皇帝開始依賴丹藥,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思及此,夏廷貞開口試探道:“關於紀修,不知陛下如今是何種打算?”

“朕試過他幾次,他似乎並不知孫太妃當初指認他毒害太后,是朕的授意。”慶明帝道:“至於同燕王往來,朕已經查實過了,並無此事——他向來是個死腦筋,認定多年的事情,沒那麼容易改變想法。”

除非有鐵證在。

可當年知曉真相之人,早已被他處理乾淨了,任憑燕王說破天,紀修也不可能會相信半個字。

夏廷貞眉頭微動:“陛下這是打算繼續留著此人了?”

“當時太后之事,是因別無選擇,才要拿他來堵悠悠之口——而現下正是用人之際,既還可用,為何不用?”慶明帝冷笑著道:“即便他真有生出異心的可能,也不可能翻得出什麼浪花來。”

同鎮國公不同,紀修手裡並無兵權在,兵符早已被收回,而劉升被派去了雲南,眼下京城必須要有一名有經驗的武官坐鎮方能安眾人之心。

這樣的一個人,在這京城之地,他的手心之中,他何時想殺都來得及。

說著,看向了坐在那裡的夏廷貞,眼神意味不明地道:“老師當以大局為重才是,待風波平息之後,再談其它也不遲。”

這些年來,他留著紀修,本也有著制衡朝局平衡之意。

聽出帝王言語中的提醒,夏廷貞並不見惶恐之色,只應了聲“是”,而後道:“臣一心為陛下思慮,不願陛下身邊藏有半分隱患在。”

“老師放心,朕有分寸。”慶明帝隨手拿起一旁小几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急報,道:“朕身邊少得了任何人,唯獨少不得老師……現下諸事不平,還要勞老師多替朕費心出謀劃策才是。”

接下來的事情註定是棘手的。

但這一次,只要能將這些麻煩一併盡數剷除,那他從此也就可以徹底安心了……

上一次他什麼都沒有卻也贏了,那麼這一次……一定也不會輸的!

……

國師回到玄清殿時,已有宮人將靈樗芝送到。

看著錦盒內儲存得當的藥材,國師鬆了口氣——騙到手了,可以交差了。

“師父,您要拿這藥來煉什麼丹呀?”有小小道士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國師笑而不語,頗有幾分天機不可洩露的玄妙感。

一手抱起錦盒,一手挽著拂塵,道人轉身進了丹房內。

炙熱金烏西移,天地間漸漸變得昏黃一片。

一名年輕的小道士踏著暮色自玄清殿而出,身前捧著一隻錦盒。

此時,在養心殿陪著慶明帝議了大半日事的夏廷貞,也剛從皇帝的寢殿中告退。

將出養心殿不遠,途經一條小徑時,恰見那小道士迎面而來。

小道士駐足垂首行禮:“夏首輔……”

夏廷貞本無意停留,餘光掃到小道士手中錦盒,腳下遂微微一頓,問道:“可是獻給陛下的丹藥?”

小道士輕聲答道:“回首輔大人,這是準備送去玉坤宮給皇后娘娘的香丸。”

“玉坤宮?”夏廷貞眉心微動:“皇后娘娘所用香丸,何時由玄清殿供給了?”

這玄清殿的手,是否伸得太長了……

還是說,另有其它他所不知道的關連在——

“這不是尋常拿來薰香的香丸。”小道士解釋道:“此乃安神香丸,皇后娘娘近來睡眠不佳,故而隔數日便要送些過去。”

“原來如此。”

夏廷貞瞭然點頭。

就在小道士覺得可以離開時,卻聽這位首輔大人說道:“玄清殿的安神香丸,本官還不曾見過,開啟讓本官看一看——”

多年來身處官海養就的敏銳直覺,讓他覺得似乎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悄悄脫離了掌控。

“……”小道士露出為難之色,欲言又止。

“怎麼,區區安神香丸而已,本官竟看不得嗎?”

小道士神情忐忑:“小人絕無此意……”

他縱然身在玄清殿中,卻也清楚這位首輔大人權勢滔天,連宗室之人見了都要客氣再三,更何況現下只是要檢視他手中錦盒,此事他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過幾只香丸罷了……”替夏廷貞引路的內監見狀催促小道士:“快開啟讓夏首輔瞧瞧便是。”

“是……”

仲夏時節,雖至暮時,然天地間存蓄了一整日的熱氣仍使人如同身處蒸籠之內,腳下似同火烤,小道士額角有大顆汗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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