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夜手中狹刀越斬越快,她尋找著機會,越過第一道防線攻擊第二道。

第一道防線的浮空盾速度相比起燭夜的並不快,所以她總能找到些縫隙砍到幾刀二層護盾。

聽著二層護盾叮叮噹噹的聲音,正在喝茶的沈元定坐不住了,現在他有七個傀儡師在控制浮空盾。浮空盾全部合起來能覆蓋半個傀儡屋舍,但是依舊不能防住燭夜每一刀。

“偃師,你也去幫他們。”沈元定吩咐道。

偃師沒辦法,放下茶杯走出外面。僱主都說話了,能不辦事嗎。

偃師神識接管其中一部分浮空盾,原本移動不協調,速度一般的浮空盾突然一顫,然後靈活排列起來。

“當!”燭夜一刀劈下,被浮空盾擋住了。她神色微變,這龜殼變快了。

不僅如此,先前幾位傀儡師雖然彼此之間也有配合,但是面對速度快於自已的攻擊,配合就會顯得捉襟見肘。

偶爾一些護盾會出現碰撞,或者合攏時力道過大,浮空盾便會出現遲鈍現象。

偃師一接手,近半的浮空盾被他調動:“配合我。”那些浮空盾被接管時,其餘的傀儡師沒有半點抵抗的餘地。

浮空盾在偃師手裡如臂驅使,同十指般靈活。律動於第二層護盾之外,燭夜沒有再找到一次機會,全部被浮空盾防住了。

浮空盾以珍稀礦材鍛造而成,本身便已經無堅不摧,再刻畫符文陣法,化解力量,再增添一層元力防禦。

內層護盾則是純粹的元力護盾,由屋舍上刻畫的陣法催動,強度會弱上不少。

此刻打擊聲已經變成沉悶的撞擊,每次斬擊落在浮空盾上,浮空盾都會往裡收縮少許,卸掉力道。

原本還打算投機取巧找機會破掉內層防禦的燭夜徹底放棄這個想法,元力攀附在狹刀之上。

狹刀原本只煉化了兩成,現在燭夜使用一段時間之後,散發的威壓始終鎮壓著狹刀,竟然慢慢加深煉化程度,達到三成,甚至直逼四成。

所以越是使用,刀上威力便會越大。

另外幾家前來馳援沈元定的隊伍已經近在咫尺,燭夜也感知到他們存在。

沒時間了,燭夜不再留手,身形變得難以捕捉,只看到無數刀光煞風在浮空盾上肆虐。一連串的打擊如同樂曲,在沈元定腦海裡奏響,聽得他心底發涼。

一開始還能勉強看到燭夜的身影在月光、火光照映下出現,漸漸的只能看到此起彼伏的浮空盾。

斬擊連成一片,變成震動,變成嗡鳴。偃師輕鬆的神情隨之改變,嚴肅了幾分,並且接管了所有的浮空盾。

“你們準備剩餘的傀儡,護住公子。”偃師對幾個傀儡師說道,他們作為傀儡師的同時,也是護衛。

沈元定的實力比沈陶寧強上不少,甚至能在沈陶寧的隊伍裡安插暗子,所以他自已的隊伍自然不會差。

聽聞偃師的交代,幾個傀儡師也是一驚,第二層護盾能擋住鎮邪境後期全力一擊,第一層護盾就能抵擋地淵境的攻擊。這樣的防禦也可能會被擊破?

不敢怠慢,幾人趕緊去召集傀儡,或是到沈元定身邊待命,貼身保護。

偃師神識落在浮空盾上,上面已經出現刀痕,其中一些是刀鋒劃出來的;還有的部分是刀直接落在上面,蠻力硬生生砸出來。

這小丫頭片子,身板不大,力道卻是恐怖至極。

刀光中,不知何時,一隻龍爪顯現,一爪刺在浮空盾上。然後以各種角度落下,或抓,或刺,或握。

隨後有碎玉聲,如瓷釉開片,冰皮始解。隨後雷鳴聲起,滾滾東流水。

光是龍吟聲就讓沈元定嚇破了膽,兩股戰戰。

這是哪來的殺神。

“道友還不出手?”沈元定一聲高呼。

此時浮空盾已經摧枯拉朽,表層碎裂,炸裂開來。

偃師一聲嘆息,放開了浮空盾的控制。

屋舍之外,又一層防護禁制落下。而在禁制之後,那些浮空盾寸寸裂,碎片如雨下。

只見上百之數的浮空盾,瞬息間只剩十多面,最後又一一炸裂,只剩一面。

燭夜不再攻擊,退回白虎身旁,方才催動全力消耗不小。此時正嬌喘微微,香汗涔涔。

空中,兩人踏空而來,身後跟著各自跟著十多人。在後面還有更多跟來的,看服飾似有七八家。

沈元定這才從屋舍中走出來,與其他人抱拳行禮。

前面三人一一回禮,眾人落定。

燭夜一人一虎,面對九家一百三十人。

“可是覓修院,龍女燭夜?”來人是一中年人,鬚髮有些斑白。

“龍女之龍早有耳聞。”此人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一身道袍,仙風道骨。

“幾位前輩可算來了,要為晚輩主持公道啊。”沈元定聲淚俱下,“此人見面就殺來,說什麼要搶走沈某妹妹,而且她手裡那把還是沈某妹妹尋到的寶物。”

“燭夜小友,莫要欺人太甚啊。”中年人感嘆道。

道袍男人點點頭:“殺氣太重,張某為你去去煞氣如何?”

兩人身後,一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出來:“沈元定,一個小丫頭片子你都收拾不了,還找我們幫忙,不丟臉嗎?”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兩家亦是微微露出笑意。

沈元定看到這些老東西的嘴臉,嘴角抽了抽,若不是打不過,何必叫你們來分一杯羹。

“費大哥有所不知,此人修為不低,恐怕至少有五竅鎮邪境。”沈元定連忙解釋。

“五竅鎮邪境?”費德松來了興趣,看這小丫頭的年紀不大,五竅鎮邪境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了。

而一旁的白鬢中年人卻是搖搖頭:“不是五竅,是三轉。”

七竅玲瓏,九轉丹心。通七竅可聯通萬物,煉九轉方才大道可期。

三魂七魄,九轉煉其中兩魂七魄。地魂通地淵,天魂達天元。

白鬢中年人話音落,其餘人皆是感嘆,人各有命,他們這年紀還在築元境掙扎,他人已經踏足鎮邪境,劍指地淵了。

“沈元定,她與你可有生死大仇?”白鬢中年人問道?

沈元定疑惑,為何問這般問題,不過還是想了想,搖了搖頭。

“她只是想帶走舍妹罷了。”

“哦?”白鬢中年人看向傀儡屋舍中,“令妹可在裡面?”

沈元定點點頭,隨即感受到白鬢中年人的神識探查。這一探查,白鬢中年人臉色多了幾分嚴肅:“沈元定,若是她倆關係不錯,那你們就是生死大敵了。”

沈元定眉頭跳了跳,燭夜不知道,但是那個廢物司馬昭奉和沈陶寧倒是挺熟的。

等等,燭夜和司馬昭奉,此兩人關係匪淺,而燭夜平日與沈陶寧並無交往,那她是為了司馬昭奉才來帶走沈陶寧?

想到這沈元定更是肆無忌憚了,那個廢物?他憑什麼,就憑他靠寄生在我們沈家為生?

“哈哈哈,王老,無須擔心,這小賤人不過是為了她那小情郎司馬昭奉,司馬昭奉跟沈陶寧幹了多少好事她都不知道,邊戴著綠帽子,邊還幫著小情郎呢,哈哈哈哈!”沈元定放聲大笑。

王老搖了搖頭,沈家有本事爭奪家主之位的人眾多,但是絕不是如今的沈元定。

現在他也不過是眾人的一顆棋子罷了。

燭夜並沒有坐以待斃,不停調息,恢復體力。自已不是毫無收穫,打爛了一個龜殼,又來了些老不死的,全乾掉好了。

王老、張家人看到燭夜調息,鬥志沒有半分衰減,縱使她一人對上百人。兩人心中明白,要勸說這小丫頭是沒用的。燭夜在雲城中並不屬於那個世家,無須擔心後續家族之間的糾紛。

“小丫頭,老夫勸你還是不要那麼衝動,以和為貴。”王老說道。

“把刀留下,我們就不計較那麼多了。”費德松大聲喊道。

沈元定聽罷,只覺得難以置信,你們幾家都來了,還說這種話?而費德松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是先前地牢裡的費無夏。

燭夜沒有多說什麼,掃了一眼費無夏,然後把刀插在地上。

“想要?來拿。”

“好大的口氣。”費德松倒是欣賞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有此作為,還想放她一馬,畢竟大家來此只是奪寶,能不動手最好。

“王老,張先生。”費德松看向王、張兩家。

“小姑娘,我們也不欺負你,只要你能在我們的威壓下堅持一炷香的功夫,那便不插手你與沈家恩怨了。”王老平靜說道。

沈元定又一傻眼,啥一炷香?她剛剛那麼猛,你們在秘境不是也只能發揮鎮邪境巔峰的實力嗎?

張先生讓沈元定稍安勿躁,然後與王老一同對燭夜降下威壓。

“哈哈哈,我也來摻一腳!”費德松倒不是湊熱鬧,而是害怕王、張兩人真鎮不住燭夜。

若是說王、張兩家欺負人,那也不是沒有這個嫌疑,在場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但是沒有辦法,他們真不敢賭啊。

若是真動手了,那才是眾口悠悠,擋不住。

兩股威壓落下,周圍草葉都低下頭,不斷顫動。

燭夜不為所動,身後白虎受到威脅,齜牙咧嘴,虎息陣陣。

威壓逐漸增大,若是平時,燭夜自然不懼,地淵境來了也鎮不住她。現在她消耗太大,已經開始力不從心了。

一聲龍吟,燭夜壓力小了一些,身上慢慢爬上鱗片。

見燭夜還有餘力,二老不再留手,鎮邪境巔峰的實力全部壓下來,還有一個費德松也來摻一腳,多個兩三成的壓力。

可是都這樣了,雙方還只是分庭抗禮。王老朝沈元定使了個眼色:你小子想想辦法,我們已經這樣了,再多做老臉拉不下了。

沈元定也是一臉茫然,自已能幹什麼?

他眼神落在燭夜身上,左思右想自已一個築元境有屁辦法啊?

燭夜一身龍威護體,尋常威壓還真壓不住這真龍。

龍?鱗片?

沈元定看到燭夜身上的鱗片,想起來自已似乎還有一物。

他從儲物法器裡掏出一張符籙,然後開始裝腔作勢:“燭夜小妹,我觀你修煉的元力似乎不簡單啊,雲城可有如此強大的龍元修煉之法?”

“也未曾聽聞,有以龍聞名的世家,你真龍之力,從何而來,莫非你是妖獸化形?”

燭夜在覓修院修煉這麼久,從未有人想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修煉龍元,或是龍類神通的人,所以只是覺得她天賦驚人。

但是現在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不是妖獸,體魄怎會如此強橫,力道怎會如此之大。

其他幾家裡也有來自覓修院的,家族召集才回去為家族尋寶。他們竊竊私語,對燭夜指指點點。

沈元定見氛圍到了,一張符籙擲出,漂浮在空中。

“這張白澤符是我機緣巧合下得到,能鎮壓天下萬妖。若是妖獸,可喚其真名,削骨鎮魂。”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不僅是妖獸,凡修煉妖獸相關的神通功法都會被鎮壓,越是強大,壓制力越強。

只見白澤符大放光芒,沈元定從未見過白澤符發出這等符光,哪怕地淵境的修士練了妖獸相關神通功法也不至於此,此女果真天賦驚人。

而落到其他人眼中,又是不一樣的看法。這燭夜不會真是妖獸化形吧?

燭夜明顯氣勢一弱,被三位世家前輩壓得連連後退。原本燭夜為白虎分擔一部分威壓,現在她自身難保,白虎身上威壓激增,直接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白虎也被白澤符壓得痛苦至極,陣陣虎嘯。

“妖女!”有人發出第一聲。

“果真是妖獸化形嗎!”

“看那白虎,與燭夜模樣相同,被白澤符壓制了!”

“如此強悍,原來只是開了靈智的畜生!”

王、張二人相視一笑,沈元定還是有些手段,是不是妖獸化形不知道,但是眾口悠悠,他們說你是,你就是!

只是燭夜似乎並沒有因此改變什麼,只有白澤符與三人威壓給她壓力。

燭夜也不管那麼多,衝出去拔起狹刀攻向那幾人。

王老冷哼一聲,彈指間形成一道屏障,將其彈回去。

燭夜被彈飛數丈,落在白虎身旁。

白虎艱難邁著步子,靠近燭夜,用腦袋把她拱起來。燭夜借力撐起身子,然後杵著狹刀。

她邊撫摸著白虎的腦袋邊說:“沒事,他很快就來。”

“二老,此為妖女,蠱惑人心,還望二老殺之而後快!”跟隨三大家的小世家裡,有人站出來喊道。

二老表情猶豫,心底已經笑著點頭。此人是他們安插在小世家的棋子,一煽動之下,群情激昂。

不少人對燭夜傾心,雖然她對人向來冷淡,但是強大實力,孤傲的性格,與出塵的容貌,少年郎又豈能不心動。

愛上妖獸,他們心中只覺羞愧,惱羞成怒。原本還在為其擔憂,想著你我各為其主,如何幫你?

現在全都轉化為對妖女之恨。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白澤符的肅殺下,燭夜臉色慘白,雙目染上了金色,眸子也化作豎瞳。

一聲高亢龍吟響徹雲霄,燭夜彷彿再也沒了抵抗的氣力。

王老笑道:“既然各位要求除妖,那老夫又豈能推脫……”

只可惜,他話未言畢,一支金色箭矢於百里外激射而來,那流光延綿十多里。

一箭射在白澤符上。

“爾敢!”聲音如同天神震怒,九霄之上滾滾而來,未見其人,威勢先斬十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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