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事就是找顧小西,見到她躺在床上後,才放心。

最近他被公事忙得抽不開身,但是心裡卻一直記掛顧小西,時不時的打電話回家詢問顧小西的情況。

本來他想直接給她打的,但是想到最近顧小西情緒不佳,不想打擾她。

拿著床頭的衣服,他輕手輕腳的去洗澡,等到洗淨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躺到床上。

顧小西察覺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輕輕睜開了眼,卻沒動。

而抱著她的人,似乎很疲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有致的噴灑在她的耳邊,讓她情緒又開始起伏。

壓抑了一會兒,她的耐心突然間達到了一個峰值,忍不下去了。

她用力的翻身,看著依舊戴著面具的人,明明是熟悉至極的輪廓,但是對方卻依然要與她隔著一張面具。

或許也是隻想用面具來面對她。

這種虛偽,這種疏離,這種漠然,讓她壓抑的內心竄起一股焚心的怒火。

無法再壓抑著視而不見,她毫不遲疑的揚手扯下了他的面具。

俊美無暇的臉龐在助眠燈下浮現出一抹毫不設防的安恬,沒有往日那般囂張狂妄,此刻的他安靜得像是一個溫文無害的普通男人。

可惜,這個男人從生來就註定不是凡人。

靳廷森本來已經睡著,但是面具是他的一層保護罩,它被揭開一種從意識深處瀰漫開的危機感迫使他醒來。

在面具被揭開的那一瞬間,他與顧小西四目相對,剎那間空氣凝固,氣氛冷卻。

真的看到那張臉後,顧小西便覺一股情緒湧到喉嚨,反覆翻滾後碾痛了她的喉嚨,讓她的眼睛溼潤了起來。

靳廷森沒想到跟他呆在一起那麼久的顧小西會突然在自己睡著以後摘他的面具,發生得太突然,讓他措不及防,也讓他不知所措。

見到顧小西含淚笑起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穩住她:“你不要激動,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顧小西靜靜的望著他:“如果今晚我不摘下你的面具,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靳廷森聽著她別有深意的話,俊美的臉微微一繃:“你知道?”

顧小西見他被揭發,還是不肯說,撐起身子要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

“小西,這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夠了!”

顧小西眼中盡是悲傷:“殷御宸,不,靳廷森,事到如今,我已經不這樣欺騙的緣由了.”

靳廷森不放手,語氣卻隱隱沉重:“你認為我是故意欺騙!”

“難道不是嗎?”

她瞪著他。

靳廷森握住她的手不斷收緊。

兩人在沉默中拉鋸。

倏爾,他先放下怒火,儘量用著柔和的聲線解釋:“在你之前來找我的時候,我就想過要告訴你,但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暫時沒有辦法一一告訴你,所以才一直沒說.”

顧小西冷笑:“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

“你不相信!”

聽聞他的慍怒的質問,顧小西笑容由冷諷轉為自嘲:“我是誰,不過是被你反覆玩弄,反覆扔棄,只是靠著肚子的孩子才博得你一絲關心的可憐蟲,受不起你的那份真心!”

“顧小西,你一定要這麼嘲諷你自己嗎?還是你認為這樣能刺激我!”

靳廷森無暇顧及她是怎麼察覺的,滿心的誠懇被她自嘲的話擊得七零八落。

“我怎麼敢!你們是王室,我只是你們謀算的工具.”

顧小西掙開了他的手,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靳廷森怕會傷到她和孩子,只得放手。

可是又擔心她會跌倒,坐起身想要隨時護著她。

“不要靠近我!”

顧小西見他還要靠近她,退到了窗邊後才瞠著殷紅的眼眶望著他,聲音滿是悲傷:“靳廷森,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的質問含著最深的怨懟,如同針芒狠狠的刺著靳廷森的心,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顧小西見靳廷森無話可說,流轉在眼中的淚淌了下來:“靳廷森得到了我的感情,得到了我的身體,你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我現在不得自由,不得救贖,不得不依附你過日子,你是不是覺得很愉快?將我玩弄在股掌間,掌控了我所有的生活,你是不是很開心!看到我落到了今天的地步,你是不是在心裡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她說話的時候很激動,靳廷森不得不起身踩著床將她拉向自己。

那雙深諳的眼睛沁著最冷的光澤,融著最寒的風霜,落入顧小西的眼中。

他的手指很用力,用力到骨節失血,指尖褪色:“顧小西,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難道不是嗎!”

顧小西奮力掙脫他。

可是這一次,他卻不放手,將她牢牢壓制在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顧小西掙脫不開,但是看到他的手總是下意識護著她的腰,她更是悲憤:“靳廷森,你可以算計我,也可以欺騙我。

可是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算計我肚子裡無辜的孩子!”

“你在說什麼!”

靳廷森聽到這裡,總算聽出了一絲苗頭:“你又聽說了什麼,誰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顧小西聽到這句話,悲極反笑:“說得真好聽,靳廷森,你不覺得你說這句話特別沒資格嗎?”

“顧小西!”

靳廷森的忍耐瀕臨極限,他伸手掐住顧小西的下巴,想要將那張不斷傷他的嘴堵上:“我一再容忍你,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顧小西用力的推開他,整個人撞到了牆上,近乎刺骨的冰冷感由後背滲入身體,卻還是比她冷卻的心更溫暖。

靳廷森見狀,又氣又恨,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靳廷森,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我也不

不過我告訴你,除了這個孩子,我不會再為你生第二個。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是一個女兒,我就自己帶走,不留在你們這裡礙你們的眼.”

靳廷森終是沒忍住,一雙深諳的眼眸絞著最暴怒的顏色,裡面的殘冽幾乎將顧小西洞穿:“顧小西,不管孩子是男是女,你膽敢帶走,我就敢讓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儘管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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