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以為是邢寬前來挽留自己,沒想到看見的人卻是李迦。

兩人的眼中都有著失望。

“文茜.”

“王子殿下.”

兩人同時出聲,然後都勉強了笑了一下。

李迦看出文茜的情緒很低落,出於禮貌關切的問了一句:“文茜,你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文茜見李迦竟然還關心著自己,笑容雖然多了些,但是還是有些難以為繼:“沒什麼,就是失戀而已.”

說著,她想起了顧小西,想著如今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把她當成寶。

而自己遇見的心動男人,竟然還是靠她得來的,而且還將她視作草芥扔了,心頭瞬間湧現出了極大的嫉妒。

憑什麼顧小西她能佔盡所有好事,自己卻只能在自己自憐自艾。

“王子殿下,您是來找小西的嗎?”

她明知故問。

李迦點頭,微笑道:“嗯,我之前去了財政司,你和她都不在,然後我就來這裡等,不過我馬上要走了。

所以,文茜,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文茜聞言,眼中的光熠亮了:“王子殿下,您請說.”

“如果你見到小西的話,請幫我轉告她,明天上午我在之前我們去過的一個餐廳等她,請她務必要來.”

“好的,我看到她的話,一定幫您轉告.”

“好的,那就謝謝你了.”

李迦感激的望著他,然後按下了電梯。

文茜沒有開門,而是站在原地送他,同時心裡在糾結要不要跟他說,小西跟靳廷森走了。

電梯抵達,李迦見電梯門開啟,驀地心頭也浮現了一個問題。

遲疑再三後,他主動回頭問她:“文茜,今天小西去了財政司的嗎?”

文茜從沉思中回神,點頭:“去過的,跟我一起去的.”

李迦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又問:“那你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他的話問到了點上,文茜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她是和……靳先生一起走的.”

李迦聞言,如若雷擊,之前他不相信,現在文茜也這麼說,他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要追問什麼,眼看電梯門要關上了,他直接走入了電梯。

宛若逃兵。

文茜見李迦沒有再問,反而走入了電梯,一下子就有些後悔告訴他這件事了。

她本可以說謊話的,但是她卻沒有。

她正想去追,卻又忍住了,算了,是福是禍,都是她顧小西的命。

晚上,顧小西才被時臻送了回來。

本來靳廷森是要他安排其他人送回來的,但是時臻主動請纓,他就答應了。

顧小西對時臻熟悉,所以沒有拒絕。

抵達了自己的小區,顧小西沒有讓他進去,反而自己準備下車。

“夫人.”

時臻叫住了顧小西,讓顧小西的動作頓住了。

“有事嗎?”

她之前就猜到了時臻主動送,必然有話要說。

時臻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殷總,很愛你,從始至終.”

顧小西聽這種話太多了,她回頭望著目光誠懇的時臻,微微一笑,淡然而又無奈:“我知道,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更不能抵消之前他對我的傷害.”

時臻聽到前半句時,心頭還有希冀,聽到後面,他就愣住了。

“可是夫人,殷總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之前的事都是意外.”

顧小西對這件事解釋無能,她笑著搖頭:“你們都認為我是因為之前的墜海而怪他,可是你們卻忘記了,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如果真的只是那件事,或許我反而不會太介意.”

時臻徹底愣住了。

在他愣住的間隙,顧小西開啟車門走了下去,關上門後,挺直背脊走了進去。

時臻望著顧小西消失的方向,心頭沉甸甸的,或許他們都看錯了顧小西,她不是膽小,不是怯懦,而是真的在竭盡全力包容著靳廷森。

而靳廷森卻不知,一直在以激進的方式逼迫她,壓榨她,甚至是傷害她。

從始至終,她或許都沒變過,只是他們之間無法再以之前的模式相處下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覺得兩人或許還能有迴旋之機。

顧小西回家的時候,見文茜已經洗完澡,穿著睡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劇了。

她見到文茜回來了,修了修容,微笑著上去問她:“文茜,你回來了.”

文茜沒看她,目光定格在電視上,答:“我在這裡,你看不見嗎?”

顧小西聽出了她的不快,不去惹她,但是想到之前她拽著邢寬走了,又忍不住關切問道:“你和邢寬出去,談得怎麼樣?”

說到這件事,文茜氣不打一處來,但是想到顧小西之前曾提醒過她,又沒有足夠的理由撒氣,只得惡語道:“我和他怎麼樣也是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與其有功夫關心我們,倒不如多關心關心你自己,畢竟你現在是樹敵無數,當心又被人給耍了.”

顧小西不明白文茜這股怒氣是從何而來,她的心裡也不好過,被她這麼一說就更難過了。

而她的性子對自己親近的人無法撒氣,只能委屈問道:“文茜,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是關心你,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是啊,你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能有什麼意思啊!那些對付你的人也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每天就繞著對你了.”

“文茜,是我哪裡惹到你了嗎?你怎麼說話越來越尖銳啊!”

文茜見自己的心思被顧小西說中,直接站在了沙發上,氣勢十足的反嗆:“我尖銳!那是因為你們這些人總是在背後耍心機,而我偏偏又是直來直往的人,所以就尖銳了,是吧!好啊,既然那你覺得跟我住在一起委屈,那你為什麼不走啊!外面那麼大,想要照顧你的男人這麼說,你怎麼不去靠他們啊!”

顧小西僵住,她萬萬沒想到文茜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

這些話如果是旁人說,她肯定要打她了,但是對方是文茜,一個在她流落他鄉,舉目無親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朋友,是她最交心的朋友。

她的眼淚就這麼下來了,她之前被穆清蕭趕走過,也被自己的養母趕走過,還被靳廷森趕走過,但是她卻想不到自己還有被朋友趕走的一天。

顧小西的眼淚讓文茜一下子愣住,回味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說了多過分的話。

想要出口道歉,卻又礙於面子繃著。

顧小西見文茜沒有再說了,伸手擦了一下眼淚,點頭道:“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

今晚我先出去住,明天我就來搬行李.”

說完,她就走了。

文茜聽聞門被摔上,電梯那邊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當即臉色一變,就跳下沙發赤著腳就追出去。

然而等到她急匆匆跑到門口,見電梯已經下到了一樓後,她又沒有再追。

懊惱顧小西說走就走,都不肯跟她服軟,她又懷揣著另一股忿怒回了家。

重重摔上門後,捂著雙耳,裹著被子躺在了床上。

行走在幽深的夜色裡,她就是顛沛在時光裡的流浪人。

所過之處,皆是茫茫燈火,但是卻沒有一盞是為她而亮,整個城市那麼大,卻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她。

眼看夜色漸深,眼看燈火漸稀,她仍舊沒有找到哪一處可以收容自己。

她清楚自己可以找那些人,也清楚自己不能找,他們都是她寧可在外流浪,也不願意被接納的人。

不知不覺,在夜色的伴隨下,她走到了之前就讀的大學。

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學校的大門卻沒有關,依稀的走著一些人,大部分都學生打扮,像是看了電影才回來的一樣。

幾個人女生有說有笑朝裡面走,襯得孤獨的她更加形單影隻。

顧小西默默的在她們的後面走著,彷彿這樣就能找到歸宿。

走入學校,一處處都是她熟悉的,勾起了她對校園生活的各種懷念,讓她稍微有了點歸屬感。

沿著校園的綠道走到了之前曾在這裡用工的湖邊,湖水在月色下泛著許許清波,盪漾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她走在湖邊,望著被月色投影的湖水,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之前的自我否定與自我放逐都在這裡得到了舒緩,也得到了安慰。

柔柔的風吹著她的臉,將她滿臉的風霜拂去,留下一片清明。

她走了一會兒後,就直接坐在了的湖面。

“小西?”

一聲不算確定的試探呼喚聲,驚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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