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說不出話來。
蕭澤開口道:“具體怎麼回事?”
“秋兒小姐本身體質就不好,她應該是承受不起這樣的病痛的.”
醫生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嗦,這些噩耗說實話,是真不敢說出來的,可是沒有辦法,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也就是說,秋兒小姐現在試試靠著藥物和醫療裝置提著最後一口氣而已……”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死亡通知書一樣。
回家後一直沒有流眼淚的陸小悠,在這一刻幾乎崩潰了,眼淚唰的一下奪眶而出,她顫抖的走近醫生,雙手顫顫巍巍的抓住了醫生的肩膀:“你,你說什麼?什麼叫,叫做靠,靠藥物提著最後一口氣?什麼叫做……最後一口氣?”
“秋兒小姐,命不久矣。
雖然現在依舊可以每天靠藥物維持她的生命,但是……秋兒小姐會很痛苦。
因為這種保命的藥物注射進去,就像是做化療一樣,只是強行續命而已!一旦藥物停止一兩天,秋兒小姐就……”後話醫生都不敢再說出來。
可是就算不說,這道死亡通知書也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落到了小悠和蕭澤的身上……“不,不可能的,她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她現在不是還活著嗎?只要還活著不就有救嗎?”
陸小悠大哭著對著醫生咆哮了起來。
用力的搖晃著醫生的肩膀,她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帶回來女兒,竟然是聽到這麼一個噩耗。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老天就要這殘忍嗎?就不能夠放過這一個小生命嗎?“夫人,秋兒小姐……真的已經是藥石無醫了……”醫生搖了搖頭:“不過,如果以蕭家的經歷能力,再給秋兒小姐續命個一兩年,應該還是可以的.”
“不……我不要續命……”陸小悠大哭的起來:“我要她好起來,要她,好起來……”她不要什麼續命。
不要什麼提著最後一口氣。
她要一個活生生的秋兒,一個可愛的女兒……“抱歉,夫人。
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醫生無奈的低下頭,已然不敢去直視陸小悠的眼睛。
天知道那雙絕望哭泣的眼睛,在醫生眼中看來也是多麼的令人心痛,他們這些當醫生的,誰不希望秋兒小姐早日康復呢?可是有什麼辦法?秋兒小姐本身體質就弱,本身就有遺傳病史,這次從懸崖上掉下去大難不死,那哪裡是大難不死啊,如果不是強行用藥物提著一口氣的話,秋兒小姐估計早已經婚歸西天了……“秋兒……秋兒……”陸小悠推開醫生,邊哭著,瘋了似的往樓上跑去,此時屋子裡擺滿了醫療裝置。
而秋兒乖乖的躺在床上。
陸小悠一把抱住了孩子的身體,秋兒的身體一直很涼,涼的好像在冰塊上凍過一樣,她只能夠隱約的感覺到秋兒的體溫,只有那微弱的體溫,微弱的心跳,告訴她,自己的女兒還活著。
“秋兒,答應媽媽,你一定要好起來好不好?”
陸小悠哭泣著了,緊緊的抱著孩子,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回秋兒的命。
老天……求你給我這麼一個機會吧,自從生下秋兒後,我從未為這個孩子做過什麼,請你讓這個孩子活下去吧。
就算是把我的壽命全部給她我也願意,請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剝奪這個孩子的生命……求求你……小悠沙啞的哭泣著。
不知道抱著秋兒抱了多久,屋外,蕭澤推門進來,沉默的走到了陸小悠身邊:“小悠,別哭了……”陸小悠不說話,只是抱著孩子。
“小悠……聽話.”
蕭澤溫柔的聲音在陸小悠的耳邊迴盪著。
小悠緊抱著孩子,內心的悲傷和情緒交雜在一起,聽著蕭澤的話,她就像是有一股火山要噴發一樣,她發洩的衝著蕭澤大喊:“你讓我怎麼不哭?你讓我怎麼不去傷心?!我……”她喊著。
可是在扭頭看到蕭澤時,只見蕭澤冷漠的臉上依然掛著淚痕。
陸小悠身體一顫,後面的咆哮全都咽回了肚子裡,她看著蕭澤,能夠感覺到蕭澤濃濃的悲傷。
不禁的,小悠輕輕放下昏迷的蕭秋兒,站起身,直接抱住了蕭澤:“澤……對不起……”對不起,蕭澤。
我不該對著你大喊大叫的。
明明你也很傷心。
每次出事的時候,都是你在一旁接受包容著她的一切,無條件的對她溫柔,安撫著她,安慰著她,自己把深的傷痛藏在心裡。
明明你也想哭的不得了,卻還要忍著痛苦來關心她。
蕭澤摟住了陸小悠的腰身,大手輕輕的放在她的後肩上,安慰的拍著她的背:“小悠,放心吧……秋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陸小悠沒有說話,她忘不了醫生說的那些話,忘不了醫生半點都不留餘地的給予的絕望。
但是,她也不想這麼絕望啊。
點了點頭:“嗯……嗯……”她還能夠做什麼?除了相信秋兒一定可以活下來,除了相信一定還有辦法之外,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無法去想象秋兒的離世。
夜了,蕭澤的家裡瀰漫著滿滿的哀傷,陸小悠站在陽臺上,透過落地窗望著屋內熟睡的秋兒。
醫生說了,秋兒現在的身體狀況問題,一睡可能睡很久,隨時可能醒過來,也可能醒很久,是身體機能在退化的表現。
看著秋兒,陸小悠拿出了手機,很快播出了一個電話:“喂……蕾朵,是我……”“小姐,您可算是聯絡我了,我好久沒有聯絡到您,之前聯絡蕭先生,蕭先生說你出了一點意外,沒事吧?”
電話那頭蕾朵的聲音十分急促,在被陸小悠安排出去找雪巖花後,她有聯絡過陸小悠。
不過那段時間,應該是恰好小悠失憶了,手機也壞掉,所以蕾朵沒有聯絡上小悠,只是聯絡過一下蕭澤。
“我沒事……我讓你出去找雪巖花,找到了嗎?”
陸小悠沙啞的問道,說實話,她都不知道,就算真的找到雪巖花,能否救秋兒的命……或許,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