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傢什麼德行。

許大茂知道。

別的不說,單單小鐺出身賈家這一條,就讓許大茂提高了數分的警惕,他可不想讓自己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易中海就因為跟賈家牽扯過多。

死了這麼些年,院內的街坊們還時不時的將易中海當做反面教材,來警示某些人或者某些事。

妥妥的遺臭萬年的節奏。

血淋淋的殘酷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吃教訓可不行。

對小鐺的認爹認媽行為。

許大茂要不起,也不敢要,他瞅了瞅跟自己一樣,被小鐺這番語出驚人的言論給嚇得目瞪口呆的秦京茹。

頓了片刻。

朝著小鐺緩緩開口。

“小鐺,你說什麼?小姨夫沒聽明白你剛才的話。”

小鐺把剛才的話,依著許大茂的叮囑,專門重複了一遍。

大概是說了一遍的緣故。

這一次,她語氣輕快了很多,詞彙方面較剛才有了顯著性的提高。

“小姨,小姨夫,我不想當我媽媽的女兒了,也不想做我奶奶的孫女,我想管小姨夫叫爹,管小姨叫媽,當你們的女兒,你們只要同意,我可以改名改姓,我會做飯,會收拾屋子,會幫小姨和小姨夫打洗腳水,我保證聽小姨夫和小姨的話,你們讓我幹什麼。”

大表忠心的小鐺,恐怕不會想到,她這番與賈家決裂的話,並不被秦京茹和許大茂喜歡,聽在兩人耳朵中,甚至還讓兩人產生了一種小鐺在賣主求榮的錯覺,為了利益,連自己的親媽和親奶奶都不要了。

做人如此。

也真夠白眼狼的。

緊皺著眉頭的秦京茹,就是最真實的代表。

她雖然把小鐺帶到了屋內,卻不代表她真有收小鐺當自己閨女的想法。誰讓小鐺的身後,站著貪婪又嫉妒無恥的賈家人。不知道也不確定小鐺是真跟賈家決裂了,還是所謂的決裂認媽戲,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圈套,算計許家產業的圈套。

心裡本能性的泛起了幾分不喜的怨恨。

剛結婚。

大喜的新婚之夜。

屋內多了一個超級無敵電燈泡不說,害得她與許大茂的洞房花燭夜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談話夜。

更讓秦京茹憑生幾分抑鬱的事情,是小鐺指桑罵槐,借認爹認媽暗喻她秦京茹沒有當媽媽的命,否則這個認爹媽收閨女的戲碼,要如何解釋。

即便這一輩子真的當不成媽,也不一定非得指望你賈家小鐺這頭白眼狼來給他們兩口子養老送終。

姓賈是一方面。

血緣關係又是另一方面。

真要是絕戶沒孩子,秦京茹會從自己哥哥或者弟弟名下,過繼一個孩子來替自己兩口子披麻戴孝。

秦家血脈不比你賈家血脈強?

心裡冷哼了一聲。

對小鐺的好感,降到了最低點,連帶著恨起了賈家人。

在對賈家人沒有好感這一點上,秦京茹和許大茂兩人是持同一個觀點的。

那就是認為賈家人都不是好人,惡婆婆,壞媳婦,偷雞摸狗的男娃,現在又多了嫌棄自家的白眼狼。

真他M人才濟濟。

張了張嘴巴。

想說點什麼出來。

見許大茂朝著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當即將心裡的火氣強壓了下去,也把要說的話,吞嚥回了肚子內。

秦京茹聽到許大茂朝著小鐺詢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涉及到了賈家人。

“小鐺,你跟小姨夫說實話,你想認小姨夫當爹,認小姨當媽,這主意是誰給你出得,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你奶奶賈張氏跟你說的。”

秦京茹順著許大茂的話茬子。

補充了一句。

“還是你親媽秦淮茹給你出得主意,你那個後爹,叫什麼嘉和的人,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你跟小姨、小姨夫說實話。”

兩口子的目光。

一前一後的落在了小鐺的臉上。

在他們兩人心中。

還是認為這件事,背後有大人在教唆。

“小姨夫,小姨,這件事是小鐺的主意。”

小鐺想起了書本上面的內容。

好孩子是不能說謊的。

好孩子必須要誠實。

為了讓自己變成許家孩子,小鐺依著書本上門的內容,老老實實的說了大實話。

“沒有人教小鐺這麼做,是小鐺自己想的,小姨和小姨夫沒有孩子,我在賈家又不受奶奶的待見,我媽秦淮茹也不搭理我,她只關心槐花。”

小鐺低下了頭。

一副無助的樣子。

許大茂和秦京茹兩口子,趁著這個機會,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之色。

都不是傻子。

剛才問話的過程中,兩口子的目光,一直盯著小鐺臉上的表情,甚至就連小鐺的眼神,也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甭管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眼神中的神情,全都沒有說謊作假的成分在其中。

好傢伙。

端端的好傢伙。

為了利益,自己跑上門,口口聲聲說要跟賈家決裂,要喊許大茂爹,喊秦京茹媽,這不就是典型的白眼狼作風嘛。

你他M誰呀。

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

“小鐺,小姨夫還是有點不相信,是不是你奶奶,或者你媽媽,猜到小姨夫會這麼問你,專門叮囑你,讓你這麼跟小姨夫說謊的?”

小鐺抬起頭。

眼淚汪汪的看著許大茂。

又是一番茶裡茶氣的言語。

“小姨夫,我沒有說謊,也不是奶奶和媽媽教我這麼說的,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奶奶疼哥哥,媽媽愛妹妹,就我不被他們喜歡,他們也不搭理我。在學校,看到同學們都有媽媽或者爸爸來接送,心裡特羨慕他們,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有個疼愛自己的媽媽和爸爸。”

口風一轉。

再一次表態。

“小姨夫,小姨,我真心想認你們當爹當媽,你們就認了我吧,我吃不了多少,一碗高粱米粥,半拉窩窩頭,就不餓了,實在不行,小鐺一天就吃一頓飯,我還能幫你們幹活。”

說著話。

就要給許大茂兩口子磕頭。

大概是想透過這種手段,讓自己切切實實的變成許大茂和秦京茹的閨女。

可惜。

她動作遲了一點。

就在小鐺跪下要給許大茂兩口子磕頭的一瞬間,察覺情況不妙的許大茂,一把將小鐺給提熘了起來。

“小姨夫,爹!”

改口真他M快。

這都叫爹了。

許大茂可不管小鐺叫沒叫自己爹。

他就知道一件事,不能讓這件事在繼續下去。

硬來也不行。

得婉轉著上手段。

“小鐺,你的意思,小姨夫和你小姨都明白了,小姨夫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這件事急不得,也不能急,等我們都考慮好了,當著街坊們的面,尤其當著兩位管事大爺的面,咱們坐在一塊,商談一下你改姓改名的事情。”

“小姨夫,那我私下裡能管你叫爹嗎?”

“不能。”

“小姨。”

“聽你小姨夫的話,要不然小姨不搭理你了。”

“小姨,小姨夫,我會聽你們話的,我乖。”

“行啦,你回家睡覺去。”

小鐺懵了。

沒想到還要被送回去。

就賈張氏那個德行,她被送回去,還真是挨雞毛撣子的下場。

屁股一準要開花。

“小姨,我想跟你睡。”

“小鐺,你要是這麼不聽話,認爹認媽的事情,別提了。”

“小姨,我聽話。”

“這就對了,聽你小姨夫的話,乖乖的回家睡覺去,要是擔心你奶奶揍你,你可以去中院找你媽媽秦淮茹。”

秦京茹活脫脫一隻老狐狸。

說著話的工夫。

把小鐺推出了家門。

許大茂剛要張口說點什麼。

便看到秦京茹朝著門外指了指。

當即明白屋外還有人在偷聽。

賈家小鐺。

真人才。

被送出去,還知道躲在屋外偷聽一下許大茂和秦京茹的動靜。

演戲演全套。

反正是湖弄鬼。

“大茂,我沒想到我堂姐過的這麼難,更沒有想到賈張氏和我堂姐這麼對待小鐺,不上不下,也就是被忽視的命。”

“誰說不是,要不然也不能說出認咱們當媽和當爹的話出來,估摸著這孩子也是被逼急了,你不知道,家裡有點好吃的,向來都是棒梗排第一,賈張氏排第二,至於小鐺,那就是最後,真正的爹不疼娘不愛,這孩子,過的苦。”

“她這個提議,咋辦?”

“賈張氏什麼人,你今天也算領教了,咱們兩口子但凡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想要領養小鐺的意思,賈張氏肯定獅子大開口。”

“她還敢要錢?”

“把那個還字給我去掉,不是敢要,是一定會要,而且這個數字,還不是一個小數目,最少也得五百塊錢。”

“那怎麼辦?”

“等唄,慢慢拖,等什麼時候拖的賈張氏不耐煩了,秦淮茹也同意了,咱找到二大爺和三大爺,開大院大會,在大院大會上把小鐺的戶口遷移到咱們家,節省下來的錢,給小鐺買幾身衣服,在帶她吃點好的。”

秦京茹突然朝著許大茂比劃了一個小鐺已經離開的手勢。

沒有了偷聽的外人。

有些話自然可以敞開心扉的談。

聲音還是很低,只有許大茂和秦京茹兩個人依稀能夠聽到。

“小鐺怎麼辦?”

“別管她,今天能為了利益出賣賈家,明天就能為了利益出賣咱們。”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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