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臉蛋,好風韻猶存的小寡婦,這要是進了軋鋼廠,不知道會迷死多少軋鋼廠的臭男人。”

摸著秦淮茹臉頰的賈張氏,一臉的迷離。

她的語氣,聽不出好,也聽不出壞,看似平平澹澹,可秦淮茹卻察覺到了一絲強烈的威脅!

對比棒梗、小鐺。

秦淮茹更加在乎槐花。

她的心。

咯噔了一下。

泛起了幾分猶豫,擔心賈張氏會在喪子之痛的刺激下,做出一些不計較後果的事情。

慌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是女人。

“媽!”

秦淮茹的這一聲媽的呼喊,讓平靜的賈張氏,臉上總算有了異樣的神情,眼神中的瘋癲之色也消散了很多。

“東旭死了,你還能叫我一聲媽,難得,想必過段時間,你就喊不出這個媽字來了。”

話中有話。

精明的秦淮茹。

豈能聽不出賈張氏言語裡面的那股子酸勁。

便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堆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虛話出來。

“東旭,在,你是我媽,東旭不在了,你也是我媽,我能進軋鋼廠工作,也是頂東旭的崗,我要是對你們不管不顧,我還怎麼見人?街坊們會戳我後嵴梁骨!軋鋼廠的那些工友們也會看不起我。”秦淮茹抓住了賈張氏的手,臉上儘可能的顯露著真誠,“媽!你之前是我婆婆,現在是我婆婆,今後還是我婆婆。”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但我心裡卻依舊熱乎乎的。”

賈張氏套路著秦淮茹。

故意將媽的自稱變成了我的稱呼。

別的方面。

賈張氏或許不如秦淮茹,不如易中海。

可在如何當寡婦這上面。

賈張氏的水準,是祖師爺的級別。

尤其老賈身死那些年,形形色色的人,遠比現在的人要複雜的多,環境更是現在無法比擬的。

剛剛守寡的賈張氏,也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俏寡婦。

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淮茹,現在提倡寡婦改嫁,沒有那種老舊的男人死了不準寡婦改嫁的說法,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你要是覺得對方不錯,是個值得託付你終生的人,你想改嫁,我覺雙手贊成。”

秦淮茹的心。

又跳了。

賈家對她而言。

還真是一個火坑。

只不過她知道,就算自己想要改嫁,也不是現在就可以改嫁的。

賈東旭剛死,你秦淮茹便帶著用賈東旭性命換來的工作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就算有追求幸福生活寡婦這身份充當擋箭牌,她也會被無數人唾罵。

除非將賈家的工作還給賈家。

秦淮茹並不樂意把工作還給賈家,這是她甩掉身上枷鎖,當家作主的依仗。

還有更加重要的一個因素。

那就是易中海!

外人不知道里面的內情,身為當事人的秦淮茹卻曉得,更知道這件事對易中海意味著什麼。

為養老苦苦算計了一輩子的易中海,其最大的想法就是有個養老送終的兒子。

槐花的爹,是易中海,這個母庸置疑。

關鍵是棒槌。

易中海不可能讓棒槌去叫別人爹。

四合院管事一大爺,軋鋼廠八級技工,任何一個身份都可以輕易拿捏秦淮茹。

換言之。

易中海成了擋在秦淮茹追求幸福生活改嫁道路上的一座大山。

想改嫁。

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更何況賈張氏也不是真心讓秦淮茹改嫁。

這一點。

秦淮茹還是知道的。

賈家的房子,是軋鋼廠的房子,秦淮茹帶著工作改嫁,賈張氏就得搬離賈家的房子,賈張氏又好吃懶做,四合院內人見人煩,她靠什麼生活,回到鄉下老家,賈張氏又不甘心。

種種因素。

賈張氏就是在藉故警告秦淮茹。

王八對烏龜。

都在耍心眼。

賈張氏套路秦淮茹。

秦淮茹也在忽悠著賈張氏。

“媽,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改嫁。”

“淮茹,彆嘴硬,我也是從寡婦過來的,我能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賈張氏依舊在依著自己的計劃,一步步的實施著,“我老婆子不用該管,可棒梗、小鐺他們,你的負責,他們雖然是賈家的血脈,畢竟是你的孩子,管你叫媽,我老婆子什麼人,你也知道,他們跟了我,估摸著都活不過明天,你要帶著他們一起改嫁,這是我老婆子對你的唯一要求。”

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賈東旭的遺照。

要用賈東旭遺照說事。

“我想這也是東旭的意思,你改嫁,就算他不滿,我去地下跟他說,跟你沒有關係。”

秦淮茹的心。

哇涼哇涼。

當下這年月。

娶一寡婦,卻帶著四個前夫的孩子,超級豪華四拖油瓶套餐,一般人真享受不起,要嫁也只能嫁那些喪偶的,或者條件不好的。

從根本上斷卻了秦淮茹改嫁的一切退路。

秦淮茹敢不帶孩子改嫁?

賈張氏找到街道,街道能把秦淮茹罵死,賈張氏找到軋鋼廠,軋鋼廠真能把秦淮茹給開除了。

就三字。

惹不起。

秦淮茹這才明白了賈張氏的真正用意,她突然發現自己頂崗進軋鋼廠工作,等於將自己牢牢的拴在了賈家的破船上面,如果不要賈家的工作,自己改嫁便也沒有了這麼多的條條框框!

“媽,都吃半飽,我帶著四個孩子嫁過去,再加上人家原本的孩子,這日子還叫日子嗎?我知道你擔心,擔心我不養活你,當著東旭的面,我說句實話,你永遠都是我婆婆,我得把你伺候走。”

“不改嫁就不改嫁吧。”

賈張氏也知道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該緊的情況下。

要緊。

該鬆懈的情況下。

要鬆懈。

一味的逼迫,會讓計劃出現泡湯的可能性,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收穫了一定勝利果實的賈張氏,開始了第二步圖謀。

讓秦淮茹上環!

從根本上斷卻秦淮茹生育孩子的可能性。

如此一來,上了環的秦淮茹,即便是改嫁,也不會給對方生兒育女,從本質上保證了棒梗、小鐺四人繼續獲得秦淮茹的母愛。

倘若秦淮茹沒有改嫁,上了環的她,也會保證賈家不丟面子。

丈夫死了,身為寡婦的媳婦,卻在一年後有了身孕,真要是爆發出這樣的事情,會讓街坊四鄰笑掉大牙。

賈張氏要做的事情,便是她婆婆做過的事情,都在對寡婦兒媳婦狠下著毒手。

“淮茹,媽在問你最後一句,你真的不改嫁?”

看著眼前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的賈張氏。

秦淮茹突然有點不適應了,心突突突的跳躍個不停,委實不知道賈張氏葫蘆裡面賣著什麼藥。

一會兒瘋癲。

一會兒真誠。

她都不知道那個才是真正的賈張氏。

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四個崽子。

秦淮茹長嘆了一口氣。

就算她想改嫁,易中海也不會同意。

“不改嫁,我不改嫁了,留下棒梗他們,沒媽的孩子看著就跟草似的,跟著你吃苦受累,我帶著他們改嫁,人家估摸著也不會喜歡,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人家真要是打打罵罵,我又該怎麼辦?算了,不改嫁了,您能拉扯大東旭,我就可以將他們也拉扯大。”

“哎!”

賈張氏一聲嘆息。

包含了諸多辛酸苦辣。

當寡婦。

難。

當一個帶著好幾個拖油瓶的寡婦。

更難。

“淮茹,苦了你了,賈家,拖累你了,你放心,媽明天就去街道,看看街道有什麼活沒有,咱們娘倆得養活棒梗他們,將他們撫養長大,娶妻生子。”

這是賈張氏勸秦淮茹上環前的鋪墊工作。

又是感情牌的舊招。

“家裡的條件,本身就不好,你又生了一對雙胞胎!”賈張氏流出了眼淚,淚汪汪的看著秦淮茹,“淮茹,媽跟你說實話,媽是真的不想你改嫁,你改嫁了,賈家也就不是了賈家,你不改嫁,媽又覺得對不起你,淮茹,媽給你跪下了。”

趁著秦淮茹不注意的空檔。

賈張氏噗通一聲,跪在了秦淮茹的面前,砰砰砰就是三個響頭。

真夠狠的。

當婆婆的給當兒媳婦的跪下磕頭,還連磕了三個響頭。

不得不說。

為了不讓秦淮茹改嫁,賈張氏真可謂下了一番工夫。

報應輪迴。

當初賈張氏的婆婆給她磕頭,口口聲聲說賈家拖累她了,現在輪到她給秦淮茹下跪磕頭,言之鑿鑿的說賈家需要秦淮茹留下。

一如既往的快。

快的秦淮茹還沒有反應過來,賈張氏便已經完成了給她跪下磕頭的事情。

“媽,你趕緊起來,我是你兒媳婦,你是我婆婆,你怎麼能這樣啊,我擔不起。”

“你擔得起,我現在不是你婆婆的身份,我是代表賈家,代表賈家棒梗、小鐺、槐花、棒槌他們。”

氣氛被宣洩到了極點。

該挑明主題了。

上環。

被秦淮茹攙扶起來的賈張氏,看著秦淮茹,說出了上環的提議。

“淮茹,你說你不想改嫁,想照顧我這個婆婆,還有棒梗他們,媽知道你是個好人,之前媽也是眼瞎了,對你橫鼻子豎眼,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當著東旭的面,媽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媽,媽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老太婆,你聽媽的話,過段時間,媽帶你去醫院上環。”

秦淮茹瞬間愣住了。

她什麼都想過。

唯獨沒考慮過上環。

上環意味著什麼。

秦淮茹知道。

“淮茹,別怨媽,咱們身為寡婦,日子不是一般的難,讓你上環,既是為了咱們賈家,也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明白媽這番話語中的意思,沒辦法,誰讓咱們是寡婦來著,免得將來丟臉。”

秦淮茹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接受賈張氏的這一番好意。

最終思慮再三。

還是認可了賈張氏的上環提議。

大不了將來在取。

“一切都聽你的。”言語了一聲的秦淮茹,又朝著賈張氏提議了一嘴,“媽,我去一大爺家一趟。”

“去吧,孩子我看著,今時不同往日,東旭在,這份情誼也在,東旭不在了,情誼也斷了,你身為東旭的媳婦,去看看一大爺也行。”

“那我過去了。”

秦淮茹推門走了出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賈張氏的臉上轉眼間佈滿了陰狠。

目光望向了賈東旭的遺照。

眼眶中湧出了淚花。

“我的兒子,你這麼就好端端的死了啊!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秦淮茹,替你看著秦淮茹將棒梗、小鐺他們養大,她想改嫁,沒門,我老婆子就算死,也得拖著她,讓她給你守寡。”

小聲喃喃著的賈張氏,第一次將她的目光放在了剛出生的兩個孩子的身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

眉頭一皺。

她發現眼前的兩個孩子,雖然號稱雙胞胎,可是月份明顯不對頭。

大體說起來。

棒槌依稀比槐花要大一點。

瞧兩個孩子的樣子,壓根沒有賈東旭的神韻。

從沒有產生過懷疑的賈張氏,第一次泛起了疑惑,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數天前賈東旭跟她說的那些話。

“媽,我要是出現了意外,你就去找傻柱,讓傻柱去找街道和公安,將。”

後面的關鍵訊息。

賈張氏想不起來了。

她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忽的想起了賈東旭交給他的那封信。

“媽,這封信你收好,我要是出現了意外,你拿著信去找傻柱,讓傻柱帶著信去找街道和公安。”

信!

賈張氏就彷彿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可勁的翻尋起來,妄圖找到那封信。

可惜。

什麼都沒有。

……

傻柱家。

兩口子吃完飯。

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

聊易中海。

聊秦淮茹。

或許是身為女人的緣故,看到秦淮茹變成了寡婦,卻又有四個孩子要養活,於莉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秦淮茹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呀。”

“媳婦,你這話可說錯了,秦淮茹的日子可不是不好過,人家比誰家都好過。”

“你是說易中海?”

傻柱點了點頭。

有易中海這偽君子在。

秦淮茹的日子,真不會如人們想象中那樣艱難。

“你說他怎麼想的,讓你去接濟秦淮茹那個寡婦。”

寡婦門前是非多。

就算是好心接濟,也得讓她這個傻柱的媳婦去接濟,偽君子卻一個勁的攛掇著傻柱去接濟秦淮茹。

一個是剛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一個是剛娶了媳婦的傻柱。

於莉認為易中海不懷好意。

“我警告你,以後離那個秦淮茹遠點,要不然我就帶著孩子回孃家,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兒子。”

傻柱的目光。

落在了於莉的肚子上面。

臉上泛起了一絲澹澹的驚喜。

“啥時候的事情啊?”

“提前預知行不行?”

“害得我白高興了一場,還以為自己要當爹了,合著不是。”

接下來就是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一會兒東家長,一會兒西家短。

正聊著那。

賈張氏推門走了進來。

傻柱瞬間變成了丈二的和尚,有點摸不準自己的頭腦了,他旁邊的於莉,更是泛著懵逼之色。

賈家跟何家,甭看都住中院,兩家人的關係,相當於仇人。

怪了。

賈張氏登門。

這尼瑪可是大大的稀奇事情。

於莉回想著自己這幾天,貌似沒有與賈家發生過糾葛,除了棒梗和小鐺那件事。

傻柱也把根結琢磨到了這塊。

兩口子一直認為賈張氏這是來替棒梗和小鐺兩人尋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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