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易中海後,秦淮茹帶著滿腔的思緒回到了賈家。

易中海說了兩種可行的辦法。

其中一種便是驗血。

他找人幫做個假的驗血報告。

那個醫生,秦淮茹也認識,當初賈張氏不相信秦淮茹是黃花大閨女,拉著秦淮茹去檢查,就是這位醫生出的手。

找不找人無所謂。

秦淮茹不在乎。

棒槌與易中海沒有一毛錢的血緣關係。

這秘密除了秦淮茹,便只有趙紅霞知道,算是錯有錯著,沒想到會誤打誤撞的救了自己一命。

比較難辦的事情。

是如何說服賈張氏站在他們這一頭。

易中海說了。

這般要緊關頭,需要祭出賈張氏這撒潑高手,有些事情,只有賈張氏的撒潑才能給予完美的解決。

只不過如何讓賈張氏站在他們這一頭,還不能讓賈張氏知曉實情,便變得難上加難。

臉上的憂愁。

是遮擋不住的。

賈張氏一眼看到了秦淮茹的愁緒。

心中冷哼了一聲。

耗子腰疼,多大一點事情。

臉皮厚點什麼都有了。

“淮茹。”賈張氏口風一轉,語氣也變得悽悽慘慘慼戚,“你以為我老婆子想這樣?這不是沒辦法嘛,你一個人掙錢,咱們家大大小小六個人花,當下又是這麼一個年景,不裝可憐,如何填飽肚子?面子跟實惠比起來,面子就是一個屁。”

秦淮茹見賈張氏錯理解了自己的用意。

也沒有點破。

順著賈張氏的話茬子講起了道理。

“理是這麼一個理,可我還是覺得丟臉,傳出去,咋見人?將來棒梗他們還怎麼娶媳婦嫁人?”

手一拍大腿。

臉上擠出了才想起的恍然表情。

“剛才一大爺找到我,說他今後要跟咱們賈家保持距離。”

賈張氏心一冷。

賈家現在就靠吸血易中海活。

易中海要是真與他們賈家保持了距離,隔三差五就要改善一頓生活的精面和葷菜,可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賈張氏向來看不上眼的棒子麵窩窩頭和高粱米粥,這些粗糧將會成為賈家飯桌上的常客,吃多了齁嗓子,有時候都拉不出來,得上手。

由簡入奢易。

化奢為簡難。

頓頓窩窩頭、高粱米的日子,可不是賈張氏想要的那種日子。

說句不好聽的話。

由於易中海的幫扶,賈家這幾個月的生活水準直線上漲,之前吃不上的白麵、葷菜,也三四天改善一頓的吃上了,還有餘錢買布,做新衣服穿。

就連賈張氏也沾了光,裡面的內衣都是新的,不像別的人家,內衣內褲都是補丁,蝨子藏在縫隙裡面出不來,用碗來回的碾壓,噼裡啪啦的滅蝨子的聲音,猶如讚歌一曲的浮現在人們的耳旁。

這種美好的生活,是賈東旭活著的時候所沒有過的。

賈家等於把上一輩子的吸血包傻柱,換做了這一輩子的易中海。

賈張氏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也有賈家利益出發點的考慮。

之前不讓你接濟,你非要接濟,現在離不開你的接濟了,你不接濟了。

易中海。

你想幹嘛。

賈張氏騰的一聲從床上跳到了地下。

準備去尋易中海問個清楚。

憑什麼不接濟了。

默默觀察賈張氏反應的秦淮茹,心裡激動了一下,她的小伎倆建功了,成功的挑起了賈張氏的怒火。

手一伸。

拽住了賈張氏的胳膊。

“媽,您別去找一大爺了,我問一大爺怎麼回事,一大爺沒好意思跟我說,後來我無意中聽到,有人亂傳咱們賈家跟一大爺的謠言。”

賈張氏的目光。

刀子一樣的落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賈家跟易中海的謠言。

除了秦淮茹與易中海兩人之外,也沒有別的說頭了。

一個寡婦。

一個絕戶。

天生絕配。

“您看我幹嗎?這話又不是我說的,人家傳您跟一大爺的謠言,說東旭不應該管一大爺叫師傅,他應該管一大爺叫一聲爹,說棒梗、小鐺、槐花、棒槌不姓賈,實姓易,是一大爺的孫子,親孫子,說這件事只有您跟一大爺兩人知道。

為了讓棒梗他們認祖歸宗,您跟一大爺兩人私下商量了一個辦法,以結乾親的方式成功的讓棒梗他們叫易中海爺爺,後面會想辦法把那個幹字給去掉,就叫爺爺,再然後把賈姓改成了易姓,易梗,易鐺,易槐花,易棒槌。”

賈張氏的腦瓜子。

嗡嗡嗡直響。

麻了。

也酸了。

本以為是秦淮茹和易中海兩人有點什麼事情。

結果吃瓜吃到了自己的頭上。

自己與易中海。

那些人怎麼什麼瞎話他們都傳,自己能與易中海有關係嗎?

賈張氏百思不得其解。

有點想不明白了。

“知道您不信,我也不信,可架不住那些人傳的有鼻子有眼,他們說我公公有一天上夜班,一大爺來咱們家借東西,剛好一大媽回了孃家,您好心留一大爺吃了一頓飯,後面就是您二位乾柴烈火胡亂燒的戲碼,說有人看到後半夜一大爺從咱家跑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沒穿,還算了算時日,十個月後,您生下了東旭。”

秦淮茹越說越激動。

情緒也越盛。

整個人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頓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

“您以為這就沒了,人家還有,說一大爺明著是絕戶,實際上有兒子,賈東旭呀!所以才穩坐釣魚臺。為什麼放著那麼多人都不收當徒弟,卻偏偏收賈東旭當徒弟,是因為一大爺曉得賈東旭是他的崽子。”

“他們放屁。”

賈張氏爆了粗口。

急了。

自己為老賈守身如玉這麼多年。

眼瞅著就要進棺材了。

結果來了這麼一出謠言,說自己跟易中海兩人鬼混,還他M有了賈東旭,這就是純扯澹。

賈東旭姓啥,誰的兒子。

賈張氏清楚。

就是老賈的崽子,跟易中海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那些人他們不當人。

他們給我老婆子遭遇。

“那些人還說,如果賈東旭不是一大爺的兒子,為啥賈東旭娶我的時候,一大爺比他兒子娶媳婦還高興,相親的那天,一大爺坐在了只有男主家才能坐的主位上面,還送了一臺縫紉機,結婚那天,又送了一臺收音機,我生棒梗那天,見咱家的縫紉機賠給了傻柱,又買了一臺新的送到了咱家,要不是親生兒子,能這麼掏心掏肺的給咱家花錢。”

“那是易中海想要讓東旭幫他養老送終。”

賈張氏哭了。

發自肺腑的哭了。

秦淮茹把毛巾遞給了賈張氏,嫁入賈家這麼多年,她第一次遇到這麼失了方寸的賈張氏。

心一動。

似乎明白了什麼。

“媽,您別哭了,我想我知道一大爺為什麼要跟咱們賈家保持距離了。現在有人傳您跟他的謠言,說你們有了孩子。廠子裡面,我什麼都不懂,看不懂圖紙,操作不了機器,拉了小組和車間的後腿,工友們都有氣。是一大爺在幫我扛著,要不是看在一大爺八級技工的面子上,我早就被趕出了車間,去打掃廁所了。在這麼下去,我估摸著人家不傳您跟一大爺的謠言,傳我秦淮茹跟一大爺的謠言了。”

做了這麼多鋪墊。

秦淮茹終於可以把實話半真半假的說了出來。

要是沒有前面這般虛假的謠言。

賈張氏真敢揪著秦淮茹的頭髮,左右開弓的扇著她的大巴掌。

因為事關自己幾十年的貞潔名聲,賈張氏被嚇得失去了方寸。

“說我秦淮茹與一大爺有了關係,我是寡婦,一大爺是絕戶,一大爺故意卡殼我,逼我就範,說槐花、棒槌他們都是一大爺的血脈,別說您,我也生氣,臨老了,鬧了這麼一個名聲,泥人都生氣,更何況是一大爺。媽,您說說,咱們還依著您的計劃,讓一大爺幫咱們開大院大會嘛,如果我是一大爺,我肯定藉著大院大會跟咱們賈家拉開距離,除非能證明咱們賈家與一大爺沒有關係。”

賈張氏沒吱聲,不知道是在考慮,亦或者有別的想法。

秦淮茹也精明的沒逼。

事情總的有個輕重緩急。

萬不能步步緊逼。

要適當的緩解一下。

此為上道。

……

易家。

易中海一聲不吭的坐在凳子上想著事情。

多年的夫妻。

一看偽君子這做派。

一大媽就曉得易中海有心事。

心中談談的嘆息了一聲。

有些事情。

她精明的選擇了沒問。

不說。

不代表一大媽不知道內情。

最近這段時日,易中海徹底的變了,變成了一個一大媽都有點不認識的陌生人了,辦事風格及冷血和無情,讓一大媽泛起了一點小小的擔憂。

或許外人都以為聾老太太被抓,是許大茂舉報了聾老太太。

深知易中海為人的一大媽,卻曉得這是易中海的手筆,借許大茂的刀,來滅殺聾老太太的人。

換做別人。

一大媽或許不會這麼感慨萬分。

誰讓那個人是聾老太太。

兩者的關係。

說不清,還道不明。

有點相愛相殺的味道。

是討厭聾老太太的嘴饞貪吃,為了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這也是一大媽與聾老太太牽扯不清的地方。

這麼多年的照顧。

一大媽真把聾老太太當做婆婆來對待,聾老太太的出現,填補了一大媽沒有兒女的那種空虛。

這種滋味,是易中海不曾有過的一種感觸。

伴隨著聾老太太的被帶走,就彷彿帶走了一大媽的精氣神,帶走了一大媽的一切精神寄託。

整個人沒著沒落,不知道要怎麼弄了。

破壞人家婚姻的下場,一大媽知道,聾老太太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是其一。

其二。

深知易中海為人的一大媽,驚恐的發現,易中海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藉著許大茂的手滅殺聾老太太。

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對策。

易中海向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聾老太太之後。

又會是誰?

是自己嗎?

為了賈家。

真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嗎?

沒有證據。

不代表沒發生什麼事情。

易中海對待賈家的態度,一大媽可是看在眼中的,賈東旭沒死之前,出於養老的考慮,對賈東旭各種呵護,賈東旭死後,槐花、棒槌出生,一大媽清晰的感覺到,易中海對這兩孩子的關切遠超賈東旭。

真是因為遺腹子的關係?

不可能。

棒梗、小鐺、槐花、棒槌四人中,易中海明顯看不上前面兩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偏聽偏信的局面!

一大媽的目光,落在了鏡子上。

瞬間泛起了毛骨悚然的驚恐。

她透過鏡子的反光,看到了易中海那雙宛如野獸的猩紅眼睛,此時此刻,這雙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易,你是擔心老太太嗎?”

一大媽的話。

平澹中帶著一絲關切。

她在借聾老太太遮掩自己對易中海的恐慌之情。

“你說這老太太,天天嚷嚷著吃肉還不滿足,還打起了婁曉娥的主意,外人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我能不知道嘛,一準是看到婁曉娥孃家有錢,貪圖人家的家產,老易,我說老太太的事情,咱們可得有個思想準備。”

“你說的也對,這老太太,哎,你說說,咱們兩口子照顧的她好好的,現在做下了這般噁心事情,我可是院內的一大爺,又是軋鋼廠的八級技工,老太太的事情,咱得一碗水端平,等老太太回來,我抽時間跟她說說,從今往後,咱們兩家人就是普通的街坊鄰居關係。”易中海看了看一大媽,“也不是咱們心狠,不照顧她,而是這老太太做了錯誤事情。”

一大媽被兔死狗烹的感覺找了上來。

無奈了。

想必過段時間,她堂堂一大媽也會如聾老太太一樣,被易中海無情的掃出去。

“這樣會不會不好?我主要是擔心你。”

“她都破壞人家許大茂兩口子的婚姻了,還不允許咱跟她這個壞老太太劃清界限呀。”易中海一時不慎說漏了嘴巴,“這也得等她活著回來。”

“那就依你。”

……

許大茂。

失魂落魄的坐在了路邊。

他的手中。

捏著一份報告。

腦海中。

浮現著醫生跟他說過的話。

你得的是非常罕見的蟲死病,這種病對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你一輩子都當不成父親,如果你結婚了,建議你收養一個孩子。

許大茂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澹澹的苦笑。

依稀記得當初與傻柱兩人一塊缺德,準備逼著易中海領養一個孩子,還專門在大街上尋了一個投親的姑娘,記得那位姑娘名字叫做李秀芝,易中海沒認這孩子,自己還缺德的大笑。

報應!

是自己做了太多的缺德事情,害的自己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許大茂莫名的想到了易中海,想到了聾老太太,這兩位可是四合院有名的絕戶,一輩子為養老算計。

曾幾何時。

自己也步了他們的後塵。

成了四合院新一代絕戶。

老、中、青三代絕戶。

想想就覺得刺激。

還有傻柱。

對傻柱只有無盡的羨慕,媳婦於莉是操持家務的一把手,遠近聞名的好媳婦,現在又懷孕了,估計再過幾個月,孩子就會降生。

瞅瞅自己。

貪圖婁家的產業,娶了婁曉娥,但卻娶回了一個祖宗,有時候自己放電影回來,還的收拾家務,幫忙做飯。

婁曉娥的父母,看不上自己,嫌棄自己是小市民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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