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喝多了躺下的也是他。
綿綿捧著一聽啤酒，一邊哭一邊笑，許念念吸完了最後一根麵條，回頭見顧忘言在收拾殘局，忍不住將碗筷下意識的交給他。
他抬眼，“吃飽了？”
“嗯.”
許念念舔了舔嘴唇。
“那我送你回去吧.”
顧忘言將東西全部丟進了垃圾袋，擺在了門口，許念念回頭看了一眼昏睡的秦昊，這廝怎麼辦？“沒事，他有睡著後自動找被窩的習慣，綿綿你鎖好門就成.”
顧忘言十分熟悉的囑咐道。
綿綿點點頭，“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我不行了.”
“嗯.”
許念念抓起包，捧著吃飽的肚子，默默走向門口。
回家的路上，她看著一邊後退的路燈，忍不住問道：“秦昊為什麼，好好地幫綿綿啊？”
“你懷疑他別有用心？”
顧忘言手指抵著下巴，側目問道。
“你不懷疑麼？會不會太用心了點.”
據她瞭解，秦昊之前有個公司的員工一家老小就靠那個員工的工資過活呢，秦昊開除的時候也沒留半分情面。
“其實呢.”
顧忘言突然開了口，又閉了嘴。
“其實什麼，說話別賣關子.”
許念念精神奕奕的坐正。
“秦昊應該是看到了自己吧。
當年他的情況跟綿綿差不多，所以從此遊戲人間，找的女朋友，沒有一個超過一個月的.”
顧忘言幽幽說道。
原來如此，同樣的情況下，也難怪秦昊突然一反常態了。
許念念感慨了一句，“速食年代，好好愛一個人，好像真的成了奢侈了.”
說完了，她回頭，卻發現顧忘言正看著自己，她恍惚的轉過頭，“等會把你送到金盛，我自己開車回去.”
“好.”
回了家，許念念看著這個小屋子，在沒由來的失落中，滾入床鋪。
三胖喵喵叫著過來，蹲在她旁邊，舔了舔她的手，許念念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悶聲道：“三胖，你會不會想他？”
“喵~”三胖打著呼嚕，敷衍的叫了一聲。
“算了，我不想，你也不準想.”
許念念悶悶的往被子裡拱了拱，再想能怎麼樣，他不是自己的，終究還是有緣無分，世上也不是自己的感情是錯付的，每個人，每分鐘，每一秒都有人分手，都有人相愛。
一覺睡醒，都半夜了，許念念愣愣的注視著窗外的夜景，怎麼醒的這麼早？難道我初老症狀來了？也是，都他媽30了，下意識還覺得自己18歲少女呢。
她撓了撓頭髮，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開啟了電腦，隨意瀏覽了一下網頁，不知道怎麼滴，鬼使神差的，她上了遊戲。
用【巨乳蘿莉】的賬號，她很顧忘言的小號【一隻咕咕】，到底，給她留了什麼東西。
到了登入介面，她又退縮了。
算了，之前還去八區建了兩個號，我上去看看好了。
她立刻選擇了八區，那邊是點卡區，自己之前衝的錢只要沒上就能一直上，比起月卡區，划算一點。
不過到了角色選擇介面，她就僵硬了，原本她建立的三個小號，都是蘿莉體型，可是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三個成男體型，看樣子還是名劍山莊了。
而id，更是讓許念念渾身僵硬的原因。
【我愛你念念】【我很想你】【我們和好吧】她看著這是個遊戲id，鼻子突然一酸，如果她不登入遊戲，是不是，這輩子就看不到這三句話了？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她直接退出，選擇了原本的大號所在區，充值登入，飛奔到了揚州橋頭，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她越過人群，走過灞橋，身邊玩家的嬉鬧聲和煙花爆炸的聲音，都在耳邊響起，可她卻沒有聽進去。
顫抖著雙手，點選了信使，領取了那些存放了6年之久的信。
許念念認真看著日期，都是不同時期寫的信，每一年，這個遊戲裡活動新出的外觀和可愛的寵物，他都給自己買了。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從未離開過一樣，顧忘言活在她一直都在的世界裡，自顧自的，給她默默奉獻著。
dear念念，這裡是美國時間分，我很想你，在這個沒有你的國度裡，我認真的去努力生活，我希望你也一樣，煽情的話語不太會說，唯有一句我愛你，發自我的內心傳達給你，無論你是否能看到。
念念，分別一年，再次夢到你，輾轉難眠。
念念，又是一年七夕，我出差在日本，買了你那時候說的很想吃的棉花糖，我想你又被騙了，不好吃，也或許，跟你一起吃很好吃吧。
念念，都說如果看到了極光的一對戀人可以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當年我應該帶你來。
我一個人看到了極光，我想這輩子，我要孤獨終老了。
念念，我在南非，這裡的風光，很美，願你永遠幸福。
念念，我回國了，不知道你過的好麼？我很想你。
一見鍾情，念念不忘。
許念念哽咽著一封一封的點選看完，好像能透過這些信，跟著顧忘言，踏上兩個人的旅途一樣。
她怔怔的盯著遮蔽，望著粉色衣服的小蘿莉，蹲在揚州的橋頭，寂寞孤獨的身影，偶爾有玩家上來，看著她的絕版時裝發出感慨，她也沒什麼反應，任憑他們上來合照。
直到天亮，太陽昇起，溫暖的日光照到了她的臉上，她才抹了一把臉，發現早已淚流滿面，收拾好心情跟狀態，她拿上了包。
下了樓，剛開啟了車門，她又鎖上了，拿起手機，給顧忘言發了一條微信，“車壞了，能滴滴打車麼？”
她緊張的踱步，走了兩圈，手機響起。
“司機已經出門，乘客請到小區門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