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別急。

我等帶著誠意而來,並非有其他意圖。

如不願相見,可告知我等熒煌果樹位置,我等將其移走,隨後在原地留下我等交換的寶藥就是。

若不需要寶藥,也可直說想要的東西,好讓我等前去準備。

你可以不相信我等,但可以相信東大的信譽。

若我等失信,完全可去秘境中心狀告我等。

東大的信譽你也知道,就算你奈何不了我們,一旦將事鬧大,東大上面的領導也會為了聲譽處理此事.”

汪一鳴為了孟德的事,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耐心勸導,可等了許久,卻不見插翅虎回應。

看來這是完全沒了談的興致,話都懶得回了。

汪一鳴來回踱步,良久,他還是邁步向前,想要去當面見見這插翅虎。

呼~沒幾步,一陣冰寒徹骨的涼風驟起,掀動山脈之間的濃郁白霧,形成洶湧的殺意朝兩人撲了過去。

孟德意志如鋼,可身體卻受不了,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對一位真氣境的殺意!冰冷,兇狂,暴戾!不愧是【飛熊】,光是赤裸裸的殺意,都令人背脊發麻,感覺再進一步就是死亡的深淵。

“老子什麼都不需要,汪一鳴是吧,再敢靠近,便是不死不休!”

低沉的音調好似九幽陰風,帶著決絕和陰冷。

它沒有了任何耐心,甚至沒了怒意,剩下的只有殺意和認真。

這是最後的通知,一旦汪一鳴有所異動,後果不言而喻。

汪一鳴僵在原地,倒不是害怕,兩者各有優勢,搏殺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主要孟德在這,真氣境一旦認真起來,筋膜境初階的孟德說不定就要身隕。

插翅虎的機動性,汪一鳴自認還是比不上的。

孟德自然不會因為這事就搭上性命,於是開口說道:“算了,汪學長,回去吧,大不了去其他秘境找找。

或者等我資金寬裕了,再行收購就是.”

兩人退去,孟德還沒什麼,汪一鳴卻有些不甘心了,看得孟德有些發笑。

“嘿,你這小子,我可是在為你的事出力。

怎不見你有一點不甘的樣子,談崩很好笑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汪一鳴鬱悶的摸了摸用摩斯定型的頭髮,整理形象。

“哈哈...”孟德不由笑出聲來,搖搖頭說道:“汪學長,我所經歷過的失敗,多到無法想象。

可能我過往的人生,就是由失敗組成。

不過一次小小挫折而已,算不得什麼。

這條路不通,咱們就換條路,何必糾結於此。

人要懂得變通,懂得隨機應變。

以客觀規律和普遍理性而論,大部分事和人,都沒有必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取捨很重...啊,抱歉,一不小心就喜歡唸叨些大道理。

總而言之...”孟德認真的看向汪一鳴眼睛。

“還是感謝你的幫助.”

汪一鳴楞了下,他很少見過這場面,能感受到孟德那赤裸裸的火熱真誠。

這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兩個大男人,也沒必要太煽情,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打著哈哈略過這話題,說道:“孟德你這小子,假話也不打草稿。

如果你的過往是由失敗組成,哪能走到這步,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汪一鳴為了活下去,也為了奪得微型秘境,吃過ren肉,他知道孟德大抵是知道的。

可孟德並未因此而區別對待,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如既往。

倒不如說,兩人之間的交情,就是從這開始更近一步,而不再是那種假惺惺的弱者舔強者。

汪一鳴也不知道孟德到底是有什麼魅力,反正與其相處起來,總會感覺很舒服。

既似朋友,也有上下級觀念,亦如真正的師兄弟。

時而有分寸感,時而交談沒有邊界。

舒服,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

不復雜,就這麼簡單。

孟德笑笑,並未多做解釋。

沒有人能永遠一帆風順,他心態放的很穩,早有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和勇氣。

而對於身邊之人,他看似有情有義,實則心中有著一杆尺。

人與人交往的本質,早就被他看了個透徹。

無非是利益與感情並用罷了。

如今有了對永生不死的渴望,便出現了動力,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全面爆發。

所謂的人情世故,在重活一世的高屋建瓴下,自然能撿起就用。

他不要臉,也開始學會表演。

自是能做到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皆文章。

當然,這只是人與人交往的本質。

在這個世界,最根本的本質,卻不是這個。

而是—實力!任何本質,也得依靠這最根本的本質,才能發揮出作用。

不然一切都是無根浮萍...孟德沒有直接將汪一鳴送走,而是將其帶回了向陽山脈的基地。

再次相見,宏智表示很歡迎,孟德特意宰殺了幾頭即將出欄的牛類異獸,用以款待。

這裡就有著深意,既代表他不是單純將汪一鳴當成工具人,也是為了和其表示親近,以免宏智起不必要的心思。

倒不用多解釋,正常人的交際附帶而已,只能說懂得都懂。

三人閒聊,順帶互相請教學習,互相進步。

不要認為真氣境就是萬能,他們也得學習,個人有個人的專業領域。

生死搏命,利益相爭,用自己的長處擊敗他人短處,這無可厚非。

可日常交流,那就要取長補短,用以提升自我了。

當然,孟德是那個說話最少的。

就算武道上底蘊雄厚,積累很深,也比不上真氣境。

多餘的人生經歷,可不代表著能在新的賽道追上這些前輩。

不過他是個很好的聽眾,偶爾也會應和著參與討論。

有些見解不說一針見血,但也有些獨特和深刻,令兩位真氣境都不由側目。

這倒不是異世界的見識原因,單純就是書讀多了。

東大的資料很多,只要有心,用心,自學都能成才。

東大之所以如此自由,大抵也是有這個原因在內。

直到秘境人造太陽再度升起,汪一鳴才一抹嘴,鬆鬆腰帶,盡興而去。

臨時留下一句話。

“孟德,有事再叫我,有時間我就會來幫你.”

有時間?什麼叫有時間。

普通人也許認為這是推脫之語,但孟德卻是瞭解汪一鳴性子,知道他的誠意。

這傢伙時而認真,時而臭美,時而因工作而擺到不修邊幅,總體而言卻是個樂天派,要點面子,也有正常喜怒哀樂。

正如你我,實力超凡,本質還是塵世裡的普通人。

他是很忙的,但也很坦誠,將自己的難處告知,並願意在少有的空閒之餘,對孟德伸出援手。

這就夠了。

孟德從不奢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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