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昌華跟大哥談了投資的條件。

這種事也不是盧昌中一人可以決定的。

怎麼也得先民主,後集中吧?!

“我回去要開會商議,等有了結果我再聯絡你。”

“行。大哥,你剛到任,這事也不能太急。”

兄弟倆又聊了一陣。

盧昌中對老弟的態度還是滿意的。

至少沒有拒絕。

條件?

哪個投資商不提條件?

關於獨家開發礦泉的事,有沒有可行性,還需要集體決定。

當天,盧昌華沒有回農場,而是先去看了糯米,又跟老丈人丈母孃聊了一陣。

王德江老兩口現在跟著糯米住在一塊。

畢竟孩子晚上起夜啥的有人照顧著好些。

王瑤一進門,進丈夫在家就是一愣。

“你啥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跟大哥見個面,就到這了。”

兩口子跟孩子一起在這兒吃了晚飯。

糯米現在跟爸爸媽媽也不起膩了。

有了獨立意識。

學習的主觀能動性很強,是個學霸型的人才。

看著糯米睡著了,王德江就把兩人攆走了。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上班呢。”

這也是老頭心疼人,知道夫妻倆有段日子沒在一起了。

回到北崗,兩人難免又是一場你來我往的交流,直到精疲力竭。

正值春播,盧昌華還是得回去。

畢竟主家有人沒人可真不一樣。

他剛到家,就見胡大娘拉著老媽在滴滴咕咕。

“媽,胡大娘,我回來了。”

“看孩子去了?”

胡大娘笑眯眯的問。

“嗯,去看看孩子。”

“你們兩口子是真不容易,來回跑也是夠累的。”

胡大娘嘖嘖兩聲。

“你們說啥呢?這麼神秘?”

盧昌華也就當閒的問了一嘴。

盧媽媽嗔道:“女人說話,你問啥?”

胡大娘卻說:“也不是啥秘密,問就問唄。”

她倆這麼一說,反而激起了盧昌華的好奇心。

“啥事啊?”

“我跟你說啊……”

胡大娘往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送奶的郭福林!”

“郭福林?”

一聽到這個名字,盧昌華還是有印象的。

這不是送奶的嗎?

自從長水農場開展了奶牛養殖,又建了乳品廠,各個分場和連隊都有奶牛養殖戶。

乳品廠每天都要收購鮮奶。

而這就誕生了一個新職業,送奶工。

乳品廠在每個連隊都選擇一家有車的,願意幹送奶這份職業的人,專門送奶。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產奶量較少。

乳品廠是給這些人發工資的。

後來,各連隊鮮奶產量上來了,乳品廠的生產也進入了正軌,乳品廠就才用的承包制。

把一個連隊的收奶送奶工作承包給一戶,由他專門幹這個工作。

而一直以來,三分場的收奶送奶動作都是郭福林在做。

無論是發工資的時候,還是現在承包。

每天一大早,他都會開著四輪子,拉著鮮奶罐,在指定地點收奶。

每家送來的鮮奶經過現場的檢驗,合格後稱重,並記錄下來。

每月的月底就會把奶錢發給大家。

開始他只收三分場的鮮奶。

後來,十四隊的奶量也上來了,他就順手也收了。

還有一段時間,連丁字路口南邊的十二隊的鮮奶也收過一段時間。

他不僅掙的是運費,還有代辦費。

據說,送奶三年,他家的存款也近十萬了。

不知道真假。

這人個子也就一米七,清瘦,太五官端正。

最大的特點就是滿臉的絡腮鬍子。

看著很有男人味。

“郭福林咋的了?”

盧昌華問道。

“嗨,現在都在傳呢,說是他跟龐老二媳婦兒!”

“啊?不能吧?”

盧昌華認識郭福林的老婆。

人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個子還高。

兩口子有一個小男孩。

日子過的挺美滿。

怎麼會有這種傳言呢?

“又是謠言。”

盧昌華不瞭解情況,對不知道的事,他是不信謠不傳謠的。

“胡大娘,這種事還是不要信。有些人看人家過得好,眼紅吧?”

“我也是別老楊太太說的,真的假的不知道。”

事不關己,盧昌華也不會放在心上。

春播的工人很辛苦,盧昌華也得買點菸酒去慰問一下。

家裡也沒存貨了。

他當老媽說了聲,就往家屬區裡走。

場區裡有好幾家小賣店,他一般去水房附近了陳家。

這裡就是以前三分場的老供銷社。

後來供銷社承包個人了,也就被陳家繼承了下來。

也許是習慣,也許是他家的貨品全,反正盧昌華願意來這買東西。

一進門。

屋裡或站或坐有四個人。

老陳頭在貨櫃裡面站著,正在跟大夥說著話。

那仨人則坐在凳子上,抽著煙。

見盧昌華進來,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

盧昌華是分場的名人,誰不知道他啊?

盧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原本是可以在城裡享福的,可人家偏偏回來了。

平時大家見面了還打招呼,這就是好人。

“盧總,今天咋有空來我這小店呢?”

老陳頭笑眯眯的問。

“陳大爺,你可別這麼叫,叫我昌華,小盧都行,我買點東西。”

盧昌華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報了一下。

老頭趕緊給拿了過來,擺在櫃檯上,清點。

然後問道:“我給你記賬?”

“別記賬了,你也得週轉。”

這年頭,農場形成了一股風氣。

不但農場連隊幹啥都記賬,就連職工的吃喝拉撒也記賬。

為啥?

因為沒有現錢。

農場在外面調運種子化肥配件油料也是賒賬的,分配到職工手裡也是賒賬,只有年底買了糧食,農場結算了,才能知道自己賠了賺了。

可這賠了也是掛賬,賺了還是掛賬。

為啥?

農場把職工個人的盈利款拿走週轉去了。

相當於農場內部形成了賬單制,啥交易都記賬。

只有家裡有了急事,急需要用現金了,還得申請,才能去場部財務科支取。

還不能全給你,能支取50%就不錯了。

要不說,職工庫呢!

既然公家不給錢,盈利了都不給。

他平時裡的菸酒糖茶,油鹽醬醋也沒錢付。

怎麼辦?

在農場想做這個生意的,就得記賬,到了年底在相互轉賬。轉的可不是銀行卡里的錢,而是連隊財務室在賬本上的數字。

有關係和有本事的,就能拿著賬本去場部支錢。

當然,一欠欠一年,所以價格方便就不便宜,這裡邊也是有巨大利潤的。

這些食雜店不怕人跑了嗎?

還真不怕。

因為所有人都是本地人。

都是職工,都有地。

相互都認識幾十年了,你能跑哪兒去?!

老陳頭算盤一打,這些就買了六百多塊。

又不記賬。

他的老臉堆出的笑容更是燦爛了。

“盧總,你可真爺們。”

“陳大爺,叫小盧。”

“嘿嘿,小盧啊,你行。”

盧昌華從櫃檯上抓起一包煙來,撕開了封口,給那三人散了煙。

“你們仨不去春播,擱著幹啥?”

“播著呢。”

一個結果香菸,塞進嘴裡。

“這不是播種機壞了,剛回來嘛。”

“你說龐老二知道不?”

另一人也接過煙,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別瞎說,小心老二揍你。”

“擦,我這是為他好!”

那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你看見了咋的?”

“嘿,我跟你說,撒謊王八犢子!我就看見了!”

“啊?”

一屋子人都盯著他。

那人得意的噴出一口煙來。

又看了看還在櫃檯跟老陳頭一起拾搗東西的盧昌華。

老陳頭停下手裡的動作,說道:“你可別瞎咧咧,容易出事。”

“啥事啊?”

盧昌華跟奔分場的人其實沒有太深的交道。

可那人明顯在八卦龐老二,難道是胡大娘說的事?

這也難免引起了他的好奇。

見成功引起了盧昌華的注意。

那人拍拍手說道:“前幾天,我從場部回來,坐的膠輪車後車廂。”

“在路上,正看見奶車。”

“在一錯車的功夫,我往奶車上一瞟,你猜我看見了啥?”

“啥啊?”

其他人伸脖子問。

“擦,一個娘們正抱著那小子啃呢!”

“那你看清了嗎?一瞬間的事。”

“錯車過去至少五秒鐘,我還看不清一個人?!”

“再說了,一個分場住著,誰不認識誰啊?!”

盧昌華這回知道,謠言恐怕是真的。

他跟老陳頭打聲招呼,又對其他人點點頭,拎著東西出了門。

難怪都說,村頭的歪脖子樹和村裡的小賣店都是情報彙集中心。

果然是這樣。

這不,剛剛盧昌華還認為是謠言的事,在小賣店被徹底澄清了。

龐老二媳婦兒,盧昌華也眼熟。

不過,個頭不高,還有點胖。

長相是個小團臉。

這是為啥啊?

要說以前,二洪媳婦兒跟小湯勾搭上了,還是因為小湯長得帥,也就是好看,二洪長相一般。

他倆勾搭在一起大家也能理解。

畢竟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

可這個郭福林和龐老二媳婦兒咋能湊一塊去呢?

難道是肉吃多了,想吃點青菜?

他甩了甩頭,把這些烏七八糟的念頭甩掉,又一臉堆笑的往家走。

路過有人在家的院子,還主動的打打招呼。

到家後,把東西放進了車裡,這才一腳油門的去了六號地。

別人這些爛事跟他無關,還是關心關心自家的小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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