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夏滿血復活,帶著她的兩個徒弟披上盔甲衝向戰場,吆喝著讓他們早睡的朱教練卻是狀態最差的那一個。

楚千樹抬手戳了戳他快要飛出來的眼袋:“眼睛下面頂了個鵪鶉蛋,您大半夜的幹嘛了?”

朱教練一巴掌把他推上了車。

“還不都是你們?你以為老年人能跟你小年輕一樣能熬能作?”

容夏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讓她身邊的人趕緊上車,又將朱教練推上了車。

她倒也沒有多想,從來都不知道緊張兩個字該怎麼寫的她都緊張了起來,老年人也有可能突然緊張起來的嘛。

她跟朱教練坐在一起,特別有信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相信我,沒問題.”

朱教練沒有回答她,生怕露餡,把濃重的眼袋藏在眼罩下面,閉目休息。

容夏到是睡不著,一直拿著手機在等訊息,可她一直到體育館了都沒有等到程如斯的訊息。

運動員從車上下來,她也沒有像之前一樣看見程如斯帶著孩子站在門口等她。

體育館入口已經有粉絲在等候,不像明星出門那麼有排場,但氣勢還是很足。

“容夏容夏!花開盛夏!”

楚千樹說:“這口號不錯,就是用話來形容你有點不太貼切.”

容夏斜眼睨著他,“那你覺得什麼形容詞比較合適?”

“花太低階了,怎麼著也得是仙人掌那個級別吧!”

說完,他就跑路了,容夏也沒有追,得意地笑了一下。

“你懂個屁,仙人掌也是會開花的.”

她說完,腳步往前,步伐堅定地朝前走去,但走出幾米之後還是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很驚訝她這樣的人竟然也有這麼多的粉絲跟隨,只是她兩位頭號粉絲竟然都沒出現,這讓人有些難受。

但她還是很快收回了視線,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低聲對自己說道:“容夏,加油.”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蟄伏,就是為了這一刻璀璨綻放。

朱教練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堅定的步伐和充滿自信的眼神,他很驕傲這是她的徒弟,她果然不會讓他失望。

可他也心疼著,為什麼偏偏是他需要經歷這麼多。

今天容夏師徒三人的比賽安排得很滿,走進游泳館之後,容夏基本上分不出心思去思考程如斯怎麼還沒來的原因。

朱教練拿著她的手機等在觀眾席,電話鈴聲響起,他的手都跟著抖了一下。

電話那頭是楚千溪的聲音,熬了一整個夜晚沒有訊息,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沙啞破碎。

“朱教練,容夏的情況怎麼樣?”

“她還好.”

“麻煩您了,一會兒您按照我們計劃好的告訴她就行了.”

楚千溪一句話剛說完,緊接著就是一片雜亂的聲音。

朱教練從觀眾席上站了起來,拿著手機,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出事了?”

他腦海中閃過程如斯那張年輕的俊臉,這樣的男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有這樣的結局。

電話那頭吵雜的聲音漸漸小了,楚千溪換到了一個安靜的位置,聲音聽起來有一絲喜悅。

“沒事,他醒了.”

“醒了就好.”

楚千溪淡淡地笑了笑,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個時候誰都說不準。

“那既然如此,容夏那邊就拜託了,我這邊還有事需要去忙.”

“好的,你趕緊去吧,照顧好那小子,我徒弟好不容易熬到了春天,可千萬別讓他沒了.”

“是.”

楚千溪掛了電話,眼神還是很惆悵。

春天?她怎麼覺得今年的春天好像來得很晚。

她拿著手機從樓道回來,程如斯還在重症監護室。

由於血型的原因,這場手術醫生做得特別艱難,直到現在,這一場鏖戰才終於算是結束了。

楚千溪靜靜地站在病房外,看著忙碌醫務人員進進出出,等到最後人都離開後,又只剩下那個男人安靜的躺著。

她換了無菌服,跟程父一起進了病房。

程父本就大病初癒,又經歷了這樣一番折磨,整個人一夜之間蒼老得不行,彷彿瞬間白了頭髮。

即便內心激動澎湃,可作為成年男人他依舊錶現得十分克制,顫抖的手落在程如斯的病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蒼白的臉。

“我的孩子……到底為什麼要受這麼罪,是我做錯了什麼嗎?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懲罰我?”

程如斯戴著呼吸機,沒有辦法說話,身體也是虛弱得很,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視線艱難地轉了一圈,沒有看見容夏的身影,彷彿這個時候才放鬆下來,微微閉了閉眼,再睜眼給了父親一個安慰的眼神,而這只是片刻的放鬆,很快他的眼神又變得緊張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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