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理解到‘無顏見江東父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容一一和容夏的腦袋齊齊偏向一邊,捧著花兒似的臉蛋望著他家頂天立地的男人。

“媽咪,爸爸……怎麼了?”

這個詞容夏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所以她靜了片刻才回答道:“可能是白天跟媽咪一起淋雨,腦子進水了.”

“唔,原來是腦子進水了.”

“……”程如斯悶聲下樓,根本不理他倆。

容夏牽著小孩兒跟上他,等男人走到樓梯轉角,她雙腳一踮,跳到了他的背上。

程如斯多瞭解她,聽她的腳步聲就知道她要玩什麼小遊戲,他穩穩地接住了他,拖著女人的臀往身上墊了墊。

“瘦了.”

他很清楚容夏的體重,運動員出身自然不是風就能吹倒的骨架子,但是容夏這段時間吃得少,清瘦了許多。

“怎麼輕了這麼多?”

容夏拒不承認,腦袋擱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蹭了蹭:“哪有瘦,我明明就還是原來那樣啊.”

程如斯知道她這張嘴嚴得很,她不想說的話,根本撬不開。

他沉默著往前走,容一一伸手去握他的手。

“爸爸,我怕黑,要牽手手.”

哪料,聲音太大,話音剛落,這樓道的燈就亮了起來。

“咳咳!”

容一一學著他剛才的模樣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跟著男人的步子一步一步朝下挪。

程如斯看她慢吞吞挪的動作有些想笑,長腿往前邁了幾步,多走了幾個臺階,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現在還怕嗎?”

小孩兒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小臉蛋湊過來親親了親他的臉頰。

“不怕了.”

程如斯懷裡抱一個,背上被一個,都是對於他來說,這樣的重量只能算輕微,可沉重的卻不是體重,而是心上的份量。

大抵是付出生命也不是不可。

到了樓下,容一一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軟軟的身子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容夏從他背上跳下來,看見男人很自然地轉為用雙手抱著孩子,她開啟車門,卻不急著上去,趴在車門上望著他:“我感覺自己要失寵了.”

程如斯把孩子放在後座的安全座椅上,人來到了副駕上,上半身側過去摟著女人纖細的脖子,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嗯?”

“什麼味兒!難聞死了!”

容夏故意擺出一張嫌棄的臉,把鑰匙插回了車上,一邊把車開出停車位。

這一路上都比較安靜,容夏也清楚程如斯剛才鬧那麼一出,是想要替景御調解心情,只是恐怕效果不會太好。

這事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是不是這輩子都要不得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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