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死去的朋友，名為初戀
給自己做了太多的心理建設，罵了那麼多句臭男人，可她還是覺得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是最好聞的，他的懷抱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容夏記得很清楚，是個男人站在自己背後，一點一點推著自己往前，讓她勇敢地重新走向屬於她的舞臺。
當她奪得冠軍的時候，她腦海中想得並不是揚眉吐氣，並不是向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炫耀，她容夏最終還是做到了。
她只是想，像現在這樣，找到這個男人用力地把臉頰埋在他心口大哭一場，然後說一句：你看，我做到了。
她忽然覺得鼻頭有些酸澀，微微轉了轉頭，將臉頰埋在了男人肩膀上，雙手也情不自禁的攥緊了男人的衣襬。
病房外。
楚千樹身後跟了幾個餐廳的外送員，瞧見他許久都沒有反應，小聲地問了一句：“楚少爺，是這裡嗎.”
“不是，我記錯了.”
楚千樹收回落在門把上上的手，轉身朝前走，一直來到走廊盡頭。
“是這裡.”
外送員眼睛轉了一圈，這裡根本就不是病房，只有幾個垃圾桶。
“楚少爺……這裡……”“丟進去！”
楚千樹吼了一聲，“我有朋友死在這裡了，我來祭奠他不行嗎？”
“哦哦！”
幾個外送員趕緊把手裡的外賣都丟進了垃圾桶，不敢去看楚千樹那張漆黑如碳的臉，趕緊跑路了。
等到他們離開，楚千樹才抬腿狠狠地踹了一腳垃圾桶。
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餓死你們！”
……“夠了嗎.”
“不夠.”
容夏本來想要陪他繼續耍賴，但眼睛卻瞧見了他肩上崩開的傷口，趕緊把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拿開了。
“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讓人省點心，我去叫醫生過來幫你重新換！”
程如斯還是不肯鬆開她，拽著女人的衣角。
“按鈴.”
容夏抿了抿唇，手指在床頭的呼叫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你好，護士站，有什麼需要幫您的？”
“傷口裂開了，麻煩請人過來看下.”
“好的馬上.”
護士速度極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有人推著小車跑來了。
來了一瞧，果然好多地方都見血了，病號服上面都有不少血跡，若是換成尋常情況，護士肯定忍不住說幾句，可面對金主大大，她哪敢開口，只能任勞任怨地辦事。
“容小姐，麻煩您一下.”
“好.”
病床升起，容夏和護士一起，攙扶著程如斯起身。
護士伸手去解他上半身的紐扣，手還沒碰到，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空調好像瞬間降了幾十度，凍得她手指僵硬。
容夏暗暗戳了一下床上的人，這會兒矯情什麼，本來這一身衣服都是護士醫生換的，他這麼有本事怎麼不早點醒來自己給自己縫傷口呢？她一邊罵著，手還是伸了出去。
“我來吧.”
“好的，麻煩您了.”
容夏一顆一顆解開紐扣，小心地脫掉了程如斯的衣服。
雖然說都是外傷，但傷口都不淺，身上到處都有，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容夏站在一旁，看著護士換藥，那些染著血跡的紗布一點一點取下來，她看著都覺得疼。
她嘴唇微動，是想數落他們三人今天這滑稽的‘車禍’，可抬眸時卻看到程如斯突然拿起了衣服，想要遮掩什麼。
她動作比行動不便的病人要快許多，當機立斷抓住了他的手腕。
同時，護士取下最後一層紗布，她看見了男人想要遮擋的東西。
那是一道容夏有些陌生的傷痕，圓形的，是被什麼東西狠狠貫穿才會留下的。
她和程如斯曾經相擁而眠，她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面板，可這道傷痕卻是她十分陌生的，那就應該是在他們分開之後。
他竟然還企圖遮掩，應該是不打算告訴她實情了。
她只好問旁邊的護士。
“護士，這應該是什麼傷痕？”
“這個呀，可能是什麼圓形東西戳的吧，這個看起來很深，又很小，或者戳得很深？或者……啊，我以前照顧過一個老兵，他身上也有這種傷痕，他說是槍傷……”護士說著說著，眼瞅著程如斯的表情又冷了下來，又弱弱地補了一句：“現在都是文明時代法治社會，槍傷很難出現了，應該是什麼東西戳的吧……呵呵呵.”
她尷尬地垂著腦袋，有點想把跟自己換班的同事戳死！本來平時沒什麼活兒幹，每天閒得摳腳，結果今天來了四個，幾乎都要跑斷腿了。
她迅速換好紗布，帶著東西跑路，離開之前還不忘給裡面的兩位把門帶上。
容夏挪了根凳子坐在床邊，雙目鎖定床上的男人。
“說說？”
她語調偏冷，一副審問的姿態。
程如斯躺在病床上，伸手去握她的手，被容夏用力地甩開了。
“你別跟我來這套，我現在軟硬不吃，就吃‘真相’！”
這個真相程如斯並不是很想告訴她，但他這樣的‘前科’已經有了好幾次，他有預感，如果繼續隱瞞的話，容夏可能真的會再也不理他。
他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說了實話。
的確是槍傷，應該是唐素那邊的人安排的。
唐素私底下弄的東西，牽扯到了太多大人物的利益，無論國內還是國外，有太多的人想要弄死他，可能是他命好，可能只是一次威脅，他活過來了。
容夏聽完了他的訴說，很長的時間都沒有恢復理智。
“夏夏？”
程如斯將手掌落在她手背上，用最溫柔的聲音喚了她一句。
容夏嚥了咽口水，同時也把眼眶裡的液體逼了回去，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男人握著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一點一點將她僵硬的手指暖得恢復了知覺。
“唐素？”
程如斯輕點了下頭。
“那次事件之後，你什麼都沒帶走就離開了，我把你所有的東西都帶了回來，甚至包括你壞掉的手機。
上面有一條凌莫發來的訊息，她說是唐素。
後來我就開始圍繞著唐素和秦夜展開了調查，最後確定秦夜的確是唐素的兒子，至於他的父親是誰，我們這邊還沒有確切的訊息，甚至有可能連唐素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