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更用力地抱緊了面前的女人
半大的小孩兒認真地讀著他給的資料，一邊閱讀一邊思考：“你應該是想要讓我一邊看這些文字和照片，一邊讓我回憶曾經發生的事，以此來找到一些對你們有用的證據？”
沒錯，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程如斯還未點頭，行意又開口說道：“我只想說我會盡量，但是最後能否有所幫助我就不確定了，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而已.”
雖然他這麼說，可程如斯半點沒有感覺到他是個孩子的意思，在他面前也是不卑不亢的狀態，氣勢竟然完全不落下風。
“我應該是三歲的時候被唐素帶回來的，最初我對她的印象其實還算不錯，她對我也不錯，好像是真的把我當成她的兒子來養。
但她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純良無害，她的情緒總是反覆無常，有些時候會主動讓我叫她‘媽媽’，有些時候又會因為我叫她媽媽打我，我記得最嚴重的一次她差點把我掐死.”
“從那之後，我就確定了她應該跟我的親生母親一樣是個瘋子，所以我開始努力學習跳舞，觀察周圍，仔細分辨身邊那些人對我是真的好，那些人只是為了討好她。
現實不太美妙，唐素挑選的人大多數都是拜金女，她們不過十幾歲，也都早早被金錢名利矇蔽了雙眼，但有的還是不一樣的.”
行意說到這裡，從一疊資料中抽了一張出來遞給程如斯。
“葉粟？”
行意點了點頭。
“葉姐姐，她應該就是前幾年進的舞蹈團，因為那個時候她買了一塊小蛋糕陪我度過了8歲的生日.”
程如斯剛想說他需要一個準確數字，就看見資料下方寫了一串年月日，這孩子……當真是聰明絕頂。
這段時間應該是唐素專心回國發展的那幾年，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葉慄發現了這個‘夢想起飛’地，攢著滿腔熱血去報了名，卻不料把自己送入了火坑。
他立刻發給宋煜，讓他著手調查。
這邊，行意還在繼續翻閱那疊資料。
“其實我覺得你們應該從她剛開始幹這一行的時候著手調查，雖然陳年舊事調查起來有些麻煩，但是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個‘新人’，業務不夠熟練，最容易留下證據。
可能那些女人找不到了，但或許有可能留下跟我一樣的‘種子’，有些人不在乎，但或許有些人在乎得緊.”
他這幾句話是提醒了程如斯，但也讓程如斯覺得十分不舒服，很不喜歡一個孩子如此形容自己。
行意在這個時候將手上的資料整理整齊，優雅笑著望著他：“後面的人我都沒有印象了，我個時候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沒有記憶，大概是幫不上忙了.”
“……”“程叔叔，我可以下樓去陪一一寫作業了嗎？”
程如斯藏著內心的心疼，抬了抬手。
“去吧.”
語調可以算是溫柔。
等了半晌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咬牙切齒地念出了行意的名字。
小王八蛋竟然敢套路他！於是容夏到溪御景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行意在陽臺上教容一一寫作業，隱約能聽見什麼‘雞’‘兔’之類的詞，兩人研究的大概是雞兔同籠這種困擾萬千小學生的數學題。
而另一邊，程如斯的表情像是殺雞，又像是殺兔，總之……充滿了殺氣。
程父看見她立刻就抬了一下眼。
“容夏回來了.”
容夏沒往前走，反而是往後退了幾步，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藍天白雲，並沒有忽然暴風雨。
她又走了進來。
程如斯已經起身了，看她的時候眼神已經冷靜了許多。
“回來了.”
唔，原來並不是因為她要單獨給秦夜送行才生氣的。
她揚了揚唇，應了一聲。
“這麼一個難得的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晚上吃火鍋吧，把大家都叫過來.”
對於秦夜，她內心有感慨，但也就是一些感慨了，更多的東西都沒有了，今天應該還是一個好日子。
程如斯覺得雖然有些詭異，但還是答應了他。
“我叫人送餐過來.”
“只點配菜就行了，我親自來熬製火鍋底料.”
程如斯自然是有求必應。
他使眼色把傭人早就做好的晚餐端進了冰箱，讓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一家老小眼巴巴地望著他和容夏的背影遠去——購買火鍋底料。
容一一發出了來自於內心的疑問：“既然菜都要讓外賣送，為什麼就不能順便也讓人把火鍋底料送過來？她為什麼偏偏自己做，對自己就是這麼充滿自信的嗎？”
眾人無言，大概這個問題她是最清楚的人。
……容夏在國外訓練那段時間特別喜歡下廚，也是因為國外菜實在是不符合她的口味。
“唐人街人氣最火爆的中餐廳那味道就跟我們這邊的學生食堂差不多，動不動還老搞什麼菠蘿炒番茄的創新，我真是覺得每一天都是驕傲！”
程如斯走在她身後，特別的心疼，又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只能從後面抱著她，兩人推著購物車往前走。
“就在這樣的艱苦環境下，我鍛造了一手好廚藝！今天要好好跟你展示一下！”
程如斯自然是點頭應好。
容夏做了些偽裝，但兩人的模樣長相太引人注目了，超市裡不少人都朝著邊看。
“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
她剛小聲嘀咕一句，身後就響起了一道女聲。
“不可能是容夏，她和楚千樹剛剛公開，怎麼可能大搖大擺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逛超市，你們肯定認錯啦.”
容夏聽見這句話，眼珠子瞪得跟手裡的進口葡萄差不多。
公開……是幾個意思？程如斯聽著，圈著她胳膊的手漸漸垂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擁抱，那算是什麼意思？可很快他又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
容夏不會是那樣的人，楚千樹也不是會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的性格，那個擁抱……應該只是一個意外。
他這麼告訴自己，又重新抬起了雙手更用力地抱緊了面前的女人。
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剛才他的想法是多麼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