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
從一開始她就很享受比賽，享受泳池給自己帶來的一切。
直到後來出事之後她的眼神才有了改變，但也不是懼怕，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水的征服者，只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底沉澱，讓她看起來更安靜、沉穩，同樣的也蓋住了她眼底的曾經的熱愛。
他看到了最後，這一夜很快也到了頭。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卻還是在緩緩趕來的路上。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有大雨，提醒行人出門要小心謹慎。
他坐在車內掐著時間算，容夏現在在幹嗎。
應該起床了，準備送小孩兒去學校。
有些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生活就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但偏偏不是。
保鏢發來訊息。
容夏和孩子已經出門，這一次他們會寸步不離的跟隨，絕對不允許之前的事再一次發生。
又過了兩個小時。
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整個看起來彷彿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布，灰得朦朧，灰得讓人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實。
在這個時候容夏給他發了一條圖片。
一個家長給小孩兒大傘，結果卻讓小孩兒的腦袋露在了傘外面，冷冷地冰雨拍了他一臉。
下面是容一一寫的字：謝天謝地，我是親生的。
他靠在後座淺笑，一個刺耳的聲音在耳朵裡響起。
“注意影響，有觀眾.”
“廢物，閉嘴.”
這句話不是他罵的，而是景溪。
景御嘆了一聲。
“你九點鐘方向，那棟白色別墅，他在裡面.”
“我他媽早就知道了，用得著你說？”
“嗯？什麼時候？”
“兩秒鐘之前.”
“……”“現在是三秒鐘了.”
可是發現了人在哪裡，執行狙擊任務也很艱難，一棟別墅，完全不知道楚千溪在哪間房間。
氣氛又陷入了僵硬，最終景御還是說道：“報警吧，我擔心報警之後事情鬧得很大，對她後面的路有影響，所以想要想要試著用自己方法救她出來，但現在看來……”“不必了.”
景御沒聽明白程如斯這句‘不必了’是什麼意思，但他回頭的時候已經聽見了警車的聲音。
“是你提前報警了？”
程如斯沒有回應，他一直低頭看著手機，是宋煜剛給他發來的連結，點進去之後是一個網路直播間。
直播間裡面，正是他們此時此刻最想要見到的楚千溪。
她躺在床上，被換上了一塵不染的婚紗。
男人坐在她床沿，細心地為她化著精緻的妝容。
儘管吵過一架，但這個時候宋煜還是盡職的做著他的本職工作，跟他解釋道：“據說直播從三個小時前開始，一開始並沒有人發現，後來有人看見了，但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還以為是模仿者在做直播，後來直播間的觀眾越來越多，有一些熟悉楚千溪的死忠粉來到了直播間，確定了那就是她本人，再聯絡了後援會會長，緊接著後援會會長找到了她的經紀人.”
“經紀人確認是她本人之後就選擇了報警，警察自然不想鬧太大的動靜，但這個人他自己通知了記者媒體，直播間被官方關掉之後，他又立刻換了另一個，於是直播斷斷續續一直都在繼續著.”
霎間，隨著警察的到來，陸陸續續的車輛聚集到這裡，世界瞬間成得如同百鬼嘶鳴的地獄一般吵鬧，魔鬼撕扯著，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充滿了血腥味。
是誰的血？程如斯望著不遠處那半棟藏在森林中的別墅。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是容夏的電話，可他一直沒接，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的問題。
宋煜說他冷血的時候他內心並沒有半點波瀾，他承認那是事實，他從來不把無關緊要的人放在眼裡，但這個時候他內心有些彷徨了。
……容夏送完之後容一一之後便去了訓練中心，她到的時候就看見娜塔莎在那裡看直播，一開始兩人都沒有認出來裡面的主角就是楚千溪。
“這個人是在直播化妝嗎？這麼高冷的化妝師？”
“這真的是楚千溪嗎？”
彈幕一直有觀眾在問，而容夏和他們一樣，內心充滿了疑惑，留在這個直播間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楚千溪。
直播只是用手機的攝像頭，網路還不太穩定，畫面斷斷續續，又十分模糊，直到突然間，那個化妝師站起來轉過身，對著鏡頭給了一個微笑。
“啊！”
容夏尖叫了一聲，手裡的手機也丟了出去。
楚千樹剛好下車，聽見她的叫聲後立刻跑了過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怎麼了？”
“是他！”
容夏捏著自己的手機，大聲地喊道：“肯定是他！雖然長得好像不太一樣，但是我記得那雙眼睛還有這個恐怖的笑容……”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絕對不會錯，這個人就是在森林裡攻擊她的人！就是那個殺人犯！“報警報警……”她手指不停地顫抖，這一瞬間立刻就想明白了。
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為什麼楚楚會突然出國，就算出國了關於電影其他的工作也應該繼續，公司裡不應該沒有人在工作了，細細推測下來，那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難怪這麼長時間她都一直不回我訊息……”楚千樹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表情總覺得不像是在演戲，那樣真實的慌亂和無措也不像是跟他玩笑，他內心也隱隱覺得不安，直到螢幕裡男人扶著床上穿著婚紗的新娘坐了起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他整個彷彿瞬間被推入了冰窟，刺骨的寒涼從腳底開始蔓延。
她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
毫無聲息。
“不……不可能.”
楚千溪往後退了兩步，眼前一片朦朧模糊。
他的印象中楚千溪不是這樣的，她就像一隻永遠開得妖冶的玫瑰，儘管頹廢，儘管狼狽，但依舊有著一抹屬於她的妖冶紅，他很不適應這樣陷入黑白世界的她，好像……好像真的……